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员外的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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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致远一边应承，一边将雪莲说的物品都记录下来，方便日后查阅。

姜员外沉思片刻对罗致远说到：“你与你父亲商议，从庄子上先找两个老实厚道擅饲养的管事，派人送到泉州城，那边贸易畅通，往来的货物吞吐量大，这些个家禽家畜品种也多，送他们去，一是为学习饲养方法，二是分辨品种习性。再给你大哥去封信，让他将此事布置下去，让各州的管事帮着采买家禽家畜，再送到就近的府城集中后运送回来。”

罗致远应声后，姜员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这农庄的码头也不必将来建了，致远，你去周边几个县城多招些人手，将料备足，再派人去将鲁师傅接来，负责修码头一事。人手足，有都料匠监工，估计这庄子有三二个月就能建成。”

姜员外同罗致远说完，又单独叮嘱雪莲道：“二姐，松花蛋的方子，只能你一人知晓。日后在庄园里制好装坛，再运往各处。”

雪莲再次被震撼到，那种被人信任的成就感充斥心间。此时雪莲心底升起万丈豪情，想要大展拳脚，更是为了姜员外的雷厉风行。

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姜员外能做到这般地步，也实属不易。

雪莲想到一个马上见成果的小实验，于是又对姜员外说道：“二伯，给我多备些硝石。二娘听说军队里制作纸盔甲的白纸能防水，若是价格不是很昂贵，能否购进一些？”

硝石家里的窑厂就有，于是姜员外回道：“硝石让你致远哥去安排，这做纸甲的纸需得问过你姜大伯。”

雪莲听到后忙说：“若是麻烦，不要也罢。”因为雪莲突然想到，苎麻就有杀菌的作用，也可以用麻布敷在最上层，下层即便是油布不透气，勤更换就是。

姜员外摆摆手说到：“无妨，如今是太平盛世，这纸虽然不怕水，但年久也会怕虫蛀，总有淘汰的，你姜大伯很是愿意为族人分忧，他管着户部，这都是小事，也不白要，使了银钱买回来便是。”

姜员外其实更想说，为你办事，全家人都乐意。话说姜员外回来第二日就将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和如何料理，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告知大哥姜侍郎。

那姜七郎挨了教训，说是十棍，却是高举轻放。那施棍的都是府里的老人，精着呢，看着打的重，都是皮外伤，里子面子大家都有了，姜员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打重了，回头老太太心疼再有个好歹，谁能负责。

姜员外一直觉得亏待了姜清时，凭姜侍郎的能力帮他在县衙谋个文职不是大事，只是这族弟太过耿直不会转圜，在官场是硬伤，反而是教书育人更适合他。

其实姜清时科考的名次并不低，可惜的是过于务实，不是主考官的风格，被降了等。而姜侍郎是有能力帮助姜清时的，只是那样得不偿失，合适的人在适合的位置更恰当。

二房的两兄弟思量再三后便决定让姜清时回村教书育人，如今二房家大业大，多给些补偿就是。

姜清时对妻儿是贤夫慈父，对长辈极其孝顺，但涉及银钱就是头犟驴，就只能从物品上多找补。

姜员外心想，如今有了雪莲溺水一事，再丰厚的补偿，姜清时也得收下。

想到此，姜员外又嘱咐了罗致远：“农庄里怎能没有宅院，你拿了大爷的拜帖，去临安城找方大家让帮着设计个园林，再让他的徒子徒孙负责建好。”

雪莲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姜员外又对罗致远说道：“建庄子的人手从几个临县的施工队找足，让管事们管好各队人马。再让咱们庄子上的饲养高手，从现在起，就专管孵蛋。孵化好的先养着，待这边建好了，再运过来。建庄子人手若是不够，就去城里雇些帮闲，每日管顿午饭，再雇几辆牛车，每日早晚接送。庄子早点建好，早点受益。”

雪莲听得这里，忙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姜员外一脸正色的说道：“二姐也不必推辞，二伯这是商人逐利、偿还人情、利己共赢都不耽误，你只管出主意，二伯负责实施。”

雪莲见姜员外如此说了，人又这么敞亮，目前只要蒸馏器研制出来，自己就能让姜府赚得盆满钵满，也就不再拒绝。

雪莲又想到一点，于是开口问道：“二伯，不知府上可有酿酒坊？”

姜员外含笑点了点头回道：“酒坊有的，全国上下也有几十个酒坊，出产供应200多个酒楼、食肆。清河县城里的酒坊，规模也是数一数二，这酒除了供应县内的各处酒楼，也从水路运往临安城、东京城，只因清河的水质好，制出来的酒水比别处甘醇，酒香怡人。”

雪莲想到若是高度酒造出来，倒是要约法三章，自己可不想，因这高度酒造成酒精肝的过早形成，于是开口道：“二伯，待高度酒制出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售卖时要定量，饮酒过量伤身。为使酒精对人体的伤害降到最低，我还有个小提议，酒楼内供应保肝的茶饮，酒客喝过后再上酒水。这茶饮保肝的方子我倒也记得一个，金银花、枸杞、菊花、决明子、牛蒡根，若要口感好些可添加桂花、栀子、玫瑰，泡饮时，也可添加蜂蜜。二伯若是不放心，可将方子送给卢太医瞧瞧。”

姜员外听罢倒是从心里认可，没想到这女娃在赚钱之外还如此仁义，当下就吩咐了罗致远。

雪莲又想到卫生棉售卖一事，就又对姜员外说到：“二伯，我想见见酒楼里的女管事，有样产品需要她们帮忙推行。”

姜员外一听，估计是女眷用品，倒也没在意，回道“这有何难，让你致远哥安排下去。”

雪莲想到等蒸馏器做出来，就可以紧跟着制作香皂，模具得提早备下，于是又执笔画出制香皂的模具图样，有方形，有圆形，有长条形，上面画着简单的花鸟图案。

雪莲画好后交给姜员外说道：“这个是我要做的香胰子的模具，简单的让木匠、铁匠制造，复杂需要烧窑师傅们烧制。图形可以让师傅们自由发挥，并不局限这几样图案，能像捏泥人那样，制出立体的模具更好，花草动物都可以。”

姜员外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雪莲的请求，并让罗致远亲自料理。

雪莲感觉今日提的要求够多了，适可而止，就站起身行礼说到：“二伯，二娘保证不会让您失望，您若没有其他吩咐，我便先行告退了。”姜员外也站起身说到，“好，去吧，下午在家擎等着。”

雪莲出了门，带上等候多时的竹心，拒绝了管家安排的马车，两个人步行回家。

沿路看着春耕繁忙的族人、帮闲和佃户，有牛的用牛拉犁，没有牛就由人拉。

快到午饭时间，到地里送饭送水的络绎不绝，一幅现成的“春种早安排，家里做饭地里吃，遍地耕牛走”的场景。

水稻在惊蛰后就已种下，如今是小麦孕穗、油菜开花处于勤浇灌时期，农民们还要将菜地整理出来，每天都要起早贪黑进行田间劳作，“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村里有常年经流不息的小清水河，更有姜府修建的水车，低水高送，用水十分的方便。

两个人一路走来“沾花惹草”，嬉笑打闹。好在这里是乡野，她们的年龄又小。尤其是雪莲可以再回到童年，就更想享受这快乐时光，尽情呼吸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

姜雪莲即便是有着三十岁的芯，那谁还不是妈妈的宝贝，谁不会撒娇呢。快乐的活着是个心态，人活一世不容易，这活到两世了，更要且行且珍惜。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家门前，叩响门环，不多时，陆大哥开的门，竹心一问方知，陆家男丁已在陆老丈房里开饭了。

倒座房宽敞明亮，中间有隔断，里屋是卧室，外屋可待客，也可当饭厅，饭桌摆在陆老丈屋内是吃饭开门都不耽误。

雪莲带着竹心加快脚步绕过影壁，进了正院直奔饭厅，姜刘氏见二人回来，忙吩咐摆饭。

中午虽然是娘仨吃饭，但也准备了四菜一汤，汤是老母鸡炖的山菌汤，里头还放了枸杞、红参，给雪莲补身子，菜有鱼有虾有肉有青菜，荤素搭配，主食是米饭。

陆老丈一家的午饭除了没有虾，其余的都有，鸡汤也盛出来两大碗，一碗给前院的男丁们，一碗留给陆家娘仨。

这陆家的也确实有一手好厨艺，汤鲜菜美，雪莲也可能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心情好，胃口就好，吃了一碗饭。

陆家娘仨在厨房里用餐，用的是雪莲亲大伯帮忙打的小饭桌。

下午活计少，所有人都能歇晌。一家人一处吃饭的时候常感慨，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一家人能团聚，活计又轻，主家更是慈善。

陆老丈亲自发话让众人好好当值，忠心事主，一家人无有不应。姜府也宽待下人，只是庄子上活多，人口多，自不可能像雪莲家如此吃食。

再说吃过饭的雪莲母女，此时坐在书房内，喝着枣汤说着话。姜刘氏告诉雪莲：“月末的潮汐通常是日升和日仄，今日的潮汐要到申时初才能开始退潮。”

雪莲一听这时间有些晚，就告诉娘亲：“那让陆老丈几人明日升后再去赶海，今日先挖地龙可好？”

姜刘氏回道：“自是可以，家中也无甚大事。不过明日还是为娘带着他们去。采购的事需得我回趟你外翁家，海鲜的随行就市还是他们更为了解。”

雪莲自是痛快的答应：“娘，人手充足再从老宅借辆牛车，贻贝的需求是越多越好。”

姜刘氏按照雪莲的要求吩咐下去，而等在一旁的迎春迫不及待的拉了雪莲就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今日日头好，晾晒的棉布都已经干透了。”

姐妹二人进了东厢门，迎春便指着桌案说道：“姐姐与荷心又裁剪了许多油布和棉布。”

雪莲看到厅内的八仙桌上、书案上原来的物品都被清空，现下摆着都是制成的卫生棉和零碎面料，还有两个做好的荷包。

于是雪莲走上前，解开荷包的抽绳，看到两片制好的半成品叠成对角的卫生棉放在其中。于是也不吝啬夸奖的词藻，将迎春夸的美滋滋。

迎春知道这个卫生棉做出来，可以买卖，能为家里分忧，所以很上心。

而荷心听说这些卫生棉卖出去后有分红，虽没奢望能分到多少，却凭添了几许动力，卖力的做好这份活计。

雪莲想到，宋代女子可没有内裤可穿，这卫生棉推广前，需要和内裤一起推出，而卫生棉还需要和月事带配套。

月事带三层设计，最底层是棉布，棉布上附一层油布缝合，再留出中间部分，用麻布留出两头只将中间缝合，然后将卫生棉放到中间固定，这样也是即卫生又干净，还省了纸甲纸这一环节和背胶。

雪莲将心中所想同姐姐说了，迎春马上回了卧室拿出来一个新的月事带，又裁了一块油布、麻布，缝缝合合，一会儿功夫，一个成型的卫生棉月事带就新鲜出炉，这月事带算高配，因为月事带上还绣着并蒂芙蓉花，只是这样，作为外包装的荷包就也要随之放大尺寸了。

雪莲仔细看过后递还给迎春说到：“多做一些成品，先由家里的女眷们试用，然后要做记录，量多量少，多久更换一次，来月事的天数，都需要几个卫生棉。”

随后，雪莲将建农庄的相关事宜挑重点同迎春粗略说了，并告诉迎春：“姐姐，以后制造卫生棉的工坊交给你，可能胜任？”

迎春想了想说道：“虽然姐姐没有管理经验，但姐姐愿意学。”

这月事带制作并不复杂，复杂的是高度酒精，现下没有，就先将棉花放到正午太阳下暴晒，麻布高温煮烫，再暴晒。众人裁剪前要用皂角将手洗净，剪子也要提前用滚水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