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辰之夜报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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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喝了药，睡得非常安稳，这才刚起来做饭，就看到千秋牵着马车回来，这下他吃惊不小。
“秋，小秋，你，你，你，这么多野猪？你一人猎的？你不要命了？野猪有多厉害，这四乡八邻谁不知道？每年都有人被野猪伤到，甚至还丢了性命，你才多大呀？这赚钱也不是这样赚的呀，你拿生命开玩笑吗？”
虽然老爷子在吹胡子瞪眼睛，可是冷千秋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过去扶着他，摇晃着他的手臂说：“爷爷，你看我，看看我身上，哪来的事嘛？你孙子我呀学了点本事。对付几只野猪还是没问题的，等我再去真正的拜师学艺后。我老虎都要去给你抓回来，炖虎骨汤喝，我要你强壮健康活一百岁。”
老头子感动的心一软，顿时又红了眼眶：“你，你快撒手，臭小子也学会撒娇了，我，我眼睛进了沙子了。”
看着抹着眼角的老爷子落荒而逃，千秋的嘴角慢慢地扬起。
吃完早饭，留下两只兔子自己吃，千秋牵着马车继续出发，这要赶着去把它们都卖了。
街上人来人往，如今也不是农忙，所以早上出来采买的人尤其多。
想到上次野兔卖给店铺比较快，所以这次他也不沿街叫卖了，直接牵着来到了大馆子门口。
看着“三源大酒店”的招牌，这家铺子规模不错，于是他向里面吆喝起来。
“掌柜的，生意兴隆啊，今天你们要野味吗？看一看啊，最最新鲜的野猪肉，早上刚杀的，肉还没冷透呢。”
里面擦桌子抹椅子的伙计快步走出来，看着马车顿时惊讶地大喊起来：“掌柜的，快来呀，好多的野猪啊，你不真愁着没肉吗？这下好了，一大车的肉啊。”
戴着毡帽，围着白色围裙的瘦高大叔，闻声匆匆出屋，当即就围着马车转悠起来。
他一开口，就知道是个懂行的：“嗯，还不错，血放得也干净，膘肥体壮的，全都是大肥猪。看来小哥消息挺灵通啊，特意送来这么一车肉，那你想卖什么价啊？我也好估摸一下，贵了我可不要啊。”
“哦？掌柜的，什么消息啊？我今天才去打的，就拉到镇上来卖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伙计嘴巴挺快：“这都不知道呀，明天郑家小姐办生日宴呐，昨晚就来下单子啦，要摆五十桌呢。”
千秋脑子突然浮现出，自己也是明天生日来着，那这个郑家小姐，肯定就是老爷子说的那个婚约之人了。
以前父母也会给自己做几个好菜，煮上一碗鸡蛋面，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生日。
想到这，千秋突然神色黯然下来。
掌柜的以为，自己刚才说贵了不要，要把他吓跑了，赶紧补充说：“现在市面上都是六文到七文一斤，你这肉不错，我就按七文收吧。”
千秋淡淡地说：“不用称了，两贯钱一头，四只野兔白送给你，给钱吧，我还急着有事。”
掌柜的一瞅，这不赚大了吗？
这猪要是上称，怎么的也有三百三四的样子，还送四只兔子。
“哈哈哈哈，小哥真是个爽快人呀，那咱也不能做个小气鬼，来，搭把手卸肉，我马上给钱。”
三人合力，当下卸货完毕，掌柜的还真如他所说，不是个小气鬼。
不仅爽快地把钱付清了，还送了一大包馍馍给千秋，这东西里面夹点蔬菜或者肉，那是贼香！
千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把马车一丢就蒙头大睡起来。
老爷子以为又遇上土匪把钱抢了，去马车里一看顿时放了心。
他把钱搬进地窖，想着小秋是不是早上起的早，乏了？困了？
吃晚饭时，老爷子把小秋喊起来，端出兔子肉糜说：“另一只我腌起来了，明天是你生辰，给你烤了吃。我看你带回来那么多馍，就把兔肉砍了肉糜，剩下的骨头炖了汤，我俩今晚就吃肉夹馍，喝骨头汤。”
为了不让老人担心，小秋强忍住眼泪说：“郑家小姐明天办生日宴，在酒楼定了五十桌，给我们发帖子没有？”
老爷子脸色一垮，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人走茶凉，这姓郑的，估计还得悔婚，不行，我明天得带着婚约去走一趟。”
小秋按住老爷子的手道：“爷爷，算了吧，如今我们一无所有，就别去惹人家的白眼了。反过来想，你有个宝贝女儿，愿意她去一穷二白的家里受苦吗？”
老爷子低头，幽幽道：“但也不能这样对你，他家发迹，离不开咱老爷的帮衬，他们不能过河拆桥当白眼狼。”
小秋拍拍他的手说：“算了吧，我俩也不认识，而且我还小呢，等我艺成归来。还怕没出息？还怕没婆姨？到时生几个娃给你玩，您老可别怨烦哦！”
“咳～咳咳～”，老爷子一激动，差点呛着了，他笑着说：“你个臭小子又逗我，多生几个好啊，我可不会厌烦的，我一定给你们带得好好的，哎，但愿我能看到吧。”
“放心，爷爷，我会把你调理的棒棒的，我给你把过脉了，你是心病，身体上没毛病。”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一夜无话，次日，小秋没那么早起，今天可是自己的生辰。
太阳晒屁股了，他才驾车上山去，要去收那几个捕兽夹子回来。
他刚靠近那个地方，就被嘶吼声吓了一大跳，我去，真的有老虎啊。
六个捕兽夹子，三个是空的，三个有猎物，而且，都是凶狠的家伙。
一头狼半个脑袋被夹住了，那锯齿形刚好在它的眼睛部位咬住了它。
眼睛可是重要部位啊，所以它挣扎都不敢挣扎，趴在那里等死，只有尾巴告诉别人，它还能救。
另一头狼的大腿夹在里面，看那夹子上全是血，就知道它挣扎的有多狠。
可是夹子是被铁钎子钉在地里固定住的，注定了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另一头就更狠了，估计是两头狼在这里吃野猪的内脏，才把老虎引来了。
老虎肯定是树林里扑出来，按它的那个性子，想突然袭击来个一击即中。
没想到落地落在捕兽夹里，看它两个前爪全被扣在里面，就能想象当时是多么的滑稽和可笑。
小秋先把两头狼放了血，那猛虎伏在那里，瞪着阴森冰冷的眼神，呲牙咧嘴的低吼着。
可是它两条后腿使不出力，因为前面夹着只能趴着，看到小秋靠近它，它抽的尾巴“啪啪”作响。
小秋道：“没办法，今天我生辰，还真的是心想事成，说要炖虎骨汤的，还有，虎皮当礼物拜师也不错呢。”
老虎知道自己今天跑不了了，终于发出一声大吼：“吼～奥～。”
那威力，连树叶都颤抖了起来。
好机会，小秋宝剑出手，直接插入它的喉咙，用力一搅，立马拔剑后退。
猛虎喉咙被搅烂，鲜血淋漓，这下吼也吼不了了，尾巴拍打着地面，后半身不停扭动起来。
生命力好强，小秋等不了那么久，又把短刀飞掷出去，插入它的眼睛。
疼痛让他抽搐起来，两肋也不停地抖动着，尾巴也在颤抖可已无力抽动。
随着它“嗯～”，发出长长的一声鼻音，后腿用力蹦哒几下，地上被蹬出两道凹槽后，终于没了动静。
捡根树枝又捅了好几下，才确认它已经咽气，小秋才开始收获猎物。
先把两头狼丢到车上，又砍了一棵树梢，把老虎放在树枝杈叶上。
这样拖着走不会损坏皮毛，这块虎皮可是个好东西。
回到家自然是又被老爷子一顿唠叨，可是听着咋那么舒服呢。
用削铁如泥的宝剑，飞快的将狼皮，虎皮剥下来，用竹条支撑开来，绷紧，再放在树荫下晾晒。
这么多肉吃不完，想着镇上在办酒，也不想去卖掉。
想了想他说：“爷爷，这么多肉太多了，我去送人，一会就赶回来。”
于是砍了一半老虎肉，不用马车，直接搭在马背后面，用绳子捆好。
又拿了两块馍，这才骑上马向清水镇方向奔去。
毕竟个子小，开始骑马摇摇晃晃不习惯，但三年武学可不是白学的。
走不了两里地，他就能掌握平衡了，于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半路上把两块馍啃了，在午后终于来到了雷家寨。
一听冷千秋来了，古惊雷他们立刻迎了出来。
古清漪一路小跑，冲到大厅喊着：“秋哥哥吃饭了没？怎么这个时候来？”
明明是两小无猜，丝毫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小秋就是觉得很有亲近感。
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对着马屁股指指点点，议论着那一坨肉。
小秋憨厚地笑笑说：“今天我猎到了一只大老虎，肉太多吃不完，就给你们送一半过来了。”
小姑娘眼睛瞪的溜圆，一阵风出了门，参加到了八卦的人群里。
古惊雷也惊呼道：“老虎，哎呀贤侄啊，危险的事可要少做啊，谁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发生呀。”
古清奇克制不住好奇，也已经溜出了门，和看热闹的一起，把肉抬去自家厨房里。
小秋完成了任务，对古惊雷说：“古叔叔，我还得赶回去，今天我生辰，答应和爷爷炖虎骨汤喝的，所以我得走了，再见哦。”
古清漪一只脚跨进门，听到他的话，高兴地说：“哇，祝你生辰快乐哦，哎呀，我也没有准备礼物，你等我。”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小秋尴尬地欲走不走停在那里，古惊雷呵呵一笑：“生辰快乐哦贤侄！”
“嘿嘿”，无处安放的手挠挠头皮。
“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冲来，小丫头跑的小脸蛋象红苹果。
她递给小秋一个红布包：“秋哥哥，这个送给你的，算生辰礼物了。”
小秋一一行礼告辞，快马加鞭，终于及时赶回了家。
“哇，好香啊，爷爷，你已经炖上啦？我来烤兔子。”
老爷子还揉面擀了两碗面条，没有鸡蛋，直接用虎肉切肉丝做盖浇。
开水里煮熟后，虎骨汤放在碗里，把面条装进去，然后放上虎肉丝。
烤肉爷爷负责一条前兔腿，小秋吃后腿，兔头给了小不点去啃着玩。
另一半留给明天，就这样，依然把两人一兽给吃撑了。
坐在床上，小秋打开红布包，竟然是一个手串，不知什么材质的，紫红中带着黑，晶莹，玲珑，非常漂亮。
他咧开嘴，戴在左手腕上，举着手左看右看，开心的不得了。
半夜里小秋又悄悄地牵着马走了，没架车厢，只带了一壶水，半只烤兔子，长剑短刀和弓箭。
出了村子才跳上马，朝凌冰洞方向策马狂奔，寒风凛冽，可是阻止不了小秋那颗坚毅的心。
过了天坑，继续向东奔去，穿过渔渡镇，悄悄来到了有名的巴山溶洞。
天色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把马藏在树林里拴好，施展轻功摸向溶洞。
一块大石头后面，有两个人斜靠着石头，脑袋一抽一抽的，显然已经瞌睡了过去。
出剑，挥剑，收剑，寒光过处，两具尸首顺着石头慢慢滑落。
快速扯下还没污染的外衣，毡帽，套在自己外面，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压低帽檐，蹑手蹑脚地进了洞。
溶洞内有几十个大小洞堂相互穿插，飞龙谷、仙人谷、万佛谷、莲花池、一线天、圣贤厅。
旗帜口、生命之源、白玉瀑布、时光隧道、定海神针、天地之吻、龙宫密藏等等诸多的天然造型，惟妙惟肖。
特别是在狮吼厅的一尊天然岩石，宛如一只怒发冲冠的雄狮威风凌凌，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仅如此，这里之所以被叫做“巴山玉溶洞”，是因为洞内多个地方已经高度钙化成玉。
一眼望去宛如玉器一般晶莹剔透，特别是一条洁白如玉的方解石瀑布，令人叹为观止。
小秋哪有这个心情去欣赏，一路进去，一路竖起耳朵倾听。
有呼吸的地方，就是他抹脖子的对象，尤其还有打呼噜声的，简直就是给他在指路。
上次夜里一战，土匪窝里折损了大部分人马，如今也就三四十号人。
那天独眼龙没去，那个让他帮忙抓羊的，记得他说把羊绑回来庆生。
也就是说，那晚独眼龙也是生辰，所以没有去参加劫掠。
不知灭了多少了，机械性的动作，手腕都已经感觉麻木了。
“啪啦啦啦”，黑暗里突然迎面撞过来一群软体东西，小秋大惊失色。
一手挥舞着剑，护着自己的面门，特么的，竟然是一大群蝙蝠。
他赶紧紧贴着石壁屏气凝神，尽量不去惊动它们。
可是貌似已经惊动了别人，有人开口问：“嗯？是谁在外面？”
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油灯。
顿时洞内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悉悉索索”，有人穿衣出来了。
随着亮光和黑暗的阴影转移轮换，一人端着油灯，一手还护着火苗。
阴暗里一颗头颅首先出现，赫然戴着一个眼罩，这人就是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