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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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内，石块尘土持续下落着，老人变成的鳞甲毛毛虫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被其爬过的地方还留下湿滑的液体！
巨虫袭来，虫口一开，便占据了整张脸的一半，长长的舌头已经开始发黑，嘴巴两侧的两颗黑色尖牙压迫感十足。
“啊，好丑的脸！”长孙静尖叫出声。
卢正也是皱起眉头，咽了口唾沫，不敢苟同，“我还是认为用恶心来形容比较准确！”
尤其是想到，这条毛毛虫原本还是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那种恶心的感觉就更重了十倍。
他原本想用左手扇翻这条巨型虫子，可一想到小时候在溪里摸螃蟹，却摸出来那种柔腻虫子的触感，他实在下不去手啊！
眼看对方已至身前不足三米，卢正并指在胸，“凝光化形！”
一尊暗绿色大佛瞬间出现，密室内光线瞬间暗淡，下一刻，大佛金色眼眸绽开，与卢正的视野同步，却没在密室内见到任何生物！
能维持大佛的时间依旧不足一秒，大佛即刻散去。
他身后的长孙静一脸心有余悸，“卢正，你刚刚干了什么，吓死我了！”
“跑了！”卢正看着头上一个一尺多大小洞穴，惊叹不已，他的大佛可从来没失手过。
“追！”长孙静挥舞着小拳头，一把从背后抱住卢正，“冲！”
“这洞这么小，别啊！”
在卢正的惨叫声中，二人被一道蓝色光芒包裹着冲出地面，站定于一座木屋之上。
眼前的景象让二人都吓了一跳，村子里木屋还有大树都被撞倒了好些，原本安祥和谐的村落，此刻已是断壁残垣，看来是逃走毛毛虫的杰作。
而人们慌忙逃窜，四处惨叫声接连响起，循声看去，那只老人化作的毛毛虫，此刻竟在吃人！
两颗尖牙上串着几截血淋淋的身子，嘴中还在不断咀嚼，身体也在不断变大，气势不断攀升！
“不好，他的实力正在极速攀升！”
卢正自房顶一跃而下，大步奔行，冲向巨型毛毛虫。
几十米距离转瞬而至，上半身抬起的毛毛虫，张开血盆大口还在滴血，有一个青年人举着切水果的小刀恐惧的颤抖，漆黑的虫眼看过来，直接将青年吓瘫在地！
“啪！”
打脸声响起，卢正及时赶到，一颗黑色尖牙带着残肢钉入一旁石壁！
他没有多余迟疑，“凝光化形！”
暗绿大佛瞬间出现，可卢正还不曾张开眼眸，毛毛虫便即刻钻入了地下！
“卢正，它又跑了！”
长孙静的叫喊，让卢正在未睁眼之前散去了大佛，每用一次这个法术，他都感觉身心俱疲，特别是要睁开眼眸的时候。
“小午，不要担心……”他艰难的转过身，正想安抚小午，可一把水果刀便刺入了他的胸口！
面前青年的脸色不再腼腆憨厚，反而异常阴郁，他低哑嘶吼，“外来者都该死！”
卢正一手紧紧握住刀柄，一脚将小午踹翻到木屋墙壁上，即便他没什么受伤的经验，可也知道这个时候拔刀无异于自杀！
没有难以置信，也没时间去思考这是为什么，他一转身，便恍然大悟。
毛毛虫又钻出了地面，可人们却不再慌乱逃窜，反倒是主动将身子探入虫口之中，另有一部分村民拿着锄头、柴刀、菜刀向他冲来！
祥和的老爷爷，憨厚的农夫，温柔的妇人，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疯狂了！
“他们杀了我们杏花村的宝贝！”
“还想伤害村长大人！”
“不可饶恕！”
“杀死他们！”
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毛毛虫是村长，他们直到方才都还在作戏给卢正看！
“哧！”
鲜血喷溅的声音，卢正回过身，还想再次偷袭的小午，被长孙静用冰刀一刀斩下了头颅！
头颅滚落在地，青年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疯狂，又是那么熟悉……
“卢正，别发呆了，村民们就是那条丑虫子的力量源头，再让它这么吞食下去，我们就没办法打死它了！”
长孙静大叫一声，踏着蔚蓝色长镜，径直向人群中冲去，看来对体内力量的掌握终是恢复了。
此时的毛毛虫已经成长到木屋大小，一颗漆黑眼球比人脑袋还大，看起来甚为恐怖！
长镜化刀，长孙静顺着惯性，一刀切断十几个村民的脖颈，血液齐齐喷溅，可一大片的村民还在悍不畏死的冲来。
很快便形成一个半圆包围圈，将二人围住，锥心的疼痛让卢正单手捂胸，跪在地面。
长孙静身形如电，村民根本碰不到她，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她挥舞出一片冰雾，冻住一大片土地和村民，可后面的村民将前方直接推倒，踩在其冰雕上像溜冰一般滑来，速度更快了。
“可恶，要不是修为只恢复了不到三成，我一定能把你们的头都砍掉！”
村民实在太多，她现在就算想带卢正飞空逃跑都没机会了，那只直起上半身比房屋还高的毛毛虫，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胸口插着的刀似乎插入了卢正的心脏，他感觉一阵难言的疼痛与疲惫涌入脑海，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半晌后，卢正找准机会，再次动用凝光化形，暗绿大佛现世，天灰地暗，金色眼眸一睁，前方一堆村民瞬间消失，空出一条路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特殊能力杀人，可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波动。
有自我意识存在才算是人，而这些村民，不过是村长养的口粮罢了！
网上看到的情况基本就是事实，只不过吞食人们寿元的不是妖怪，而是谋算多年的村长！
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殖繁育，通过长生蜘蛛催熟跳过儿童时期，整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正常的人类，村民不过都是按照村长意志生活的活人傀儡。
所以杏花村里没有争吵，没有哭闹，没有悲伤。
被抽取过寿元的村民，就像是出生不久便被早早催熟的农作物一般，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原来不是妖怪害人，而是人在逼迫妖怪犯恶的同时，自己在害人！
见大佛散去，卢正萎靡跪地不起，巨型毛毛虫用庞大身躯堵住了刚刚打开的大路。
还有一个个村民不断爬上鲜血淋漓的虫躯，自己跳入虫口之中！
“即便尽可能放大了自己对天地的想象，却还是小瞧了这个世界！”
上次在落霞村，卢正很轻松的就解决了人妖间的矛盾，潜移默化中，他认为人与妖的关系，就和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你不害我，我不害你，所以矛盾只会是简单明了的你害我，我害你。
以致于他到了杏花村也还是这么认为，在种族对立面前，所有人类都应该站在妖的对面，却忘了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像这个村长一般，害妖，害人，最后让自己妖不妖人不人的存在，便是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
卢正一只手摸着裤兜里的金色手纸，想动用自身最大的底气，可却根本没有能够使用的那种感觉。
敌方村民正在被我方少女如草芥收割，该帮谁？怎么帮？
他脑子里现在五感交杂，再加上身体的疼痛不断刺激着感官，别说纯粹的善意了，就连保持冷静都很难。
卢正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思想再次跑偏，“难道今天就得死，这剧本不对啊，太早了点吧！”
长孙静挥出一片冰芒，冻住最前一排的村民，立马退回到卢正身边。
“卢正，你要死了吗？”
“准备！”
“准备什么？”
“九块九交个朋友！”
“啊？”
卢正心念间，巨型毛毛虫不由自主躬身一跃，将一边的村民砸成肉饼。
“哇，刺激！”看着血肉迸溅的场景，长孙静兴奋无比。
“别哇了，带我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