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我说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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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声后是片刻的安静,不是大伙没词了,是忙着干饭,孩子们为填饱肚子大快朵颐,男人们则端起酒碗互捧倒吸。
老刘头第二次下筷,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鸡肉,鸡肉咬一口下去,肉质鲜嫩多汁,肉中混着辣椒的香气、花椒的麻味、姜蒜的辛香,辣子鸡的精髓,一口全有了。
今日厚着脸皮过来蹭饭,真是太值得了。
“哎,大成啊,你家有这么好的厨娘,为何不做食肆啊,开这个茶寮做甚啊?”老刘头由衷地提出了他的看法。
众人皆惊。
梧桐则是鼓掌起身,“这位爷爷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话音刚落,就被凌月一把拽回座位了,“好好吃饭,不可无礼。”
“是是是。”
洪进宝回头看来,之前与梧桐的一番交谈,让他知道此刻自己该往哪儿带节奏,“刘伯说的没错啊,梧桐的厨艺大进步,弄个小食肆都没问题!”
这道辣子鸡,既能感受到醇厚的口感和鲜美的鸡肉,又能体验到麻辣咸鲜的口味和香浓的酱汁味道,是真的越吃越好吃了。
凌大成客气道,“的确进步很大,可也不敢夸口说能跟真正的厨子相提并论,这天底下会做菜的人多的是,哪能因为一两道菜做得好吃就敢开食肆的,见笑见笑了。”
没等洪进宝继续游说,对面的老刘头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答应。
“你这后生也太谦了,老夫说话可是负责任的,今日在这,顺道就给大伙说说自大成到集市卖炒螺,午饭一拿出来,香味赛过螺蛳肉香啊,把咱们隔壁几个摊子的摊主害苦了,都馋得不行,
我想想啊,第一天就是大前天,是酸菜汆白肉对吧?”
凌大成呵呵笑,“是是是,王师傅帮咱们盖屋,咱们不得买些菜啊肉啊给师傅们做个午饭嘛,王师傅也在嘛,王师傅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他们说我是不顾他人死活,做菜放了迷魂汤,哪有这回事嘛!”
王师傅朗声笑道,“迷魂汤没有,但味道的确好,咱们做泥瓦匠的,一天到晚在外头忙活,一日三餐都是百家饭,码头那一圈食肆我都吃遍了,确实难找这般好味道!”
“看吧看吧,不止我一人说了吧,”老刘头立刻笑呵呵地接话,看向同样笑眯眯的凌老汉,准备说故事了,
“老哥,你且听我细细到来,午时梆子一过,大成就把个小砂煲放火炉子上加热,盖子一开,热汤的蒸汽,带着酸菜和白肉的香气就扑鼻而来,趁我不备玩偷袭啊,那酸菜,光是看着想着,牙根都跟着软了。观之,白肉嫩滑厚实,与酸菜的黄玉色相映成趣,热气腾腾的汤汁泛着清亮的油光,你说这叫人怎么忍?
大成问我,要不要来一些?老夫细看一眼,肉片下是粉条,我若来一些,大成就不够了,老夫岂会不识趣,我便道,‘我这个老酒鬼,喝酒喝得舌头都没味了,再好吃的吃食放我嘴里都是浪费,不用跟我客气,你吃你吃。’
好嘛,就因这么一句客气话,让老夫是万万没想到,还有第二天甚至是第三天……第二天的砂煲盖子一开,老夫一看是一根根的青椒,心道这才正常嘛,咱农人吃素才对,就凑过来聊聊吧,哪懂!!居然是青椒刺客!!你说气不气人,辣椒酿满了的肉啊!!”
老刘头意识中的画面又浮现脑海,不由得又闷了一口酒来。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这是啥家庭条件,能日日吃肉的人还需要上街卖炒螺吗?!!
素虎皮青椒老夫吃过,中间的辣椒籽去掉,煎出来的青椒皮带着焦香,椒辣味反倒不剩多少了,再溜点醋,撒几颗豆豉也是好吃,
我看那青椒啊,表皮煎成虎皮状,椒肉变得软而薄,内里填充的肉馅瞧着都鲜嫩可口到我心坎里去了,大成的筷子划开椒皮,成型的肉饼上点缀着香软的菌菇,细腻的肉饼还粘着丰富的汁液,随着椒皮的剖离呈现出皮冻的拉丝感,啧啧啧……”
别说,老刘头人是健谈又会夸,节奏气氛带得刚刚好,大伙听得一时哈哈笑,一时又被他震惊表情同化。
老刘头再次抿了一口酒后继续道,“大成也是气人,头天问我要不要来一些,当时居然不问了,哎哟,他当时问我一句,高低我也得来上一根,馋得我是闭了眼退到墙角边擦哈喇子,他不吃完,我都不敢过去,昨日又是一锅啥呀,我直接收摊走人,不看不闻不想,总得自在了吧?”
王师傅也是个帽子歪戴的幽默性子,老刘头都说了不想知道,哎,他就偏要让他知道。
“昨日吃的是麻辣香锅,喷香!”
‘坏心眼子’的王师傅也学着老刘头的口吻道,“你是不知道,那种麻辣和香辛料混合出的香味,还有许多蔬菜的清香和肉片干煸后的焦香,又热辣又刺激,说它能香飘十里都不为过啊!”
“哎哟……”老刘头吸溜一下唾沫,“你是要馋死我啊……不过,老夫也想明白了,逃不掉咱们就面对,干嘛躲啊,故而今日大成叫我来吃酒,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再不与这后生客气了,你们瞧,这不是终于能解解馋,吃到这道辣子鸡了么?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再贺茶寮开张大吉!”
男人举起酒碗。
“都在酒里,走一个。”
“是是是。”
“天官赐福,生意兴隆!”
真是听故事听得入迷,大伙都快忘记了,茶寮到现在还没一人入店呢。
虽然知道万事开头难,可熬了大半天都不开张,这人心底少不得焦躁烦闷,这更是对第一次正经做生意的凌家人而言,打击巨大啊!!
凌老汉父子现下喝酒正在兴头上也顾不上别的,梧桐就不想娘亲和舅娘放大焦虑,吃过午饭便说要回去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她再琢磨下怎么改善生意呢?!
一行人刚到十里亭,就看见彭氏的身影,拿着针线笸箩坐在亭中纳鞋底,等着家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