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求助顾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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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遭此横祸，又惊惧交加，她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午时了。
青柳一直守在床边，看她醒了，连忙问：“姨娘，您要不要喝口茶润润嗓子？”
林兮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白。
她摇摇头，说话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干涩地厉害：“把药给我。”
青柳摇头：“姨娘，爷说，以后您不必用药了。”
在青柳看来，不用避子汤，就意味着姨娘有机会能诞下首辅大人的孩子，哪怕以后有了主母，有了孩子在府里总有底气些。
但林兮闻言一下就慌了，她眼里都是慌乱，问：“你是说，他亲自与你说，不要我用避子汤药了？”
青柳看着林兮脸上并无任何欣喜的神色，犹豫着点头。
林兮只觉自己身子一软，一下瘫倒在床上。今晨时他那么折腾她，她会不会怀孕？
“青柳，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林兮疲惫不堪，但身子更加不舒服，青柳扶着她去了耳房。
她无法像往日一样自己沐浴，青柳在旁边帮她擦拭身子。那一身的伤痕，青柳有些理解姨娘为何那么惧怕首辅大人，也怕怀孕了。
首辅大人真的太粗暴了。
林兮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好几日，直到她的小日子如期而至，她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样不是办法，赵瑾辞如今不许她用避子汤，这样下去，她怕自己早晚会怀孕。
青柳端了红糖姜水进来，林兮因着痛经，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姨娘，快喝些红糖水驱驱寒，肚子暖了，就没那么痛了。”
林兮接过来，喝了一口，她不习惯姜的味道，太冲了，凝着眉喝完了剩下的。
她问青柳：“青柳，我是不是现在不能出去？”
青柳点点头，自从上次首辅大人半夜来芙蓉苑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芙蓉苑又被禁足了。
外面又是那个死卫鸿，板着一张脸，看谁好像都欠了他几万两的样子！
“我能下帖子给顾小姐么？”
林兮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求助顾婉了。
“姨娘，您可以先写，奴婢帮您问问魏管家，若是魏管家说不行，那就没有办法了。”青柳道。
听青柳这么说，好歹还有一丝希望，林兮写了帖子，道：“你与魏管家说，我身体不适，想找朋友说说话，看看是否可以请顾小姐进府一聚。”
青柳点点头，拿着帖子，收了碗勺出门了。果不其然，出门时又遇到卫鸿这个愣头青拦着不让她出去。
“芙蓉苑被禁足，但爷又没说我不能找魏管家，卫鸿，你快放我出去！”
“禁足就是不能出去，还请姑娘见谅。”卫鸿板着一张脸，寸步不让。
青柳快被他气炸了，这个榆木疙瘩！
她指着他道：“上次你不让我出去，结果害得姨娘烧了一整夜，爷后来是怎么做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卫鸿垂眸，怎么可能会忘，他挨了二十棍，在床上趴了十来天才能勉强下地。
魏管家还提点他，要他脑子放灵活点…
思及此，卫鸿便道：“你不能出去，但我可以帮你带话。至于魏管家会不会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青柳便道：“姨娘身体不舒服，想与朋友说说话，但又在禁足中不能出去，你问问魏管家，可否下帖子邀请顾小姐过府一叙？”
她又见卫鸿有所软化，便得寸进尺警告他：“你不要耍花招，将原话带给魏管家，还有帖子。不然，等芙蓉苑禁足解除第一件事，我就去找魏管家确认你有没有耍花招。”
卫鸿不置可否扫了她一眼，拿着帖子转身就走。气得青柳在后面一直骂她，直到看不见卫鸿的身影，她才折返。
卫鸿站在含章阁外的小竹林处等候消息。
里头书房里，魏庸正在向赵瑾辞说明林兮的请求：“是青柳通过卫鸿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林姨娘身体不舒服，可能有些闷，便想着请顾小姐过来说说话。爷，这帖子？”
魏庸将帖子呈上，赵瑾辞接过来打开，上面是林兮写的字。
比起最初，她的字体进步很大，又因着后来几个月都是赵瑾辞亲自教她，她的字体竟有几分赵瑾辞字体的霸道。林兮确实在字上有些天赋。
“身体不舒服？可有请大夫？”赵瑾辞淡淡问。
“芙蓉苑那边没有说要请大夫，那老奴找大夫去瞧一瞧？”
魏庸忖度着赵瑾辞的神色道。
赵瑾辞没说话，只是收起了林兮下的帖子，放在了书案上。魏庸见状，心下了然，默默出了书房。
卫鸿见魏管家走出来，正欲问结果如何，魏庸直接开口：“你去请陈大夫过来，替林姨娘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陈大夫之前宫里的御医，后来天下易主，他便被赵瑾辞请来作了他府里的府医。
他今日正好当差，是以赵瑾辞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得知林兮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是小日子来了。赵瑾辞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陈大夫看自己说完，首辅大人神色难辨，之前林兮用的药都是他配的，他也约莫知道一点首辅大人的心思。
他谨慎开口道：“大人，林姨娘刚刚停药，身体需要有个恢复的时间。”
赵瑾辞微微点头，算是知晓。
林兮没有等来她可否下帖子给顾婉的消息，却等来了府里的陈大夫，他给她诊了脉。
哪怕小日子已经来了，林兮还是担心，问了一句：“陈大夫，我的脉象如何？”
陈大夫闻言，道：“姨娘脉象很稳，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平日里这段时间少吃生冷即可。”
林兮闻言，垂眸，又问了一句：“若是吃了会怎样？”
“轻则腹痛，重则于子嗣一事上会有影响。”陈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道。
“多谢您老人家解惑，我以后会注意的。”林兮道谢。
青柳将陈大夫送了出去，林兮靠在软枕上陷入了沉思。
林兮以为她没有机会见到顾婉了，毕竟赵瑾辞那边没有给她传来任何消息，但是没想到次日，她便见到了顾婉。
“姐姐…”林兮见到顾婉很是欣喜。
顾婉进来时，林兮靠着软枕坐在榻上，面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顾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怎么手这样冰冷，兮儿，出什么事情了，你那帖子上写的与往日无异，但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两人都让丫鬟退出去之后，林兮才向顾婉求助：“姐姐，可否帮我一个忙？”
顾婉点头，道：“你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姐姐，能不能帮我抓些避子药来？”林兮小声道。
顾婉一听，吓了一跳，林兮此举，必定是瞒着首辅大人的，那可是首辅！
而且子嗣一事，自古以来都是家族大事，何况是首辅这种人家。若是将来事发，怕是她们都在劫难逃。
顾婉有些犹豫，问林兮：“兮儿，你不想有孩子吗？你该知道，有了孩子才能在这府里站住脚。要是将来，首辅大人迎了正妻，你又没有孩子，怕是处境更为艰难了。男人的喜爱是很凉薄的，靠不住的。”
林兮摇头：“我知道，姐姐，我都知道。我自己苟活至今已是艰难万分…”
她不想再生下一个孩子一起吃苦。将来他若出生，必定要在主母和嫡子眼下讨生活的...
她有些哽咽：“到时候，为了活命，不管是我还是孩子，都要想尽办法耍尽手段，斗来斗去，就为了他父亲的亲睐。”
况且男子大都凉薄，宠爱也是短暂。她自己窝囊过完一生也就罢了，不想再有一个生命来体验这糟糕的一生了。
顾婉没想到林兮会这样说，后院自来就是争宠不断。不管是妻妾还是儿女，所有人都在争取一家之主的宠爱。
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听林兮这样一说，确实，顾言那样的人，背靠妻子的母族，却还是到处留情。祸害良家女子有了身孕，又弃之不养。
这样的人竟也是一家之主，顾府所有的人也都要围着他转。顾婉觉得好像一直以来堵在心口的问题豁然开朗了。
“兮儿，你是想瞒着首辅大人是吗？你以前是…”顾婉问她。
林兮答道：“以前一直用着药，直到前几日，我惹怒了他，他是为了惩罚我，停了这药。可我身份特殊，姐姐也是知道的，若我怀了孕，宫里第一个就容不下我了。”
顾婉这才明白，林兮到底有多艰难，她身上有着前朝的血脉，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前朝的后裔。届时肯定会有人不怀好意来挑事，更甚者，林兮会因此丢了性命。
“你别急，不能用药，若是我给你药，你要找地方煎药，在这府里，肯定瞒不过首辅大人，我来想想，怎么样才能更保险一些。”顾婉凝眉思索。
她听闻有些医馆可以将避子药做成药丸，服用起来也更加方便。但是不知这药丸是否对身体有损。
“我私下去打听打听，若是找到那种药丸，我就将它装在香囊里，找机会把香囊交给你。”
林兮一听，不禁一喜，道：“多谢姐姐，劳烦姐姐费心了。就是于身体有些损害也没关系，我急用。”
顾婉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