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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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枋早早地起了床，将自己收拾打扮一番。地图上从家到公司的路线并不长，她想着步行过去或许也可以，就随便弄了点早餐吃，准备8点十分出门；但是一出小区门，门口停着的那辆令她无比熟悉的车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何子儒的车。陆枋好奇地走近一看，果然，何子儒正坐在车内，喝着那杯大约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咖啡吧，因为他手中的咖啡杯似乎与店里外带的样式不符。
何子儒今日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头戴一顶灰色棒球帽，还戴上了平日里未见他带上的金丝边眼镜，右手腕也戴着一款精致的机械表。陆枋对于各种名牌都没什么兴趣，因为平日里她也不喜爱戴首饰，大抵是因为医生不能佩戴首饰，在医院那几年养成的习惯，渐渐地让她也开始不注重这些东西了。对于何子儒的出现陆枋表现出了些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上车。”，何子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转过头看着陆枋说。
陆枋愣了一下，想说不用送她去上班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咽了下去。
一路上，俩人都默不作声地，陆枋实在觉得尴尬的紧，就打破尴尬，开口道，“你送我去不太好吧！”。
“你已经是别人眼里的空降人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子儒两眼目视着前方，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向陆枋说出了实话。
陆枋是关系户这件事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毕竟她的学历摆在那儿，在办公室这一块儿，既不是专科也不是多么优秀的人才，一上任就要坐在领导的位置。何子儒的出现，或许只会让同事们对她与何子儒的关系更加想入非非罢了。但即便是这样，那他的出现或多或少也会让别人对她稍微客气点儿，委屈是会有的，但不至于让她太难过；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让她肚子里的那位有什么闪失。
陆枋听了后，闭口不言，何子儒对事情考虑的蛮全面的。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吧，就拖着这么一个怀着孕的身体，时不时还要去产检，还拿着那么高的工资，如果不是何子儒出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吧！
“那个......我产检的事.......”，一想到产检，陆枋下周就要去产检，但刚来就请假，似乎有点抹不开面儿。
“几号。”，车子正要转弯进入停车场，何子儒的眼神在车外四周环视，观察着是否安全。
“下周二。”，陆枋轻言轻语地回答着。
“你把产检的日子都发给我，到时候我来接你便是。”，何子儒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陆枋惊讶间，赶忙摇摆了双手，“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何子儒没搭理她，等到了停车场，他与陆枋一同下了车，这才说：“无所谓，闲来无事罢了！”，鬼知道他一天事情有多少，经常忙到半夜的人。
陆枋苦笑一下，低头一看手机，才八点四十五，算上她出门磨叽的时间，坐车仅十分钟就能到；那步行的话，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是绰绰有余的嘛，正暗自庆幸着呢！
何子瞥了一眼陆枋，她的小心思跃然纸上，他并没有出口打击她。俩人在停车场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上班的刘经理，陆枋立即微弯腰对她点头问好以示尊敬。只见那刘经理今日穿着一袭白衣红裙，一双黑色高跟皮鞋，脸上仍旧化着浓浓的妆容，一口鲜红色的口红最是引人注目；她看到电梯口正等着电梯的何子儒俩人，一眼也未曾瞧过陆枋，只对着何子儒微微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董事长。”，便站在何子儒身后一言不发地。而何子儒在‘嗯’了一声后也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敲打着，似乎在给谁回消息。
陆枋瞬间惊讶住了，那晚的聚会他分明一副自己与这公司事务毫无关系的神态，怎地方才刘经理一开口就叫他董事长！
陆枋抬头看了周围一圈，除了她们三人，确实再无多余的另一人，愕然地看着何子儒。她余光扫到站在何子儒身后的刘经理，思考了两秒后，便立即往后退一步。这时正好电梯门打开了，何子儒一把将陆枋拽上前，同自己并排站在电梯最里侧。她正想问几楼，只见那刘经理就满脸不悦地走进电梯里，并伸手在楼层键上按下了20字样。电梯一路上行，陆枋心里更加战战兢兢，随着电梯里显示器跳到‘20’字样，“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何子儒待刘经理出去后，用左手扶着陆枋右侧上臂，温柔地将她从电梯里拉出来。刘经理并没有转身走掉，而是等在电梯门外。何子儒拉着陆枋出了电梯门，便放开了手，任由陆枋跟在他身后。
穿过电梯门外的一小段走廊，到达了公司内部。此时已陆陆续续有许多员工从另一个电梯门出来，大家手里或提着包，或拿着食物袋，两三人一行，有说有笑地。何子儒则是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刘经理进了门后就不再跟着何子儒了，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陆枋没有去处，自是同何子儒一道进了他的办公室。
何子儒的办公室一进门便是一套沙发与一张茶几桌摆放着，往里走有一张电脑桌，桌后的一排书柜，书柜上放满了书籍与摆件，在靠近走廊的位置，玻璃窗左下角的位置有一个立式电饮水机。房间内的绿植都长的绿油油，看得出来这是每天都有人打理的结果。陆枋在想是否要出去先找一下人事，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见何子儒将桌上放着的一个信封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工作牌，交给陆枋，并说着，“你的。还有，你怀孕的事不管谁问起也最好不要去解释。职场不需要交心，同事是不会变成朋友的。”。
然后，何子儒便过电脑桌坐到他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打开电脑处理他的工作事宜。陆枋自是知道的，相比于其他女子，陆枋则是相当理智的；况且，就她的性格来看，似乎她并不需要过多的朋友。
拿到工作牌后，陆枋看了看上面的照片，那是她简历上贴着的照片。照片上本就白皙的脸被p的面无血色，像僵尸一般，她也不敢说不好看，只好将就着戴在了脖子上。心里还默默念叨了几句“为啥是带吊绳的，夹子不好吗，还不如医生工作牌好用呢！”。
陆枋在何子儒的办公室里呆坐着，甚是无聊的她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遍。没多久，她又看了看时间，马上就9点了，或许自己是该出去找人事报到了。何子儒在9点整准时将显示屏关掉，然后让陆枋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这时刘经理也从她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同陆枋一道跟随在何子儒身后，三人一行朝着工作大厅走去。原本刚坐下准备工作的员工们见刘经理出来了也就纷纷都站起来，等待着刘经理的指示。
刘经理声音洪亮地说着：“大家都先停下手里的工作，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然后她就示意陆枋自己向大家解释。
陆枋向前走了一步，笔直端正地站着，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脸上充满微笑，毫无怯场。她字正腔圆地向同事们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叫陆枋，是......新来的办公室主任，以后请多包涵！”。
陆枋在介绍自己的职位时稍停顿了一秒，或许是底气不足的原因吧！介绍完毕后就后退了一步，退到何子儒身旁。大厅里赫然响起一阵掌声，不明所以的同事们只当她是新来的领导，都热情地鼓着掌！随后刘经理帮着说了几句官场话也就退到了一旁。其实何子儒并没有想要讲话的意思，他站在陆枋身旁，只是向大家示意这是他的人，动她时最好先考虑考虑。但好歹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也或多或少说两句不是，“她是新人，对我们的工作流程或许有些不熟，大家相互帮助一下就好。辛苦了！”。这句辛苦了，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少不得以后得替她解决多少麻烦事儿，他开始渐渐感到后悔了......
待这一系列介绍完毕后，何子儒就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了，陆枋则是跟着刘经理去到属于她的办公室。在走廊处，陆枋看到有一扇门框旁有一个标着‘办公室主任’的牌子，刘经理走了进去，陆枋跟随其后。
“陆主任，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你知道我们公司以前的主任最年轻的也才28岁，且还是行政管理专业的优秀人才！我们公司可是连手底下的员工都是精英，您虽然是医学专业的人才，可你要知道隔行如隔山！在这儿，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刘经理一副看戏的表情，说完便走了出去。
陆枋听了刘经理的话，原本是信心满满的，但是在看见职工表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后悔了。上面每一排学历栏显示着的不是研究生就是在读研究生，虽然中间穿插着几个本科生，可人家好歹是行政人事专业的，还有几个经济学的博士！此时坐在电脑面前是欲哭无泪的她，早知道不那么自大了，她连自己要干嘛都不知道，揽这活儿干嘛！。
何子儒一进门看见她满脸颓废样儿，本想嘲笑两句，但转念间想一想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将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陆枋，让她看看之前的办公室主任都做了些什么，又将手里的一个U盘递给了她，是一些历任办公室主任编制的预算和经费表。然后开解她道：“放心，行政和人事是两个区域，你只需要做一些总结工作。你给病人看病不也要收集病人各种症状，然后才能写成一份病历嘛，都是从碎片到系统。再有问题你可以找刘经理，她会帮你的，虽然她平常不太好说话，但是她人很善良。”。
陆枋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一堆资料，皱着眉头，这绝对是从她认识何子儒到现在，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原来的办公室主任家中有事便辞职了，正好在这间隙公司也在招人；其实何子儒不是相信陆枋，他是相信旭阳，那家公司虽然规模不如自己的公司，可那是科技行业的公司，他们用人要求并不低。她既然能在专业人才中被破格录用，说明她身上一定是有价值被hR看到。加之他与旭阳高管通话时，对方也是赞不绝口，所以才想让陆枋试一试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或许她真的合适。
话毕，何子儒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接到电话那一刻，何子儒脸上刚刚才浮现出的微笑脸庞顿时沉寂了下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挂断电话后，立即转身回办公室，关上电脑，越过陆枋办公室门口，朝着电梯口方向疾走而去。陆枋不明白他是否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神情如此慌张；但此时她哪顾得上他啊，自己已经一堆事儿弄不清楚了，就坐下来认真地翻看着桌上的资料。整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找过她，许多人都是越过她去到旁边刘经理的办公室。陆枋猜到，对于自己的空降，同事们心里肯定是有不悦的，只是碍于何子儒没有为难她而已。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点，陆枋原本想找刘经理一起去吃饭，正要起身时，那位姓林的老板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在看到陆枋后，他立即伸出右手，然后用那面带假笑的脸对陆枋说，“陆姑娘，很高兴在这儿看见你。”。
陆枋赶紧伸出右手与他礼貌地握着，“您好！谢谢林老板照顾！”。她知道，当晚他们没为难她也是因为何子儒的缘故吧！
这时，陆枋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一看，何子儒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陆枋接通电话后，同何子儒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拿起自己的背包，一边跟林老板解释自己有事儿要出去，一边将插在主机上的U盘拨出，然后关上了电脑，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