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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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意假定过一万次的假设。
此刻和许思哲走在路上仍然觉得梦幻。
许思哲站定，温如意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学楼前
最近教学楼好像重新装修了一遍，刷了一遍漆贴上了瓷砖。
看起来崭新了许多。
许思哲站定，站在旁边的花坛上。
他抬头仰望。
屏幕上播放着一些最近的公告。
现在还在上课，楼道外面空无一人。
回忆起许思哲最初见到的温如意的那一面，恍如隔日。
最初的一面何其重要。
许思哲想着，他从来都是被高高的捧着。从小到大没有过一次失败。
好像他也没有缺少过什么。
但是有些事情似乎从他第一次抬头看向温如意的时候就注定了，往后只是一次次的坚定。
有时候觉得不幸，有时候又是觉得幸运。
好多人一生都寻觅不到，一辈子都在浑浑噩噩的活着。
直到死亡。
比如他的母亲。
最后一滴眼泪应该是懊悔。
她用一生才看透一个男人，觉得不值得。
那他是怎么看待温如意的。
温如意说是崇拜，但是她的崇拜分量太轻。
远远不如他的回望深刻。
到了此刻，此去经年，又过了许多个春秋。
现在的许思哲似乎成熟了一些，肩膀宽阔了一些。
人生的砝码到了此刻才明了是在加重的。
只是他能担当的多了一些，能够拿得起当初那种复杂的情感。
能够想着其实他应该算是幸运的。
温如意看着许思哲凝视的目光。
“在看什么？”
许思哲说：“没什么。假如我能回到过去。”
“怎么样。”
“那我们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温如意看着许思哲，觉得这是胜利者的傲气。
她从来没有勇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温如意笑了笑又问：“那会是怎么样。”
本来也只是随便聊了聊，这才看清楚许思哲眼中的坚定。
“会幸福，很幸福。”
温如意愣住，这个回答实在太过抽象了。她听过很多人提起这个词语，最后池早早对她的祝福也是一定要幸福。
看见许思哲却觉得有点具象。
但是这却是隔了一个时空的假设。
假如回到那年十七岁。
现在是阴差阳错的很多年后，虽然他们还年轻，但是改变现在的情况实在太难了。
“听起来很不错。”
对话到此结束，两个人回到开会的礼堂。
刚才的游逛好像是短暂的躲进了时光隧道，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们怎么才回来，等你们好久了。”
“快点吧，要赶不上车了。”
众人催促着。
然后又询问：“你们两个很熟吗？应该不是同一届的吧。”
“哦，我们现在都在m市。业务上有些往来，这次听说举办活动就一起回来了。”许思哲这么回答。
“哦——”
“温如意你还记得我吗？”女人询问。
温如意看着女人的脸庞也有些熟悉，应该是他们那一届的老师。
温如意摇了摇头。
女人笑了笑：“我对你印象还挺深刻，你当时还挺出名。还以为你不愿意再回来，想不到许思哲面子还挺大的。”
许思哲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周氏在m市的代理人，也算是相当厉害，在a市甚至都有一定的名声。
至于温如意早就应该销声匿迹了。
这次回来对于他们可能也是一种突然。
温如意笑了笑说：“就回来看看。”
两个人都没有再往下说，留下了对话的空隙，忽然的停止让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许思哲于是问：“怎么我不知道？温如意你竟然还是个名人啊。”
温如意抬眼看了许思哲一眼。
看着许思哲的表情是的确不清楚。
女人回答：“哦，那个时候你应该毕业了，不知道也正常。”
说着就走到了楼下。
学校安排了两辆商务车。
他们走得慢了，前面一辆车已经安排满了。
“就坐这个吧。”女老师说。
一拉开后车门，就看见温如意的那个女同学。
女老师上了车催促：“上来啊。”
女人说：“四个人坐后排会不会有点太挤了？”
“原先安排的时候没有算清楚人数吗？”女老师也有些为难。
女人有些戏弄的笑了笑：“应该是算好了吧。”
温如意对许思哲说：“要不然你去吧，我今天也累了。”
“不是一起来的？”许思哲说。
许思哲越过温如意问了聚会的地址：“这样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开车去。”
“啊，那我一会儿坐你的车好了。”
温如意又挽住了许思哲的手臂，笑眯眯的，像个乖巧粘人的小猫咪。
坐在车里的女人脸色变了又变，感觉就差破口大骂。
女老师想了想说：“这样也好。”
说完女老师关上了门，开了车窗；“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啊。”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
温如意松开了许思哲的手臂。
“你车停在外面吗？”
许思哲看着温如意有些无奈，说：“用完就丢，过河拆桥啊。”
“哪儿有？”温如意说：“没看到那个女的对你图谋不轨，她家住在屠宰场，身上总是有一股腥臭味喷了香水也能闻出来。你一定不喜欢，我帮你挡掉了。”
“啊，还是多谢你了。”
许思哲说，温如意性格一向很温和。她最不喜欢应该就是得罪人，但这个女生应该是真的不喜欢。其实也不是，温如意也是有一定攻击性的。
看着挺小白其实还挺腹黑。
“走吧。”许思哲说。
温如意跟在他身后，还是忍不住念叨：“再说了，后排也挺宽敞的。为什么坐不下四个人，她自己不能够反思一下吗？”
温如意双手环胸，这么说着。
“的确啊。”许思哲也这么应和着。
“所以——”
温如意一抬眼看见许思哲一脸认同的样子。
她把话说完：“所以我怎么算是过河拆桥呢。”
许思哲哼了一声说：“狡辩。”
许思哲开着车前往聚会的地点。
“你高中的时候怎么很出名？”许思哲问。
温如意这会儿坐在后排很安静。
听到他这个问题，想了想说：“不算什么好事。”
“被欺负了？”
“啊。”温如意说：“差不多吧。”
温恒虽然替她出头，不过应该算是粘连了许多。
“你真的不知道吗？”温如意问她。
许思哲高中时候应该人缘还算不错。
“不瞒你，问过，但好像都很回避。”
温如意听到这个回答，感觉也不是很意外。
说大算大，说小算小。
世界并不是总是站在正义这一边。
往严重的说，温如意也算是差点被强奸未遂。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偏偏要承担下来别人的错误。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思哲问。
车子拐弯又行驶出了一段距离，现在哪里是一片工地。
温如意看向窗外。
她对许思哲说；“原先哪里是一个很大的废旧的仓库。”
“嗯？”
“就在那里，我差点被人扒光了衣服。”温如意说，现在说出来竟然已经很轻松了。
她的人生的至暗时刻。
无论后来这些被定义成什么，但是总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回望过去依旧是很苦痛。
说完温如意就哽住，无法向下继续。
看着许思哲有些震惊的眼神，和温如意想没多大的差别。但是温如意答应许思哲一起回来就有想过今天。
想过谁来揭开这间陈年旧事。
却没想到是由她自己。
许思哲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车子里的空气都有些凝固。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车子忽然掉头。
温如意有些惊讶：“不是去聚会？”
“不去了。”
“去哪儿？”
“既然不开心，就别再走那条路了，温如意。”
没有看清许思哲的眼神，就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沉闷。
别再走那条路了，温如意。
车子行驶到了桥洞下，灯线昏暗了下来。
再次提起这件事，温如意已经没有多少伤心，那些事情也逐渐褪色。
她在反复体会许思哲这个时候的心情。
咀嚼吞咽咀嚼吞咽。
她拉住许思哲的手。
许思哲微微有些克制的颤抖。
温如意这才有点明白温恒的抱怨。
她哪儿懂爱呢。
她这种人根本就没有爱，幸而也没有恨。
许思哲手心有些温暖。
像个燃着光的火炉。
温如意觉得温暖。
她就像个飞蛾，感受到温暖就会扇动翅膀。
她也不知道或许火光会灼伤自己。
但是温如意更多的就是遵循本能。
许思哲回握住她的手掌，握的有点紧。眼神中浓郁的化不开。
温如意总觉得那些凝视仰望都只圈住了她自己。
其实并不然。
她现在拉住了许思哲的手。
“好啊。我们一起逃跑吧。”
说着温如意也有些跳跃。
逃吧。
就现在。
一起逃跑，逃到桥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