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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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小五站在皇宫门外，与一群家丁们兴致勃勃、口若悬河地吹嘘着郝仁家中令人垂涎欲滴的优厚待遇时，吸引得周围不少人投来艳羡的目光。而此刻的郝仁呢，则已跟随零零散散入宫的官员队列，抵达了今日举办朝会之地——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此时此刻，时间尚未到达规定时刻，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部，在各类精致华丽装饰品的衬托之下，更显庄重肃穆、气势磅礴之感。若是初次踏入此地之人，恐怕不仅会被朝堂上文武百官所带来的威严气息所震慑，即便是身处这座大殿之中，也会深刻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并切身体验到权力所能赋予人们那种独特的感受。
然而今日在场的众人，似乎并无一人在意殿内的壮观景象。他们或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或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众人皆心知肚明：今日这场朝会必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般激烈的争斗。毕竟，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加以阻拦，那么关于郝仁此番河湟之行的成败得失，恐怕就会就此尘埃落定。
所以说，本次大朝会无疑成为了各方势力挽回局面的最后契机。
于是，当踏入大殿那一刻起，一股异样氛围便扑面而来。此时此刻，吕夷简、王曾以及李迪这三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尚未现身，而官家赵祯亦未露面，这意味着大朝会尚未正式开始。正因如此，众人方能自由自在地聚成一堆，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种种事宜。
与几位相熟之人打过招呼后，郝仁并未投身于他们的交谈之中，而是移步至殿内一根柱子旁，倚柱而立，双目紧闭，佯装小憩片刻。一来稍作休憩，以养精蓄锐；
二来平抚心境，好迎接即将到来的考验。
众所周知，吕夷简那一派决然不会轻易罢休，眼见自己崭露头角，今日必有谏官如潮水般涌现，对自己展开猛烈抨击。毕竟此番西北之行，细细究来，确有诸多不符常规之处。
郝仁必须深思熟虑，斟酌到底是进还是退，该如何妥善应对这些挑衅。因为此事关系重大，直接影响到他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境遇。
不光如此，昨晚确实是折腾的太晚，毕竟分别这么久，郝仁自然是无法把持自己，难免放松了一些，若不是后来二女怕是他身体上会在吃不消，毕竟今天要参加朝会，死活不愿意再配合郝仁，才无奈的意犹未尽的结束了昨晚的大战，好歹算是休息了不多久，结果就是，昨晚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
根本没睡多久的郝仁，感觉自己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只能依着柱子休息一会，希望等会拿出最佳状态来应对敌人的弹劾，不过事与愿违，在这大殿之内，怎么可能让他安安静静的休息，很快他的身边就稀稀拉拉的来了人，开始和郝仁交谈，有的是来攀交情，有的则是来打探郝仁的情况和想法，郝仁只要来应付这些人！
郝仁脸上挂着僵硬而勉强的笑容，不停地与周围的人们应酬、寒暄，但这并没有让他们远离自己，相反，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跟他攀谈。这些人中，有的确实是出于真诚想与他结交朋友；但也有一些心怀叵测之徒，表面上热情洋溢，实际上只是想借机探听郝仁的底细。
由于无法确定对方的真实意图和背景，郝仁不敢轻易冒犯任何人。在形势尚未明朗之际，他必须谨慎行事。然而，长时间这样曲意逢迎让他感到十分厌烦。毕竟，他向来对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热衷，内心深处甚至有些抵触情绪。
正当郝仁琢磨着如何编造一个合适的借口摆脱困境，找个僻静之处藏身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此人正是王德用。只见王德用故意迈着大步，粗声粗气地走来，然后豪爽地大笑一声，一把搂住郝仁的肩膀，邀请他散朝后一同前往樊楼饮酒作乐。
看着王德用那洪亮的嗓音以及毫不掩饰的态度，其他原本还想逗留的人只好尴尬地离去。
其他人均自命文雅之士，自然与王德用这种粗犷之人迥异。眼见他扯着嗓门径直跑到郝仁面前高声攀谈，众人实在难以忍受，便纷纷四散开来，另寻别处落脚。
此外，王德用现在位高权重，现任枢密使一职，位高权重。如今宰相们皆不在场，于这满殿群臣之中，其身份更显尊崇无比。
众人心知肚明，岂敢轻易招惹王德用？既然见他有事找郝仁商议，也只得识趣地远离郝仁左右。
待到旁人散尽之后，郝仁方才压低声音向王德用致谢道：“多谢王枢密使今日解围！”毕竟在场诸人皆能瞧出，王德用并非执意邀他前往樊楼饮酒作乐，实则意在替他摆脱窘境。
闻得郝仁诚挚的感激之言，王德用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表示不必挂怀。紧接着，他目光一扫，瞥见郝仁眼窝发青，似是睡眠不足，顿时心生戏谑之意，笑问道：“嘿！你这小鬼头昨夜究竟忙活些什么去了？怎生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嘴上是关心的话语，眼里却满是戏谑，都是男人，王德用哪能不知道郝仁这是怎么搞成这般样子的，只是忍不住想打趣他一下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郝仁自然是不会生气，还会加深下彼此的感情，郝仁有些含羞，毕竟在这场合，被别人点了出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尴尬的，郝仁有些害羞的拱了拱手，毕竟对方这年纪地位在这，又不是年轻人，也不适合自己混不吝，只要举手求饶让对方别打趣自己，
王德用见郝仁这样也是哈哈大笑，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态，一脸认真严肃的说道：“今天的朝会，怕是不会太平，估计有人肯定会把你们这次的一些事情做文章，弹劾什么的免不了，你的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俺老王肯定站你这边！”
看到王德用竟然这样赤裸裸的站队，郝仁还是有些感动和意外的，大家都不是愣头青了，尤其是王德用这些在官场之上厮混了很多年的老油子来说，这样的轻易许诺，可就意味着，在等会的朝会之上，暂时郝仁的处境还没分明的时候，王德用已经无条件的支持他了，在官场之上，这种随意的站队，可是大忌，
同样的，这也说明，是王德用在向郝仁示好，表示无条件的和自己在同一条战船之上，这倒不是王德用莽撞，相反的，是他聪明的地方，甚至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让人珍视，他现在和郝仁说这些，未尝不是一直投资，是对郝仁前途的看好，
不过郝仁还是很感动的，对方身为枢密使，还是很大的一支助力的！
郝仁赶紧认真的拱手行礼，“多谢枢密使提醒，郝仁铭记于心，不管怎样，王枢密使今天的善意，郝仁铭记，也希望日后，能够多多得到王枢密使的提携！”
王德用见郝仁如此上道，十分的满意，对于郝仁，他昨晚也是深思熟虑了好久，虽说今天郝仁肯定会面临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弹劾，
仕途肯定会收到一些影响，但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王德用还是觉得选择站队，
并不仅仅是因为郝仁身后有赵祯和王曾的支持，也是自己对于郝仁前景的看好！
昨天的那个场面，王德用这辈子都没见过，事后又拉着杨文广询问了一下此次河湟之地的细节，更是对郝仁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今铁证如山，不禁又心悦诚服一心归附的蕃人，还有如此多的战利品，以及等待着接收管辖的河湟之地大片土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郝仁此行的功绩，现在对方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作为，等以后火药武器推广之后，估计大宋的战力会更加的提升，过上几年，河湟之地产出的战马源源不断的武装到军队的话，
未来的大宋，战力肯定会提升的不止一星半点，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郝仁带好的，最关键的，郝仁呢和官家赵祯年纪相仿，在未来的很多年里，这对年轻的君臣，都会在大宋的朝廷上，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所以说，郝仁的前途，注定是不可限量的！
这不光是他自己的投资，还有他们王家的投资，
王德用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见郝仁回应，王德用继续送上好消息，“我已经和曹家还有杨家等将门通过气了，他们托我带句话，他们这些江将门，也是支持你的，让你放心大胆，他们把你当自己人！”
这句话郝仁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不说曹佾和杨文广在他们各自里的地位，还有折继闵背后的折家，在将门里，可是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将门向来讲究个共进退，这些年来，这些开过将领们流传下来的世家，就是靠这抱团取暖，才能稳稳的有现在的地位的。
有了杨文广曹佾和折继闵跟在身边，就注定以曹家杨家为首的将门，是和自己有着共同利益的，
只不过现在在这大殿之内，他们那些武将碍于身份，自然是要注意下影响，不敢轻易的过来和郝仁交流，
不过能托王德用传话，看来这王德用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看来私底下，他们的关系还是不一般的啊！
心里有底之后，郝仁也有了一番计划，不管这次的事件如何发展，都得找机会亲自登门拜访下这些将门。
他和杨文广等人的关系，已经注定了，大家在没有太大的分歧的时候，基本上是属于同一阵营的！
因为大家有着相同的利益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杨文广和曹佾经过这次的西北之行，已经属于适和郝仁深深的绑定了，
说句难听的话，就算现在郝仁和杨文广等人分道扬镳。
一些政敌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会连带着杨文广他们一起清算的！
所以有时候一些话已经是不需要明说的，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的利益会牢牢的绑定在了一起！
和王德用交谈了一番，王德用才转身离开，有些话说明白就好，多说无益！
都是聪明人，点明了就可以了！
不过郝仁这里并没有冷清下来，王德用刚走，庞籍就走了上来，
郝仁赶紧上前恭敬 的打招呼，“叔父，许久没见，一切可好？！”
庞籍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才开口道：“今天就不需要客气了，等会注定是不会太平，切记不要意气用事，但也不可妄自菲薄，此时已尘埃落定只等盖棺定论，但你切记，剩下的，无非是口舌之辩，想要的已经得到，不光是你，还是作为我大宋朝廷，已经是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这些，都是因为你，此次西北之行，你做的很好！
即便等会有人疯狂弹劾你，也仅仅是只能攻击你个人的行为，却不能否定此次河湟之地的功劳，那样的话，就不仅仅是攻击你的个人行为了，那就是否定了很多人，还违背了很多人的利益，如果有人胆敢这样，都不用你出手，自然会有人把他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地位！
因为那样违背了很多人的利益，不光是官家，相公们不乐意，就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见得会答应，要知道你这次捣鼓的贸易，可是让不少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所以，无须担心，个人的荣辱，已经无关紧要，此行，你已经注定名垂青史，大宋和青史，以及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为你证明！
好了，唠叨这么多，希望你能听进去，改日抽空去府上一趟，咱们俩好好喝上几杯！”
说完不等郝仁回答，庞籍又自顾自的离开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一席话，
让郝仁感觉如雷贯耳，五雷轰顶！
深深的对着庞籍离开的方向郑重的行了一礼，
才收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