第92章 龙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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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等了几天,并未等来赵瑾辞,倒是等来了魏庸。
“魏管家,可是大人回来了?”林兮问。
魏庸摇摇头,道:“老奴来,是为了请您进宫。”
林兮一听进宫,眉头就蹙了起来,皇宫留给她的都是不好的记忆。
“为何…要进宫?”她脸上本来带着清浅的笑容,此刻却淡下去了。
魏庸也知上次林兮进宫的事情,忙道:“您只管去,主子就在宫里等您。老奴也会跟在您的马车后面。”
他口中赵瑾辞在宫里等着这事并没有让林兮多几分安心,反倒是让她想起了她被卫容打耳光,赵瑾辞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情形。
“一定要去吗?”林兮淡淡问。
魏庸有些为难,林姨娘刚回来,还不晓得她不在的这些时日朝堂发生了多少变故,更不晓得主子如今是什么身份…
龚嬷嬷一直在府里,多少知道一些情况,便笑着与魏庸说:“魏管家放心,姨娘很快就好,请您稍事歇息。”
魏庸何许人,早就知道林兮在赵瑾辞心中不同,因此面对林兮身边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笑着说:“不急不急,姨娘准备好了,龚嬷嬷差人说一声就行。”
看着青柳送魏庸出去了,龚嬷嬷才与林兮说了如今京城的情况。
“颜太后与…广阳王落败,大人自然问鼎高位,这也是民心所向,万众所归。如今大人…”
龚嬷嬷又觉赵瑾辞既已进宫,再如此称呼就不对了,便改口道:“如今陛下已进宫,您自然也是要进宫的。”
陛下?
林兮知道赵瑾辞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人,可当真正听到别人这么称呼他时,她还是有些恍惚。
看来他已经得偿所愿了。
林兮垂眸,只是她没想到,再次听闻谢知非近况,竟是这种境况下,她一时有些难受。
“广阳王…还活着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林兮会这样问,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赵瑾辞对待叛臣的态度。
她初入府时送茶点去他书房,却在门外看到了那几个被绑住的大臣,当时赵瑾辞下的命令是简单的两个字:“杀了”。淡漠的语气,让林兮头皮发麻。
龚嬷嬷摇头:“这奴婢不知道,但广阳王是叛臣,若要杀他,应该会巡街,近几日,尚没有巡街的囚犯。”
林兮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里面的白水,手微微有些发颤。
“夫人呢?她…也会进宫吗?”她问。
夫人?龚嬷嬷许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现下林兮提起,龚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之后才小声道:“颜太后将夫人召进宫作了人质,听说后来,陛下为了救她,带人冲进了宫里,拿下了颜太后,可还是没救下夫人。颜太后也自杀谢罪了。”
原来,他冲进皇宫与颜太后和谢知非刀剑相向,是为了救他的夫人……
“如今您是陛下在府里唯一的妾侍,入了宫,位份定然不会低。一旦陛下登基,后宫定然要选秀,您要早做打算,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小主子作打算。”
龚嬷嬷知道林兮为人一向淡泊,可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无宠爱,根本活不下去。况且就现下情况看,陛下对姨娘算是很用心了。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没有人能比林兮更了解了。她装傻充愣十余年,就为了能在那里活下去。
她是真的不想进宫,不想再去那个牢笼。
可赵瑾辞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不容置疑,更遑论如今的他已经登上至尊之位,只怕威仪更甚了。
哪怕再不情愿,林兮还是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轻舟第一次进宫,还有些好奇。青柳已经陪着林兮去过了,就显得平静一些。但也只是显得平静,当几人听说林兮会成为娘娘之后,惊讶程度不亚于林兮。
轻舟傻笑着道:“姨娘成为娘娘之后,奴婢们是不是也就有品阶了?”
龚嬷嬷笑着道:“不错,宫里的宫女是有品阶,如娘娘宫里有两名一等宫女,是正八品,二等宫女则是从八品。”
青柳却看着林兮没有出声,她虽然也跟着大家一起笑着,眼底却全是担忧。姨娘的性子留在宫里,只怕会很辛苦。
马车一路驶入宫里,直到一处宫殿前停下。
魏庸等在马车一旁,等林兮下了马车之后,才笑眯眯道:“主子正在里面等着您。”
他们面前的正是乾清宫,历代皇帝的居所。
赵瑾辞就在里面。
林兮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她亲眼看到赵瑾辞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眉如墨画,鬓如刀裁,举手投足间都是浑然天生的贵气与威严时,她内心还是震颤了一下。
魏庸见到赵瑾辞的第一面,就跪了下去。只有林兮呆呆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看傻了?”赵瑾辞上前,牵着她的手问。
林兮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就要下跪请安,却被赵瑾辞一把拉到怀里。
“你不用跪。”
他一摆手,魏庸和里面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殿里只剩下他与林兮。
林兮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低下头。
“可是累了?要是累了就去里面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赵瑾辞看她这副模样,以为她进宫坐马车太过劳累了。
林兮惶恐道:“此处是天子居所,妾不敢放肆。”
“无妨,如今登基大典尚在筹备,你的宫殿也还在修葺,暂时就住在这里。”
许是还未登基的缘故,他并未自称“朕”。
“陛下,妾能否问您…”
“你是想问广阳王还是林柒?”
林兮的话尚未说出口,赵瑾辞却已经知晓她要问什么了。
“妾能不能见一见林柒…”
林兮先问了林柒,她还记得自己因为谢知非在赵瑾辞这里吃了多少苦,因此没敢先问他。
“林柒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有言在先?”
赵瑾辞带着林兮走进寝卧,坐在龙榻上,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学会了,就让你见他。”
林兮脑海里浮现昨日他说这话的场景,顿时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那妾,算学会了吗?”她咬着唇,低声问。
“嗯…严格来说不算,但念在你很努力的份儿上,我让你的丫头回去了不是吗?”
林兮垂眸,到底怎样才算学会。
“那,广阳王还活着吗?”
“当然,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爱杀人?”赵瑾辞的手正停在林兮的腹部,那里是他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想要的女人,正怀着他的孩子坐在他膝上。
哪怕强大如赵瑾辞,此时此景也不能说毫无触动。事实上,此刻他心里有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很微妙,又带着酥麻。
“让我来检查检查你的功课。”
他抱着她,鼻尖全是独属于她的香气,一时不由有些意乱情迷。
“妾累,累了,您不是说让我休息吗?”林兮连忙道。
“检查完了再休息,再说,你不想早日见到林柒吗?”他吃定了她不会对这句话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半晌之后。
赵瑾辞靠在床头,林兮伏在他的膝上,一缕发丝垂在他手背上。他捻起一缕来,细细把玩,就连发丝上似乎都带着她特有的香气。
林兮向来温柔娴静,就连床榻之上,意乱情迷之时,她都会伸手捂住自己,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太过失态。偶有声音倾泻出来,也都是细碎如小猫似的哼唧。
可赵瑾辞今日偏要使坏,他绑了她的双手,手下发力。
林兮眼底的水汽顺着脸颊,缓缓消失在乌发里。她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唇边无意识的呻吟和抽噎,那压抑的啜泣就像是春药一般让赵瑾辞心里发狂。
林兮的手抬起,她想推开那颗脑袋,手却无力地垂在了赵瑾辞浓密的乌发间,一时分不清是推拒还是迎合了。
她已经软成一滩水了,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他赐予的这种灭顶之感。
“唔...大...”林兮想求饶,却不能再称呼他为“大人”了,带着哭腔的声音道:“陛下...饶了妾吧...”
她脸色犹如蜜桃,眼底朦胧,赵瑾辞爱死了她这副模样。
为了她,他可以退一步,甚至几步。
他与外人说不杀谢知非是为了拿下西北军,可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若谢知非现在死了,那么留在林兮记忆中的谢知非将是他最好的模样,鲜衣怒马,情深不寿。
那时,他再想要她的心,只怕难如登天。
所以谢知非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他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对上她迷茫朦胧的眼神:“乖,别哭。”
再哭下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