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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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没有一丝微风。
天很黑，月很冷。
看了看空白墙上的挂历，今天是2月14日。
如果是之前的苏阳，在今天一定会约上三五个好友，再叫上几个玩的开美女，一起享受西方的情人节。
可是现在的苏阳，整个人被寒冷和孤寂包裹着，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苏阳盯着窗口看了足足有五分钟，不过五分钟之后，苏阳释然了。
现在，既来之，则安之。
先不去想怎么回去，而是想着怎么活下去。
苏阳没有太多的抱怨，因为抱怨是无用的，抱怨是弱者的表现。
现在是1986年。
八十年代的机遇实在是太多了，细细回想，可以做的事情也非常多。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先要让自己手里有点钱，才能钱生钱。
目前苏阳的状况还只是一个国营服装厂的职工，靠着死去父亲的关系顶班。
由于苏阳经常旷工，所以工资一直没有发。
但生产车间主任张国良是父亲生前的战友，靠着父亲战友的关系，苏阳的职位算是暂时保留，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说的停薪留职。
而且国营服装厂是在乡下，管理的相对于宽松一点，没有那么严。
看来，明天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父亲的老战友了。
先把工作保住再说。
苏阳摸了摸，全身上下总共就只有五块钱了。
握着这张五块钱，苏阳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下面，人们排队洗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早中晚的时候是用水的高峰期，水压也会相对低一点。
所以如果想要顺利的洗漱，那就得赶早。
苏阳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盘算着今天应该买什么东西去见张国良。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楼下吵闹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
这时候，苏阳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仅有的一件干净衣服往楼下走去。
苏阳走到了水池边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刚刚去厂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的王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哎哟，我看是不是要变天了？苏阳那个小东西居然起来的这么早？
难以置信，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苏阳理都没理王婶，和这些人计较，完全是在浪费生命。
苏阳手里紧紧的握着五块钱，往街市上走去。
在一家水果摊上，苏阳仔细的挑了起来。
三毛五一斤的苹果卖相已经很好了，不过，苏阳还是认真的挑了起来。
既然是送人的，那就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卖水果的摊主，看苏阳挑的这么认真，都有些奇怪了，又不是小女人、小妇人过日子的，斤斤计较的很。
拿上了三斤苹果，苏阳甚至还和摊主杀起了价。
一块钱三斤苹果，苏阳算是挺满意的。
步行没多久就来到张国良的住处。
张国良住的离服装厂并不远。
之前的苏阳对张国梁也是很客气的，算是一个比较敬重的长辈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厂里不上班，也可以和张国良说上几句话。
时间来到了七点二十分，这个时候张国良应该是起来了吧。
苏阳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敲了敲门。
敲门的声音刚好，三声，间隔时间把握的也很好。
一分钟之后，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同时一个粗犷男中音响了起来：
“谁呀？”
“张叔，是我，苏阳！我来拜访您！”
苏阳的声音比较轻柔，言语中充满了尊敬。
听到是苏阳的声音，张国良的脚步加快了一点，片刻便开了门。
“哎哟，是小阳啊！
快快快，来里面坐！”
张国良虽然也听说了苏阳和唐若雪的一些风言风语。
但大男人的，对这些也不太去打听。
张国良对苏阳很是热情，也许他的热情中，更多的是对自己那名战友的同情吧。
“张叔，一点小东西，早上刚买的，就给您放这边了。”
苏阳把一小包苹果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张国良微微一笑，想不到苏阳的小子，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客气了。
“小阳，来张叔这里不要带什么东西的，你这样的话，我多不好意思啊！”
张国良笑盈盈的看着苏阳，倒不是因为几个苹果而开心，是感觉苏阳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苏阳是张国良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品性还是很了解，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
苏阳微微一笑，但是片刻就面露愧色。
“要的，张叔，这几年来多亏了你帮忙，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张国良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说道：
“小阳，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坐下一起吃点！”
苏阳点了点头。
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苏阳又开口说道：
“张叔，这次来，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帮忙，张国良眉头微微一皱。
苏阳这小子一向都不太靠谱，不知道这次要他帮什么忙。
不过张国良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小阳，你先说，有的东西我不一定能帮上，先听听看是什么事情吧。”
张国梁有点以退为进，但苏阳完全能理解，毕竟之前的他，确实很荒诞。
“张叔，我想回厂子里工作！”
“哦？！”
听到苏阳这么说，张国良很是诧异，怎么一向混迹在外面的苏阳，突然要改邪归正了？
苏阳用力的点点头，言辞恳切的说道：
“张叔，我知道这两年，我做的事实在是太混蛋了。
我觉得这么一直混迹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我想好好的干一番事业，脚踏实地的工作。”
张国梁突然喜笑颜开，朝着苏阳点了点头。
苏阳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着：
“张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贸贸然就去厂里上班的话，一定有很多人会反对，张叔，你的压力也会很大。
所以，张叔，这一次我决定先给厂里白干一个月，等我做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厂里再给我发工资。
如果我在第一个月表现的不好的话，厂里随时可以开除我！”
其实苏阳的缝纫技术还是可以的，只是他本人不思上进，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评上一个优秀工人。
张国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阳。
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面前的苏阳说出来的话语。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苏阳吗？
怎么感觉到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