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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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萧君湛面色一变,迅速打断她的话,将人抱进怀里,急忙道:“不许胡说,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在我心里,冉冉是最冰清玉洁的姑娘。”
“你就是这么想的,”卫含章难过的要命,伸手将他推开,低声道:“你觉得我也跟顾昀然做过和你一样亲密的事,对吗?”
她眼眶微红,瞧着似要落泪,萧君湛见了心头骤然钝痛,想再抱住她,却被她侧身避开。
“冉冉…”萧君湛指尖微顿,又去握她的手,涩声道:“我从未这般想你,我只是太在意你了。”
卫含章并未将手抽回,只是低头望着他腰间的玉佩,道:“我没同顾昀然…这样过,我和他虽自小一起长大,但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手,你信不信?”
“我信,”萧君湛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下巴,没见到她的眼泪,才缓缓松口气,“是我不好,叫冉冉难过了。”
卫含章别过脸:“方才不是还恼我吗?”
“冉冉…”萧君湛有些无奈,再度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我一腔真心都给了你,哪里舍得恼你。”
“是吗?”卫含章微微一笑:“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她笑意浅淡,叫萧君湛见了心口闷疼,俯身欲亲亲她,又被避开。
卫含章笑意微敛:“你走不走?”
“不走,”萧君湛定定的望着她,道:“冉冉在生我的气,我不能走。”
“行,”卫含章气道:“你不走我走!”
说着,她就要起身,被萧君湛抱在怀里阻止。
“……我走,我这就走!”他紧了紧怀里挣扎的姑娘,无奈松开,哄道:“冉冉乖,莫恼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是真怕这姑娘心里有委屈,在他离开后躲着哭。
卫含章淡淡道:“殿下愿来,那来便是。”
………………
天气热的很,主子们在有冰瓮的屋子里情意绵绵,宁海和绿珠绿兰却只能在楼道下庇荫的地方站着。
他们不敢站的太远,担心若是里头的主子有什么吩咐,听不见。
又不敢站太近,因为萧君湛同卫含章独处时不喜有第三人在场。
正算着时间,是不是该进去加冰,却瞧见房门被打开,萧君湛走了出来。
素来平和淡漠的面上,难得能瞧出些燥意,似是心情不畅。
宁海见状,迎上去的步子一顿,不动声色的放轻了动作。
这是里头的姑娘又同他们殿下闹了什么别扭?
不是才册封太子妃吗,怎么就……又能不高兴了。
萧君湛回身看了眼屋里软椅上躺着的女郎,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缓缓关上了房门。
……这明显是闹了矛盾的一幕,叫宁海心头又忧心又诧异。
可他什么也不敢问,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听风阁。
一楼的楼道口左右分别站着梅姑、兰姑两名女官,见他下来,赶忙福身:“殿下恭安。”
萧君湛道了声免礼,脚步忽然停下了,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道:“照看好你们的主子,冉冉性子大方不爱同人较量,若有人敢冒犯她,无论是谁,你们只管出头,不必顾忌其他。”
两名女官急忙应诺。
其实,他这也是多余的吩咐,圣旨已下,卫含章几乎称得上是整个王朝最尊贵的女郎,谁敢不长眼的冒犯她?
萧君湛颔首,淡淡道:“回宫吧。”
“殿下,”宁海低声道:“卫家人还在前头迎驾。”
太子亲自驾临府上,做臣子的自然是兢兢战战,唯恐招待不周,依照卫平的敏感多疑的为人,担心小孙女对殿下说了些什么,做的只会更谨慎。
萧君湛心中因同卫含章闹别扭一事而烦忧,根本没有心情去跟卫家人寒暄,正欲直接离去,却似想到了什么,又停下,道:“那便去会会他们。”
…………
卫府正厅。
萧君湛坐于上位,有婢女奉上热茶。
“殿下,”卫平站在厅内,微微俯身,恭敬道:“这茶名为‘雨前新露’,是今年春雨下长出的头一茬嫩叶烘焙而成,茶叶本身不算珍贵,烘焙手法却有几分稀奇,您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味道。”
萧君湛抬手掀开了茶盏的盖子,瞥了眼后,又轻轻盖上了,半点没有要用的意思。
他没有理会卫平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同样躬身站着的卫恒,道:“子疏可有决定了搬府的日子?”
卫恒微怔,子疏是他的字,被殿下唤表字,那是只有太子近臣才有的厚待。
他拱手应道:“回殿下,已定好下月二十五作为搬府之日。”
下月二十五…
如今是七月中旬,那还有一个多月。
萧君湛侧眸唤了声:“宁海。”
宁海忙道:“奴婢在。”
“钦天监监正前些日子上表,道除了今日外,最近的吉日是哪天来着?”
……奏章又不是我在批,我怎么会知道。
宁海心中腹诽,却也明白他家殿下的用意,便略作思量模样后,恭敬答道:“奴婢记得老监正大人选册封太子妃的吉日时,曾道除了今日外,近期的吉日便是三日后,能叫老监正大人圈定为吉日,想来必定宜动土、搬迁。”
萧君湛颔首,又道:“子疏可听清了?”
“是!”卫恒拱手拜道:“微臣谢殿下提醒,监正大人说的吉日,自然不会有错。”
自己殷勤献茶之言,被太子殿下当着几位儿子们的面忽视,卫平这个在家中素有威严的一家之主,老脸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心中更是确定他那性情乖张,脑有反骨的小孙女定然是对殿下说了些对卫家、对他的怨怼之言。
满心不安的站立在一旁,又听见几句对话的功夫,殿下便定好新封国公爵位的嫡幼子搬府日子,俨然一副要他这个儿子同忠勇侯府划清界限的模样……
卫平心里五味杂陈,又是焦急,又是恼怒,更多的却是惶恐……
殿下惯来宽厚,可今日这连番举动,……是彻底恶了他们啊!
心里的情绪犹如滔天巨浪,面上却连一点不满都不敢有,恭谨且小心陪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