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这个臭豆腐不臭,很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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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倚墙盖有几间小屋子，孙阿爷进了一处，梧桐跟进，看着室内摆放着几列大架子，架子上有一个个的木格，也有一些要做豆腐乳的，小木板上放谷草，一版版如麻将块大小的豆腐在架上发酵。
看到这一幕，她则赶紧退出屋子在外头等。
不懂那些发酵过程中旁人能不能随便进出，总之得注意些，别给别人添麻烦。
不多时，孙老汉和大儿子孙林各抱着六层木格走出来，放在廊下的小方桌上。
拿开其中一木格上的压板，一股似曾相识带着碱气的香味扑鼻而来。
梧桐眼底一亮，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认真数看木格内情况，一木格四版纱布豆腐叠加摆放，一版有四方豆腐十二块，等边十厘米大小，算下来就是将近三百块豆腐。
“你与阿贵说的那些压水浸泡，咱们依葫芦画瓢又做了些，但不敢做多，全在这了。”孙阿爷说话的嗓音莫名就低了下来。
三百块豆腐还说做得少？
梧桐脸色微僵，只觉满头大汗，可千万得成事啊，不然就辜负了孙阿爷想要相信她又不敢相信的纠结。
“看看！”她激动地搓搓小手，拿起一包，拆解纱布。
“你与阿贵说，豆腐得有黏糊糊的手感，咱们今早到店里就盯着瞧，感觉像那么回事了，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此时展现在梧桐眼前的一整块白中透出淡淡黄色的豆腐，从侧边看，因发酵时间稍微拉长，起了少许白毛，完全脱水之后的豆腐皮上有薄薄一层霜，在指尖揉搓的感觉细腻微黏，再闻气味，像了。
“如何？”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直勾勾地盯着梧桐的反应。
“应该成了吧！大家闻闻这味。”梧桐高兴地举着豆腐块往众人鼻下凑。
好说不说，这个臭豆腐虽然不是大家以为的屎臭味，但那碱味也很熏鼻子啊。
几个平日里为人做事较温柔的妇人女孩都捏着鼻子退开了。
男人们不是不觉得臭，只是大老粗哪会捏鼻子呢，战术性往后仰了仰脖子而已。
“这么臭的豆腐谁会买啊？”孙大儿媳孙方氏质疑道。
“是啊，这味也太冲鼻了，是不是没做好啊？不行你跟伯伯说，伯伯不怪你哈！”孙林也在旁附和，最后被他爹眼神逼退。
梧桐倒也没觉这有啥失礼的，有质疑提出来才是正确的态度。
梧桐逗趣道，“哪儿臭了？这不是很正常的香味吗？”
说实在的，孙家是没见过更臭的豆腐，那味简直了，用谁炸了粪坑飘散百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孙贵笑道，“我听说过很多臭东西，闻着臭吃着香，是这么回事吧梧桐？”
“对对，闻着臭吃着香，咱们卖它，实际要的是客人来光顾……”梧桐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众人不为所动的眼神，关于营销方面的事现在说多无益，臭豆腐摊子摆起来之后，孙家自然就知道什么叫让客人来。
“大家别捏着鼻子，自家做这个豆腐还捏鼻子，如何说服外人花钱呢？咱们要适应它的味，不管是香也好臭也罢，将它想成是铜钱，那再臭也是香的，咱们现在做来尝尝，孙大伯，还劳烦你切开它。”
“还得切？”孙家人面面相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梧桐继续道，“这一块大概宽三寸高两寸，将它们切成宽一寸大小，小拇指一半的高度，我们叫它小方豆腐。”
这么小的豆腐，比豆干还小？
孙大伯看了一眼他爹的意思，就是让他照做，也不多废话了，拿着豆腐出门找刀去。
“那咱们做什么？”
“找一个炭炉，铁网有吗？”
孙阿爷摇头，“你的是将它烤熟了吃？”
虽然阿爷心底想的是，这跟炒一盘豆腐有什么区别呢？但还是决定无条件地信任，道，“要不咱们先煎上一盘，味道大差不差吧？其他需要啥，你跟我说，回头我去准备。”
梧桐想想也是，物资匮乏的年代也不能求家家户户一下子就拿出她需要的东西，“这样吧，需要什么我去城北找刘铁匠给你做好，明日带过来，咱们先煎一盘尝尝，对了，还有一个灵魂蘸料是必须要有的，没有它，凸显不出臭豆腐的美味。”
众人此时的表情，只能说是摇头不知，点头是的，总之是不敢随便发言，但说能理解能明白，不存在的。
一行人进了灶房，为了方便操作，将炭火木从灶膛里腾到小碳炉上。
孙大伯正好将切好的豆腐片送上，还不确定的问，“是这么小的吧？”
众人望过来，惊叹一声，“这么小，都没坏咧，光滑平整的，这一块豆腐切出多少片了？”
“四十五片，我数过了。”
梧桐拿起小片小豆腐翻来覆去看了眼，用手一掰，高兴道，“你们瞧，发酵过后的豆腐很有韧性，掰断之后断面齐整不掉渣，这就是成功了，一会烤热之后呢就变得软软的，蘸上蘸料，好吃得很。”
“可是这么小一片，这恐怕吃一百片都不够塞牙缝的。”几人又开始打趣，其实他们想问的是，真的有必要做这么小吗？
“不用吃饱啊，咱们当小零嘴，小吃来卖，要的是这个爽劲。”孙阿爷掌控全家节奏，但凡听着谁有口无心的就赶紧圆场，免得这临门一脚了，还把人家梧桐给气走了。
梧桐是不会那么想的，凌家人最初的各种短见她都见识过了，这算啥。
小碳炉上放好一只铸铁的瓦片，比铁锅好使，孙阿爷说是从哪位富贵人家后门捡来的，不知原来做什么用，但他觉得可以当锅头使就捡了回来，现在给梧桐当平底锅使。
她端来小板凳，往锅里刷了一层油，一边烤豆腐一边道，“今日就先试试，明日我带了铁网过来，以后就用铁网子，架在这个炉上烤，豆腐小烤的快，也不用怎么刷油。”
将豆腐翻面的时间，就是快问快答时间，梧桐让孙家人有问题就问，她尽量做解答，沟通过程中还换了几人来煎豆腐练练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