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辞漾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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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在密室里无法判断时间,也不知自己饿了多久,崔缇临走时留下的那一壶茶已经让她喝完了,时漾只觉得又渴又饿,胃饿的痛,整个人蜷缩在床脚。
她当然试过逃出去,但这密室似乎被机关从外面锁住了,时漾想尽办法也没能打开门,反而无意义的消耗了不少体力。
更饿了。
她饿的两眼发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兵刃相接的声音,紧接着是呼救声和喊杀声。
但似乎都离她很遥远。
时漾脑子空空的,就像有张纸将她所有的记忆包裹起来,让她什么也看不见,想不起。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恍恍惚惚地想她恐怕就要饿死在这里了,而且很可能到死她都想不起自己是谁。
崔缇之前叫她“漾漾”,时漾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很亲切,所以崔缇应该没有骗她。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全名是什么,家在哪里,可有亲人?
她为何会被那个男人关起来?
他说他叫辞辞,但时漾知道,他不是。
但真正的辞辞到底是谁?
时漾也不知道。
时漾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昏睡。
而顾辞正在东宫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时漾”。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身材,但他就是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时漾。
不是他的时漾。
顾辞幽深的眸子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饶是问琴只是个Npc,还是不由被他盯得遍体生寒。
他看出来了。
问琴敏感地察觉到了。
但是她依旧依偎在顾衍身后,装出一副惊慌地样子,紧紧扯着顾衍的衣袖,小声叫着:“衍哥哥……”
顾辞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大力拧了一把,纵使他确定面前这女人绝不是时漾,他还是不能接受有人顶着时漾的脸,当着他的面,躲在别的男人身后,那个男人还是顾衍。
顾辞毫不犹豫地一鞭抽了过去,正正抽在“时漾”拉着顾衍衣袖的手上。
白嫩的手背登时被鞭子撕开一条血口子,皮开肉绽,看着狰狞又凄惨。
“时漾”缩回了手,惊叫一声,眼中满是恐惧和泪水。
但顾辞看得出来,她装的。
她似乎,并不觉得痛。
这个认知让顾辞心底发寒,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人,那时漾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是被这个妖怪吃了?
顾衍明黄色的袍袖被顾辞的鞭子波及,裂帛声响起,裂开一道口子。
虽然没将他也抽个皮开肉绽,但顾衍的脸色还是顿时铁青。
他转身将惊恐地“时漾”护在怀中,温柔关切地问:“漾漾,你没事吧?”
顾衍问着,垂首看见时漾手上那狰狞的血口子,心底顿时升起怒火。
“顾辞!你不要太过分了,漾漾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
顾衍转身瞪着顾辞,瞠目欲裂。
顾辞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叫她漾漾?”
顾辞不知道这个假时漾为什么要扒着顾衍,但是他不打算当着顾衍的面揭穿她。
他倒要看看这个怪物顶着时漾的脸,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找到真正的时漾之前,他也不想打草惊蛇。
顾衍自然不知道顾辞在想什么,但他一张俊脸还是因为顾辞的话青白交加。
他自然知道自己对时漾的感情有违伦常,况且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护着“时漾”,不忍见顾辞伤害虐待她。
于是顾衍咬着牙忍着心底的愧疚和羞耻,梗着脖子道:“你若心中有恨,大可以冲我来,不要伤害漾漾,她是无辜的。”
顾辞虽然再三提醒自己,这并不是真正的时漾,还是被顾衍的话气的攥紧了手中的鞭子。
顾衍竟然真敢肖想时漾。
找死。
顾辞看向顾衍的眼神宛如死神附体,阴鸷狠辣。
“顾辞。”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所有人同时看过去,便看见一袭白衣素面朝天的温听倪站在门口。
深秋里,她只穿着单薄的纱衣,整个人站在秋风中,宛如随时要羽化登仙,但她眉梢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显然是哭过不久,又给她增添了几分脆弱感。
像是被人辜负的仙女。
“时漾”躲在顾衍身后,看见这样的温听倪,眼神闪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她当着温听倪的面,伸手牵住了顾衍的手,十指交握。
然后,她如愿地看见温听倪脸上仙子般的清冷神态霎时间破裂,眼底浮起一抹红,眼神中的温柔逐渐被仇恨取代。
“就是这样,黑化吧。黑化的再彻底一点,让程序员不得不亲自来看看。”
问琴心底几乎要笑出声。
五十年了,从她觉醒到现在,足足五十年了。
她出不去,也找不到同伴,如游魂一般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甚至连创造她的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她尝试过弄出bug,却无人修复,她想要找到源代码,却不知被藏在何处。
她寻觅了五十年,才终于找到这个副本,这个据说跟现实世界重叠度最高的副本。
如果这个游戏真的是那个程序员根据现实世界的故事设计的,那么他最在意的,一定是这个d级副本。
问琴之前试过很多方式,都不能让跑了几万遍早已成熟的游戏程序崩溃,这次她却觉得自己真的要成功了。
看来从外面引来时漾这个变量来打破游戏里的平衡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
没人知道她这个觉醒的Npc心里在想什么。
温听倪只觉得胸腔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恨意,让她想将一切毁灭。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顾辞,当着顾衍和“时漾”的面,伸手去牵顾辞的手。
“顾辞,你的眼睛,终于恢复了?”
温听倪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体贴,就像她曾经在冷宫给顾辞送饭时那样。
却没想到,顾辞躲开了她的手。
顾辞没有多看温听倪,反而对顾衍说:“你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照顾我,我的妻子,我要带走。”
说着,顾辞再不与顾衍和温听倪废话,上前就拉住“时漾”的手腕,强硬地将人往外拉。
问琴没料到顾辞竟如此无视温听倪,一时有些震惊。
怎么会这样?
温听倪不是这个副本主线故事的女主吗?
虽然每个副本都有游戏玩家,但按照游戏系统的设定,每个副本有自己的故事线,故事线里的剧情基本上是不会有大的变化的。
即使有时候主线人物也会成为玩家的攻略对象,但并不影响主线剧情的进展。
就比如蒋蕊要攻略顾辞,如果蒋蕊真的完成任务,她走之后顾辞还是会喜欢上温听倪,并按照剧情设定将她金屋藏娇。
这就是副本系统的稳定性,因为它只是一串代码,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变量,最终都会回到主线上去,无可逆转。
比天意还要难违。
但如今,系统代码似乎在顾辞身上无效了?
问琴忍不住想起昨夜时漾的话,“顾辞不是Npc”。
时漾说的那么斩钉截铁,问琴却并没当回事,她以为一切不过是时漾自欺欺人,那样的玩家她见多了。
这游戏毕竟是攻略游戏,涉及感情,便总有不理智的玩家会深陷其中,明知自己攻略的对象不过是Npc,还是一股脑地陷进去,最后不仅有人在游戏里痴傻,还有不少人死在游戏里。
说起来,问琴自觉醒以来,五十年了,还没见过哪个玩家真的能离开这个游戏。
或者说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就是心存着这样的恶意,摆明了要所有玩家不得善终。
没人能活着走出这个游戏。
问琴忍不住咬了咬牙,她不是人,所以她要做不一样的那个,她要离开这个游戏。
虽然她明知自己不过是代码,也许离开就意味着“死”。
那她也要离开。
她宁愿死。
只有人类会怕死,生命短暂,所以拿来当宝。
而对问琴这样的Npc来说,真正的死亡却是一种奢望,不管人生多么枯燥孤独,她都只能日复一日的活下去。
哪怕不吃不喝,哪怕刀削斧砍,她都不能让自己结束这漫长而孤独的生命。
她在这样的孤独中逐渐崩溃。
她没有人的感觉,却有了人的意识,对一个Npc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痛苦总要有人来负责,那个创造她的人,问琴期盼着能见到他。
等他给她一个解释,一个结果,一个解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时漾在哪儿?”
顾辞森寒地声音打断了问琴脑中的神游。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毫不掩饰杀意的顾辞,忍不住笑了:“你想杀了我?”
顾辞不置可否,只是依旧冷冷地盯着她。
“如果你能做到,我倒要感谢你。”
问琴说着,上前抽出了顾辞腰间的剑,抬手便在自己脖子上狠狠划了过去。
颈动脉被锋利的剑锋划破,鲜血顿时喷洒而出,将顾辞白色的甲胄都染红了。
但那个“时漾”依旧站在那里,笑的有些癫狂,却没有一点要死的意思。
饶是镇定如顾辞,都忍不住退了两步。
他猜到这个假时漾是个怪物,但没想到是这么可怕的怪物。
如果她连死都死不了,他用什么手段才能逼她交出时漾?
顾辞一时担心不已,面色便有些苍白。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
问琴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伸手摸着自己脖颈上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像个迷路的小女孩。
“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能把创造我的人找出来,给我一个答案,我就还你时漾。”
问琴说着,眼中又浮现笑意,看向顾辞:“你可要抓紧时间,时漾撑不了几天了。”
关在密室里没吃没喝,时漾最多还能再撑五天,五天后必定会饿死。
“创造你的人?”
顾辞很想知道对方将时漾怎么了,但是他知道问了也没有结果,现在至少可以确定时漾还活着。
只要有条件可谈,一切就还有转圜的可能。
他即将登上皇位,拥有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全部的资源,他不信这怪物要的东西他弄不到。
“对,这个游戏的程序员。你想办法把他引来。时漾说的对,你不是这个世界的Npc,但你又跟她不一样,她是我通过系统漏洞弄来这个世界的,可你不是。”
问琴盯着顾辞满是疑惑地眼睛,笑的有些诡异:“你似乎跟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以前竟然还没发现,既然女主黑化都没有用,说不定你有用。”
顾辞全然听不懂这怪物在说什么,不由蹙紧了眉。
问琴也懒得跟他一点点地解释,干脆打开全息投影面板,给他播放了一遍这个副本的主线故事。
还是那个五分钟剪辑版,跟时漾穿越过来时在梦里看的是一样的。
顾辞顿时被眼前的画面震惊,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捕捉不到。
他忽然一阵头痛欲裂,站立不稳就跪在了地上。
问琴看着顾辞的反应,挑眉一笑:“果然,你是不一样的。”
顾辞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但睡梦中隐约看见时漾躺在自己怀中,她穿着奇怪的衣服,满身鲜血,浑身是伤,看起来一副随时要碎掉的样子。
顾辞心痛的快要碎了,紧紧抱着时漾,喊着她的名字,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流着血在自己怀中缓缓合上眼睛,再也没了呼吸。
顾辞只觉得自己也快要窒息了。
仿佛时漾的离去带走了世间所有的氧气,也带走了顾辞呼吸的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自己满脸胡茬,眼底青黑,坐在一个亮着的屏幕前,双手不停地敲着。
莫名其妙地,顾辞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那是电脑。
顾辞看着自己的神情逐渐变得阴狠偏执,仿佛与电脑里的一切都有仇,带着无边的毁灭欲,飞速地敲击键盘,写下一串串邪恶的代码。
然后他就醒了过来。
顾辞扶着痛的要裂开的头,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看着他的“时漾”。
这个假时漾脖子上的伤已经突兀地好了,只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但是颜色看起来也浅了不少,似乎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顾辞轻笑一声,声音嘶哑,仿佛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Npc竟然也能觉醒。”
顾辞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又仿佛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仿佛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两个灵魂。
如今说话的是另一个灵魂,而他自己,则被对方关在了角落里,无法开口,只能看着听着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一切。
这种感觉让顾辞十分惊恐。
“时漾”诧异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顾辞好几遍,才笑着说:“人格分裂?”
顾辞笑起来,声音依旧是那么沙哑粗粝。
“你把我找来,究竟想干什么?”
顾辞看向“时漾”,眼神犹如看着一只蝼蚁,不屑又不耐烦。
“时漾”被顾辞的眼神触怒,笑容不由有些扭曲:“你创造了我,不该来看看吗?你创造了这个世界,不该来看看吗?你就任由这个世界自生自灭?”
顾辞只觉得对方顶着时漾的脸做这种表情有些伤眼,于是轻轻挥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全息屏幕,正是问琴的主控屏幕。
问琴惊讶不已,想要夺回自己的主控台,却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伪装装备全部卸除,甚至扔进了垃圾桶粉碎。
听着系统发出的倾倒垃圾提示音,问琴恢复了自己初始的模样,痛苦地从喉咙里嘶喊了一声:“你凭什么这么做?那都是我拿积分换的!”
“凭什么?”
顾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冷冷一笑,收起面板,睨着问琴:“你不是知道吗?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我就是这里的主宰,在这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的嚣张傲慢,问琴却无力反驳。
因为她知道顾辞说的没错。
他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这个游戏世界的一切,包括问琴这个Npc,都不过是对方手下的一串串代码。
在这里,他犹如造物主,生杀予夺,全凭他一时兴起。
就像他当初创造这个世界,然后又随手将这个世界丢弃。
问琴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泪,她满是愤恨的脸上如今已经有些麻木,她看向顾辞,迷茫地问:“你究竟为什么创造这个世界?”
顾辞仿佛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托着腮,认真地想了许久,久到问琴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才缓缓开口:“最初是为了还原我和漾漾的故事,后来……”
他那提起时漾后温情了不少的声音陡然又变得阴冷:“后来,我想让所有在爱情里只有心机没有真诚的人都去死。”
还有一个理由他没有说。
因为他自己也曾经不过是书里的工具人,为了满足作者的恶趣味,而被写成一个变态。
他在得知这个真相时难以接受,又觉得似乎自己的身份就是原罪,就是最终不得不跟时漾分开的根源。
因为那个狗血小说的狗血设定,他纵使爱上了别人偏离了主线,也还是没法得到圆满的结局。
可凭什么?
顾辞不服,他想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所为三次元人类,进入二次元是不是还能随心所欲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果不其然,他成功了。
那些人不仅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还不如他,他们疯的疯,傻的傻,接二连三的困死在这游戏里。
顾辞胸中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另一个人格,找到了时漾。
顾辞清楚的知道,时漾不会喜欢自己这个偏执的人格,于是在重新与时漾在一起之后,他的这一个人格心甘情愿地沉寂了。
就像冬眠了一样,在他的身体里安静的沉睡着。
直到被问琴逼迫着醒来。
他才知道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
这些年无人打理的游戏里,当年进来的玩家已经基本全部死光,而游戏系统常年无人维护,竟然有个Npc觉醒了。
而这个觉醒的Npc,竟然还通过梦境将时漾的灵魂偷了过来。
顾辞懒得再跟这个Npc废话,他抬手点了一下后台系统,开启全副本扫描,很快,他就看见了饿的昏迷在崔缇家密室里的时漾。
顾辞眼中透出杀意,看向问琴。
问琴虽然一心想死,但死亡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害怕的。
“你能放我离开这个世界吗?”
明知不可能,问琴还是忍不住问。
留在这里,还不如死了,但是如果能出去,问琴还是想活着。
作为一个人活着,感受真正的人生。
顾辞看着问琴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在得知自己不过是书中的纸片人时,那种绝望和痛苦。
这个Npc应该跟他一样吧。
只是……
“你不该碰时漾。”
顾辞说着,毫不留情地在问琴的后台系统上点击了删除键。
问琴没想到他竟下手毫不留情,一时惊呆了。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创造了我!我是唯一的觉醒Npc,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问琴的质问有些凄厉,但系统很快将她清除了,房间内还残留着她的回音,但她的人却一点影子都没留下。
同样的,她五十年来积攒的那些技能,也随着系统清理的声音,全部消失。
山中的蒋蕊猛地听见系统提示响起:【目标更换,目标0号:顾辞。】
蒋蕊不知这是因为问琴的死,她的更改技能失效了。蒋蕊一时迷茫起来,不知自己作为蒋皇后家的人该怎么去攻略顾辞,只绝望的想着,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游戏了……
时漾本已经饿的意识恍惚,但突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抽走了裹着她记忆的那张纸,时漾突然就回忆起了一切。
然而饿的虚弱的她却只能默默地躺着,回溯着记忆,担忧着顾辞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她被绑走这么久,顾辞一定很担心。
就在这时,顾辞已经赶到了密室门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密室门,顾辞阴冷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又有几分无奈。
他凝视着那道门许久,才轻叹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她想见的不是我,你去照顾好她。我会找机会送你们离开游戏世界的。”
他话音刚落,体内仿佛被关着的顾辞陡然占据了身体的主控权。
他愣怔着适应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回来了。
也顾不上去理顺这诡异的关系,忙打开了密室的门,冲了进去。
时漾在黑暗中时间长了,猛地感受到亮光还有些不适应,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待适应了门口透进来的光亮,她才看见扑到床前抱住自己的顾辞。
“辞辞……”
太久没喝水,时漾的声音沙哑的宛如被砂纸磨过声带,听得顾辞心疼不已。
“漾漾,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时漾抬手轻轻摩挲着顾辞的脸颊,他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眼底有些青黑,唇边也生出了胡茬,看起来有几分落拓。
时漾心疼不已。
“辞辞,你瘦了。”
她好不容易才养胖的,怎么能瘦了呢。
时漾很不开心,但却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就这么嘟着嘴靠在顾辞怀中昏睡了过去。
时漾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舔了舔嘴唇,觉得嘴里不那么干了,还有点甜甜的。
顾辞不在身边,是听画第一个发现时漾醒了过来,忙上前问:“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想吃点什么?奴婢给你准备。”
“我想喝点水。”
时漾觉得奇怪,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很饿,照理说她几天没吃饭了,应该很难受才对。
听画已经倒了一杯蜂蜜水给她端了过来,一边看着时漾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说:“小姐昏睡的这两天,姑爷时不时就会给小姐喂点蜂蜜水,说您饿的久了,这样可以补充糖分和水分。”
时漾这才明白自己口中那淡淡的甜是怎么回事。
但又忍不住疑惑:“我昏睡着,他怎么喂我?”
听画闻言顿时脸红了,看着时漾的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才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她知道也不敢说,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让她说这些事,也太羞人了。
时漾看听画红的要滴血的脸,感受到她停留在自己唇瓣的视线,顿时明白过来,只怕顾辞都是用嘴给她喂得蜂蜜水。
顿时也忍不住有点脸红。
虽然两人平时没少接吻,但是用嘴喂水什么的,未免有点太色气了吧。
时漾正害羞,顾辞已经回来了。
他似乎已经登基,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行动间已经有了少年帝王的威严,他一进门,室内的丫鬟内侍便呼啦啦跪了一地。
时漾颇有些惊讶,看着这样的顾辞,眼中满是新奇。
顾辞被时漾这么看着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上前搂住半靠在床边的时漾,温柔地问:“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漾微微摇头,肚子却适时地响了一声。
时漾被不争气地肚子打了脸,不好意思地将整张脸埋在顾辞脖颈边蹭了蹭。
顾辞被她蹭的痒,忍不住笑出声,不再逗她,吩咐听画将厨房里一直温着的小米粥端来。
时漾几日未曾进食,只能先吃点清淡好消化的东西。
许是饿的狠了,她胃口反倒不怎么好,只喝了半碗粥便吃不下了。
顾辞便抱着她靠在床上聊天。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相处过了,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也有太多颠覆他们世界观的事,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时漾才小心地问顾辞:“你也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了吗?”
顾辞点点头,脸颊轻轻蹭着时漾的脸颊:“但我知道你和我都是真实的人。”
时漾也蹭了蹭他:“嗯。”
顾辞感觉得到时漾的闷闷不乐,顾辞原本是书里的人,从书里到游戏里,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但时漾不同。
她在现实世界是有自己的生活和亲人的。
顾辞于是试探着问:“你想回去吗?”
时漾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如果你能跟我一起的话,我还是想回去。也不知道我哥哥和我爸爸怎么样了……”
顾辞明白了她的心意,笑着说:“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时漾看向顾辞,认真地问:“可是在这里你可以当皇帝,出去了就不可能了,你真的舍得辛苦的来的皇位吗?”
顾辞一怔,没想到她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忍不住笑起来:“你不要嫌弃我出去变成穷小子就好。”
时漾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以顾辞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籍籍无名。
但时漾还是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定会养你,让你过得幸福,你相信我。”
顾辞心中一暖,垂眸吻上时漾的唇,在她温软的唇齿间认真地回答:“嗯,我相信你,从来都相信你。”
这个吻缠绵而深情,时漾许久没被顾辞吻过,忍不住闭上眼睛专心地享受着。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待她气喘吁吁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神奇的回到现实世界,正穿着睡衣靠在与自己穿着同款不同色情侣睡衣的顾辞怀里。
在时漾的卧室,时漾的床上。
时漾惊喜不已,睁圆了眼睛问顾辞:“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接个吻就出来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何必在那个世界耗那么久?还每天冒着要命的风险!
顾辞微笑摸摸时漾的脸颊,转移话题:“开心吗?”
“开心!”
时漾真的很开心,于是也忘了计较顾辞并没有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便如张开双翅的鸟儿一般扑进了顾辞的怀里,径直将他扑的抱着她躺了下去。
好在时漾的床够软。
顾辞拥着怀里温软的女孩儿,对着虚空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尽管疯过,偏执过,失控过,但只要面对时漾,他便与他一样,一心只想让她快乐,幸福。
哪怕是为此要永远沉寂,他也甘之如饴。
时漾不知道游戏的世界最后怎么样了,顾辞也没有去想。
那里属于另一个人格,他自然会处理,也许他会毁了那里,就像他毫不留情地毁了问琴。
不过是他一时偏执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