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阮葡合兵 偷袭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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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启二年五月十八，远东地区第一家证券交易所正式开业，十几家拆分出来的公司同时挂牌上市。为方便股票交易，整个香城特地放假一天。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股票未来肯定会涨价，但由于刘香明确鼓励私人开办公司，很多资金不足的人，虽然不舍，也只能选择卖出股票筹集资金。所以第一天的交易量还是十分惊人。
原本远东公司的大股东，基本都在大量收购自己控股公司的股票，想尽量增加自己的持股比例。普通员工发现自己手工的股票，一天就上涨了好几成。这也是刘香防止大量现银涌入消费市场的手段，现银进入证券市场和投资办新厂，就不至于导致生活品价格暴涨。
陈婉言按照刘香的意思，只是溢价两成收购，不追求完全控股。对于刘香来说，这些公司价值并不大，以他手上的技术，未来各种新公司还会少吗？
狂热过后，股价很快恢复理性，这些公司仍然执行原有的订单。外贸部在大明的销售渠道，直接剥离为官办大明贸易公司，后续由这家公司负责香城企业和大明的贸易。除了外销，总督府各个部门也可以直接向他们下订单。当然这些公司也可以自己开拓销售渠道，只要有那个能力。
刘香着重强调了技术保密和专利保护，并由安全部和工业部专门负责，组建了专利局，一经发现技术窃取和违法仿制，绝对能罚的他们欲仙欲死。
整件事终于步入正轨，忙的几天都见不到面的刘香和陈婉言，正准备倾诉衷肠，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炮声。
刘香面色一紧，那不是训练场的方向，正要起身，又一脸歉意看向面前脸色微红的美人。陈婉言本来就羞的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开口，见他如此，连忙推开他。
“正事要紧，你赶紧去吧，我刚好还要去交易所一趟。”
刘香趁她不备，猛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然后迅速逃出房间。
陈婉言惊叫一声，等擦干额头的口水，哪还有刘香的影子。脸上的红霞迅速向耳朵后面漫延，她娇羞的用力跺脚，打开门后却看到两个哥哥在门口满脸怪笑，气的一人踩了他们一脚。
你看，这不就慢慢有感情了嘛，这样直接发女主角多好，省的感情戏影响了刘香拔刀的速度！
刘香还没有到议事堂，就接到蔡华的传信。
“总督大人，是阮家和葡萄牙人来袭！”
刘香冷笑一声，自己没有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来是自己成为大明海外总督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要先下手为强。毕竟一个有实力海盗头子，和一个背靠东方强大帝国的总督，威胁性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即使不算海军的实力，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岸防炮数量吗？刘香脑中闪过一道电光，换成自己是荷兰人和郑家，吃了亏之后也不会把这个情报给葡萄牙人和阮家。毕竟此刻在印度和南洋，荷兰正在不断对葡萄牙的殖民地攻城掠地。
等到明年，荷兰人就会直接占领印度果阿，那是葡萄牙人在印度最后的重要据点。至此整个东印度群岛和印度大陆，都将成为荷兰人的势力范围。他们甚至开始进入缅甸和高棉等地，渗透进入中南半岛。
这也是刘香一直把荷兰当做生死大敌的原因，而葡萄牙已经根本上不来台面。
轰隆隆的炮声还在继续，刘香拿着望远镜远眺。既然只是葡萄牙人和阮家，他也不用去港口了。反正有防守的预案，不用临时现场指挥，坐等战报即可。
远处造船厂所在的红河口，目前已经铺满了战舰，这一次阮家和岘港的葡萄牙人绝对是倾巢而出。刘香看到那大小上百艘战舰后方，还有几十艘运兵船，看来他们打算一举攻克和占领刘香的工业区。
刘香嘴角微微翘起，只能说对方勇气可嘉！
坐镇租借防守的张福田老谋深算，看到随着对方舰队靠近，己方舰队因为数量关系还在外围游弋，只命令少量老旧火炮开火，让对方对防守火力误判。等阮家联合舰队开始反击之后，那些老旧火炮开始逐渐哑火，造成防守炮台被摧毁的假象。
这时阮家和葡萄牙人开始分出大部舰队在外围拦截刘香的舰队，其余舰队开始掩护运兵船登陆。
刘香和蔡华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出声来，是谁给了他们这个勇气，在没有消灭陈老大的情况下，就敢登陆作战。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刘香已经被荷兰人打的元气大伤？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陈老大会不会憋不住提前出战，把对方吓走。
运兵船的速度很慢，张福田默默的计算着距离，必须在运兵船距离海岸一公里再开炮，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河口两岸的岸防炮阵地，平日都用伪装网遮盖，今日终于可以大开杀戒。
大约等了一刻钟，张福田终于狞笑着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刹那间，两百门152口径滑膛炮爆发震耳欲聋的响声，链弹在空中旋转着，转瞬就到达运兵船面前。阮家的士兵已经在甲板集合，准备靠岸登陆，链弹撞入人群后掀起一蓬蓬血雾，残肢断臂洒落一地，溅射的鲜血瞬间让甲板变的湿滑。
运兵船上瞬间陷入了慌乱，军官极力控制，才让这些士兵没有立即逃回船舱或者跳海。但刚控制住局势，第二波弹雨又飞了过来。由于铸造精度较高，且使用测距仪，岸防炮的命中率十分可观。每一轮炮击都有几十门炮弹可以命中，这也是因为即将登陆，运兵船在海面上比较拥挤的缘故。
连续的炮击之下，站立在甲板上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终于让大部分士兵崩溃了。他们拼命的挤向船舱，推倒每一个挡在他们身前的人。有的船长不等阮海赋发布命令，就自行调转方向，开始逃离战场。
但岸防炮三千米的射程，以运兵船的龟速，哪有那么好逃？等到甲板上基本没有人之后，张福田开始让炮兵换实心弹，这些流线型实心弹虽然不能爆炸，但精度非常高。炮兵们纷纷用这些炮弹优先照顾那些逃跑的运兵船。
阮海赋不是不想下达撤退命令，实际上在张福田全力反击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踢了铁板，想要撤军了，但随船的葡萄牙人不允许。
“不要管那些步兵了，那些农夫死了贵国随时可以大量招募，重要的击败对方的舰队！否则我们都会被击沉在岘港，彻底失去海上航行的自由！”
阮海赋咬咬牙，决定狠心的抛弃那些步兵，连忙下达命令让舰队集合，主动进攻外围陈老大的舰队。就在命令刚下达后，从吉婆岛的后方，缓缓驶出五艘五百吨级的盖伦船。
“哦，见鬼！谁能告诉我，该死的明国人怎么会有西班牙大帆船！我的上帝，居然有三十门火炮！见鬼，那口径是二十磅炮吗？该死的，阮先生，撤退，看在上帝的份上，立即撤退！”
葡萄牙人最先发现这支分舰队，然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阮海赋连忙看向对方指的方向，然后“噗通”一声，望远镜掉在了地上。
“撤退，立即传令，立即撤退！”
这场联合进攻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也反映了葡萄牙人在远东势力的彻底衰落。当初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教皇的调节下，东西平分整个地球，是何等风光，但如今葡萄牙人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
陈老大率领舰队追了上去，这次对于胆敢来犯之敌，没有留任何俘虏，船毁人亡是失败者的唯一下场。
最终阮海赋只带领一半速度较快的舰队返回了岘港，葡萄人则连夜离开岘港，分别向澳门和印度去报信。实际上，这次行动是葡萄牙人在岘港的贸易站自作主张，现在他们不得不把问题丢到上面去。
像刺猬一样的岸防炮，中型风帆战舰，训练有素作战凶狠的士兵，后续是战是和，已经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甚至可能因此直接丢失澳门，也是不可能。
“总督大人，我们要不要继续追击，直接攻击岘港？”
蔡华错过这一仗，只能在岸上观战，现在心痒难耐。
“还不是时机，我们不能把阮家逼迫的太狠，暂时要留着阮家和葡萄牙人，这样郑家才会在无法依靠荷兰人的情况下，慢慢向我们靠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以利益为先。”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把这次缴获的火炮和火枪卖给郑家一些，但我们要控制数量。”
“没错，不过我们在总督府筹建结束后，也要立即扩军了！这南海的风起了，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哼哼，早晚有一天，我让他们连马六甲都不敢过！”
“我早就等不及了！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到你成为这片大海的王者！”
刘香遥望海平面上的落日，那被水汽放大的巨大红日，就像将要死去的红巨星一样。
“用不了那么久，也不止这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