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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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提前备了炒货，给林兮带回府里吃。回来之后，青柳拿出一包，让轻舟帮忙分给了下面的人，屋里只留她与龚嬷嬷伺候。
林兮问：“青柳，今日广阳王上楼，卫鸿可有看见？”
青柳摇头：“回来的路上，奴婢特地试探了卫鸿，他没见过广阳王。而且奴婢和龚嬷嬷守在门外，只看到广阳王从包间出来，却没看到他下楼。”
林兮心里想到自己和顾婉进出的后门，心里一动，看来谢知非也是从那里进出。对二人道：“既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吧。”
龚嬷嬷和青柳二人都点头称是。
林兮有些累，沐浴过后，就让她们退下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枚药丸。那是顾婉以为她被人流冲散的时候林兮去药铺买的。她从顾婉那里得知了上次买药的地方，不想将顾婉牵扯进来，怕赵瑾辞会迁怒于她，便假装被人流冲散自己去了那间药铺买药。
去那里买药的大多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林兮戴了帏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她说明来意，那掌柜轻车熟路就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有一粒药丸。
他熟练地对对林兮说道：“这药一旦服用，一炷香之内，必定会有反应。轻则血水，重则血块，于母体也有损伤，娘子慎重考虑。”
他像是走流程似的说完了这番话，便不再理会林兮，转身去忙了。
林兮拿着手里的瓷瓶，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如果她没有法子能从赵瑾辞身边逃开，即便这个孩子没了，以他的性子，必定也会让她再次有孕。除非…她无法再怀孕了。
“姨娘，爷来了。”轻舟的声音传来，林兮连忙回神，将瓷瓶藏在床榻之下。
林兮起身，就看到赵瑾辞已经进门了。她正要从榻上下来，他却上前拦住了她。
“今日歇得这样早，可是出门累到了？”
他轻声问着，手很自然的摸上了林兮尚且平坦的肚子。
林兮摇头，不好意思地道：“没有，只是自有孕之后，妾就变得有些嗜睡了。”
赵瑾辞闻言，道：“听闻女子有孕都是这样的，困了就睡。好在肚子里的家伙很乖，没有折腾你。听说有的妇人有孕反应很厉害，吃不下睡不着，看来这是个乖孩子。”
他说着，手一直在林兮的肚子上抚摸。林兮被他摸得有些痒痒，便笑着抓住他的手，道：“现在才三个月，还没到时候呢。您说的那些反应，要到月份大了才知道有没有。”
赵瑾辞这才以手抵拳，轻咳了几声，道：“原来是时间还不到。”
林兮甚少见到这样的赵瑾辞，她轻声问他：“大人很喜欢孩子吗？”
赵瑾辞闻言，视线收回，看着林兮，道：“不，我很讨厌小孩。”
他紧紧盯着林兮，炙热的目光盯得林兮脸上发烫，她为了掩饰自己，问：“那为什么，您要妾......？”她没好意思说出怀孕两个字。
这个问题是接前面的话题，也是林兮一直以来的疑问。赵瑾辞一直以来就想要林兮怀孕，可他明明不像是喜欢孩子的人。方才他自己也说了，他不喜欢小孩子。
“可能是，后来看着你，若能有一个跟你一样乖巧可爱的孩子，我想我会喜欢。”他说这话时，眼神赤裸裸盯着林兮，眼里的情愫与欲望一览无余。
林兮闻言，心突然跳的很快。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即便他对她存了些许喜欢，也抵不过他要另娶他人的事实。大约男子都是如此吧，言语上说着喜欢，行动上却从来不曾为谁停留。
林兮低下头，赵瑾辞以为她是害羞，轻轻抱着她道：“你放心，就算她进门，也不会影响到你，我保证。”
林兮闻言，靠在他的肩上点头，没有说话。
次日一早，林兮醒来时，赵瑾辞早已出门。见她醒来，龚嬷嬷先是替她请脉，脉象平稳之后，她才与林兮说：“姨娘，今日宫里召见，大人走时说，让您准备着，午后要进宫。”
林兮凝眉，问：“可说了什么缘由？宫里近来也不曾听说办什么宴会，是单单召我入宫么？”
龚嬷嬷摇头：“大人没说，奴婢估摸着可能是您怀孕的缘故。”
龚嬷嬷浸淫宫中多年，她的推测不无道理，林兮直觉眼下入宫不是好事，可她也不能抗旨。况且，赵瑾辞要她去，她便不能不去。
午后，林兮还是带着龚嬷嬷和青柳坐着马车入宫了。既然躲不掉，便只能往前走了。
“姨娘不用如此忧心，哪怕顾忌着大人，太后那边也不能太过分。”进西华门之前，龚嬷嬷借着替林兮整理衣衫的空档，小声说道。她看得出林兮很紧张。
林兮深吸一口气，这才踏入了西华门。里面有宫女引路，一进去，就发现颜太后身旁的女子很是眼熟。林兮看了一眼，那女子正是卫容，那位对赵瑾辞有意的贵女。
林兮跪在下方请安：“给太后请安，太后万安。”
颜太后坐在上方，高高在上，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听说你有孕了？”
林兮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妾的确有孕了。”
哪知颜太后身旁的卫容却冷笑一声，道：“主母尚未进门，你一个妾侍却有孕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有损首辅大人的名声。”
林兮心里明白，宫里能容她在赵瑾辞的后院里苟且，却容不下流有前朝皇室血脉的后代。虽然说话的是卫容，但若是没有颜太后纵容，她又岂敢如此放肆。
林兮不欲辩解，辩解也是无用，只能继续跪着。
“怎么，你这是无声抗议？”卫容继续道，她看见林兮这张狐媚的脸就生气，恨不能划花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妾不敢，卫小姐说得在理，是妾让首辅大人蒙羞了。”林兮低声说道。
她身后的龚嬷嬷和青柳两人只能干着急，她们跪着倒是没事，可姨娘还有身孕…不知道首辅大人什么时候过来，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可若是知道，为什么还要姨娘进宫呢？
青柳真想不管不顾从这里跑出去，找首辅大人搬救兵。可别说现下她跪着，就是她站着，外面那么多宫女太监和侍卫，没有颜太后的允许，她绝对出不去一步。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结束了——颜太后累了。于是她将林兮交给了卫容，说是赵瑾辞马上要迎娶正妻，要卫容好好教教林兮规矩，免得冲撞了未来主母。
龚嬷嬷和青柳站在凉亭外面，听着卫容又一个巴掌声响起，两人俱是一颤。林兮的两边脸颊上都有清晰的手印，那是卫容以不满意林兮斟茶的姿态、水温等各种理由扇在林兮脸上的巴掌印。
林兮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进宫之前她的直觉告诉她，会发生不好的事。可她听了龚嬷嬷的话，也觉得在理，赵瑾辞在这里，哪怕她们再过分，起码赵瑾辞还在宫里。
可她现在才觉得，这宫里太大了，她感受不到任何赵瑾辞的气息，她想，她是见不到他了。
林兮一个手抖，茶水洒落了一些在地上，毫无意外，卫容的巴掌如期而至，林兮直接被扇倒在地上。她试图起身，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赵瑾辞。她怕自己出现幻觉，又看了一遍，但那里站着的不是赵瑾辞，又是谁呢？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被卫容扇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