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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茉莉花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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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听后头也没抬,一边剐着枯叶一边回答陆枋的话,“自己吃的,怎么可能不打理好呢!你别看它现在长的好,我可是每天都来给它们浇水施肥除草,春夏秋冬,一日不落呢!”。

“您对它们真好!难道就没有死掉的时候吗?”陆枋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有啊!可多了,之前暴雨给我的小白菜都淹臭掉了,大蒜也生病了,叶子枯死了好多好多,你不知道大蒜叶子炒着五花肉吃可香!可惜啊,都死掉了!”,老奶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过,只是想起自己死掉的蔬菜,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死掉了再重新种吗?那又得等多久呢!”,陆枋继续追问。

“只能这样呀,死掉了再种,吃完了也要再种,虽然死掉很可惜,但好在它们都是可以种的呀!只是时间等的久一点罢了,可我既然要吃,那等等又能怎样呢?”,老奶奶终于打理好了叶子,起身伸伸腰杆子,然后慢悠悠走过来坐在陆枋身旁。

“植物死了还能重新种,可人死了还能重新来过吗?”,陆枋见老奶奶将自己的事打理好了,只双眼无神地低着头继续说着。

老奶奶一听陆枋这语气,想来这年轻人定是经历了什么生命里的大事。她没有问陆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用慈爱的眼神看着陆枋,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用左手轻轻地将陆枋那散落在耳边的凌乱的碎发拨顺,并露出她那张白皙的脸,随后用关怀的语气说,“生命不可以重来,但你可以啊!”。

陆枋听了老奶奶这句话,慢慢地抬起了头,转头看着老奶奶,问:“我还可以吗?还能吗?”,陆枋眼眶里溢出了泪水。

老奶奶看着她,温柔地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然后将陆枋的头转而靠在自己的肩上。此时的陆枋也仿佛是找到了一丝丝的依靠,顺着老奶奶的左手缓慢地靠了上去,“傻孩子,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呀!”。

过了一会儿,陆枋的眼泪没有再滴落下来,老奶奶见时间不早了,便说了一句话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桶离开了,她说:“脸上的眼泪总会被拭去,尽管它还是会流下来;它出现的痕迹虽然一直都在,但是你洗把脸的时间它不就不在了么。不要去放大自己的悲伤,也许你的选择不一样,你幸福的模样也就会不一样呢?即使过程辛苦了点又怎么样呢!”。

回到家,陆枋将老奶奶的话在脑子里重复了许多遍,这时大脑传来的饥饿感让她开始在冰箱里翻找着能够下咽的食物,却发现冰箱里除了一盒牛奶,一个番茄以外,再也没有可以让她饱腹的东西了,最后陆枋还是决定了出门觅食去。出了小区大门,左右两侧,整条街都是小吃店,或许是这一带都是出租房的原因。陆枋就近找了家店坐下来,随便点了一碗牛肉面,吃完后,她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在快要走到十字路口时,她忽然见到了昨天到过的那家咖啡店门口,原来它离自己的房间是这么的近啊!

‘浮生’,或许是感觉与自己目前的处境相似吧,转念间,陆枋的脚已经踏进了咖啡店。今天正好也是那位女服务员在,她认出了陆枋,依旧是那张微笑脸,一贯温柔礼貌地问着陆枋喝什么,陆枋想着此刻的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喝咖啡了,原本只是想看看就走,谁知不听话的双脚却迈了进来。陆枋正犹豫不决时,身后一男子进来了,她朝左侧移了一步,以为是来点单的顾客,没想到转头一看,正是昨天那姑娘口中的店长。

那位店长今日穿着依旧是一身休闲服饰,在这秋天的季节,倒显得更加清爽帅气。他见陆枋没有点单的意思,便主动上前作推荐:“没有喜欢的口味?要不要尝尝我们新上的蛋糕,茉莉花味儿的”。

“嗯?可以吗?”,陆枋倒是没吃过茉莉花味儿的蛋糕,觉得很新颖。

“可以啊!我们店里不仅有咖啡,还有各种蛋糕、小吃类的,你可以尝尝看,不好吃免单!”,那位店长用让陆枋试一试的语气向她介绍着。

“好的,谢谢!只是......我可以不喝咖啡吗?”,陆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仿佛是在占便宜。

“可以啊!我们还有茶饮,牛奶也有,只不过......就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奶茶。”,店长带着微笑的脸如门外的阳光般温暖。

“那就一杯热牛奶吧,然后我想试试你刚才说的茉莉花蛋糕。”,陆枋听后,只是淡然地笑了笑,随后便在老位子坐了下来,然后环视了一周店里的环境后,又转过头看向窗外的人流。

已过了上班的高峰时间,街道上人流稀少,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从窗前经过。陆枋望着窗外不知名的一点处放空,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女服务员便将蛋糕和牛奶上齐了。陆枋看着桌上那一小块儿白绿色的蛋糕,上面零星有两朵奶油做的茉莉花点缀着,以及蛋糕旁边放着的一杯热牛奶,深吸一口气,将鼻子凑近了闻一闻,确实有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儿;顿时想起自家阳台上那盆老父亲种的茉莉花。以往陆枋上班时,每天都会开四五朵茉莉花,所以她每每临到出门时就会打开窗户,在阳台上摘一两朵茉莉花,冬天就放在大衣口袋里,夏天就放在背包里,同事们总说她待过的地方一股茉莉花味儿;后来随着医院工作繁忙起来,她也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看过自家的茉莉花。父亲总是在开花的季节摘两朵花放在玄关柜上,让她出门时能看见,并顺手带走。那店长察看了店里一圈后,觉得没有问题了,刚好下楼便看见陆枋闻了闻蛋糕后脸上露出那副幸福的微笑模样,顿时觉得有趣,但他没有上前询问陆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只是将店里一众琐碎事宜安排好后便离开了。

陆枋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以后,一口一口地尝着蛋糕,在蛋糕还剩下一半儿时,突然觉得口中稍许的腻味儿,就停顿了下来,站起身在就近的书柜上寻找着可以阅读的书。这面墙上的书柜很大,一整个望过去大概七八米的长度,书柜一共有七排八列,每一排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书籍;有各个专业的书,什么建筑类、商业类、医学类等等,每一列都是分类规整的,陆枋用扫描仪似的眼神在书柜上下搜索,在一无所获后只好坐了回去,将剩下的食物吃完,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分了,便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往后的时间里,陆枋每天接近傍晚时都会在咖啡店右侧角落的座位上坐下,每一次都只点一杯热牛奶,一块小蛋糕;她有时看看店里的客人们,看大家行色匆匆,进进出出,一部分客人会自己来点单,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许多外卖小哥哥左右手拎着两个大袋子慌慌张张地赶着单子;而其中有一位抱着电脑的女士,每当路枋进门时她就抱着电脑从楼上走下来,与路枋擦肩而过后,走出咖啡店的大门,这一周的时间里她几乎都会看见那个女人,无一缺漏,陆枋就这样观察着人们过了一周的时间。

这一天傍晚,陆枋照旧在老位置坐着,斜晖已经落去,只有满屋灯光照着。这一次她只点了一杯热牛奶,然后便掏出手机,在里面查看招聘网,陆枋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也许她应该给自己也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咖啡店店长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看见陆枋后,便转头朝收银的店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径直朝路枋走来坐在了她的对面。陆枋见有人坐在自己这桌的位置,便立即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是那位店长,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店长看了看陆枋,只相视一笑,然后说,“看来是我们店里的咖啡师们需要培训了,姑娘每次来都只点热牛奶呢!”。

陆枋一听这话,低头一看,然后也稍许羞涩的笑了笑,抬头看着那店长说道:“店长误会了,我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能喝咖啡。”。

那店长这才明白,“哦!是嘛,那你怎么每天都是自己呢?您先生呢?”。

陆枋听了只低头沉默不语,然后拿起手机,继续查看招聘网。店长对于陆枋这一举动,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陆枋,但更多的是觉得有趣,他心里某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有着许多的秘密,全身都充满了神秘的味道,要知道他可是商人。见陆枋不说话,那店长就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看来是工作比较忙哈,那您忙,我不打扰了”,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陆枋原本没有搭理他,只是那店长刚离开座位一两步的距离,陆枋突然开口了,“单亲”。那店长听到后也没有转身,只是嘴角一笑走出了咖啡店;其实他方才已然看见陆枋在看招聘网了,一个孕妇想找工作,必然是老公不可靠,或是离婚之类的,大概率是个单亲妈妈了。

陆枋看了看招聘网,都没有合适的工作,一时感到有些许失望,要养一个孩子,没有工作怎么能行,难道要重操旧业吗?可是她现在是个妈妈,医院也未必会接受,即使自己再怎么优秀,医院也不会接受一个孕早期的妈妈的。她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那位女服务员此时工作也大致忙完,夜间喝咖啡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外卖订单;偶尔会有来咖啡店像陆枋一样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的人。女服务员这时走过来坐到了陆枋对面,她对这个每天都来,而每天都只点热牛奶的人感到好奇,她小心翼翼地问陆枋:“您身体还好吗?上次见你吐的好厉害,这一个礼拜也偶尔会去吐一两次。”。

陆枋知道她在关心自己,“没事儿,怀孕的人嘛,早期会有点儿孕吐反应是正常的”。为了不让她担心,她决定告诉她。

“哦!那恭喜你啊!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不好意思哈。”,女服务员豁然开朗的样子,她本以为陆枋是个身患重病快要离世的人,总是一脸疲惫,也不爱跟人说话,或者即使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有太多,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就怕她会突然间就晕倒什么的;所以整个店子里,她总是特别关注陆枋,时不时地就会问她牛奶冷了吗?需不需要加热呢?或者是今天有新品蛋糕,想不想尝尝之类的。陆枋心里还想着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天使来的吧!

“谢谢!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呢?”,陆枋看着面前位女孩子,就她这些天对自己的关怀程度来看,必定是位善良的姑娘,所以她心里的戒备早已放下,才会主动与她交谈。

“快一年了,老板人挺好,我刚开始时什么也不会,是老板带着我,我一点一点学会的”。女服务员热情地回应着。

陆枋看着这女服务员稚嫩的脸,饶有兴致地问,“你多大啦?”。

“19,嘿嘿!”,女服务员毫不掩饰地回答。

“打零工吗?”,陆枋又继续问着。

“不是,我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她也从容地回答着。

“为什么?”,陆枋好奇着。

“家里条件不好呀!只有一个奶奶,实在是没钱供我读书了。”,女孩子一脸无奈地微笑。

陆枋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她,满眼全是心疼。想来自己生活在父母的保护圈里,哪里知道世间的苦楚,每一年陆枋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父母承担着;或者严格来说是父亲一直承担着家里儿女的所有教育经费,母亲是近几年才回来的。平时陆妈都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也很少回家看望她和陆子宸,但偶尔还是会问陆枋需不需要生活费,那时陆枋为了跟朋友出去玩儿,经常对陆妈撒谎,其实陆爸给的生活费已经远远足够了,但她并不觉得钱是是什么难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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