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妖镰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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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周遭狂风涌动！
曙光原本金光闪闪的身影，在这一瞬被血红的雾气缠绕！吞噬！同化！
她连人形都不再费心维持，整个化作血色的雾气，将整片天都染成最妖冶的红！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万年了！整整两万年！我黄昏，终于自由了！”
它大笑时，声音变得越来越粗砺嘶哑！古怪刺耳，在虚空内一遍又一遍回荡！像一只被唤醒的野兽！
震得地面都在晃动，整个虚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它不是曙光？那曙光呢！？我们的愿望怎么办？！”
“妈的！你该不是想赖账吧！”
“我们拼了命！吃了这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你一句你不是曙光，就想打发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
黄昏又是大笑，语气中满是轻蔑：
“打发你们？可笑可笑！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吧？千万年来，可从未有人活着走出过这里！”
“不可能！如果从来没有人活着出去！那关于曙光秘境的传言又是怎么来的！”
黄昏收了笑，冷哼一声：
“你们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曙光秘境！没有所谓可以实现愿望的秘境主人曙光！”
“有的只是这天道亲手开辟出来的虚空，和一把被封印在虚空中的远古魔兵！”
“也就是我，黄昏。”
“这是天道对我的诅咒，他说，我会永远被封印在这里，直到有朝一日，有人叫出我的名字。”
“可魔族覆灭，吾主失踪，天道小儿刻意抹去了吾主存在的痕迹，这天地间，再无人认得我黄昏！”
时过境迁，亲身经历过那段魔族旧史的人，飞升的飞升，逝去的逝去。
又因天道从中作梗，古籍、文献、典册、甚至野史上，都再没出现过与那位相关的任何东西。
包括她的武器，妖镰黄昏。
“我恨！他明明可以直接将我永远封印！却要让我怀揣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在这暗无天日的虚空中备受煎熬！”
“而你们，是天道的弃子，是他用来折磨我的工具！他一次次送人进来！一次次给我希望，又一次次让我经历绝望！”
这庞大的信息量，让满场众人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了！
“等等等等！天道的弃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天道的弃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他们压根儿没听说过什么妖镰黄昏，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多恐怖的存在，但远古魔兵一个词，他们听懂了。
然后开始恐慌，开始后怕。
“很难理解吗？你们没能通过天道的考验，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天道舍弃啊！”
“天道的考验？你是说我们在这里经历的考验，都是天道安排的？可我们不是通过了吗？”
“不不不不，你们误会了。那算哪门子考验，不过是我茶余饭后用来消遣解闷的游戏罢了。”
黄昏又发出一阵怪笑：
“真正的考验，早在你们选择踏入这里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啊。”
它语速慢了下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和嘲讽：
“众所周知，修仙大道，锻体、炼心，缺一不可，讲究脚踏实地，百炼成钢。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可你们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呢？贪欲？还是妄念？”
不管其他人懂没懂，师如月懂了。
关于曙光秘境的传言，来自天道。
当世人听说传言时，考验便已经开始。
被考验者选择踏入秘境的那一刻，便被天道视作违背大道本心，判了死刑。
天道用他们，来反复折磨黄昏。
又让黄昏，成为执行审判的工具。
好棋，好棋。
......
有人听懂了，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几乎站都站立不稳。
也有人完全不知他所云，仍在吵吵嚷嚷。
但黄昏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行了！老子能让你们当个明白鬼就已经是仁至义尽的！速速过来受死！快！谁先来？”
“黄昏。”
师如月叫它。
黄昏狞笑着转过身来：“哦？你想先来？这位解开了我封印的朋友？”
“不过区区两万年，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吗？”
霎时间，风止浪息。
明明此时的黄昏只是一团红色血雾，众人却能在它身上，感受到异常浓烈的悲伤与眷念。
它怔怔望着师如月。
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
“是......您吗？”
它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转瞬又变作极致汹涌的愤怒！
“不！她早就不在了！你骗我！你胆敢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随着它声嘶力竭的怒吼，风前所未有地剧烈翻腾起来！几乎要将所有人一齐撕碎！连带着虚空都开始扭曲！
众人竭尽全力的防御，在此刻像一个笑话，直到失去意识前，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师如月只是静静抬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抱歉，我来晚了。”
狂风中，她长发飞舞，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美，超越了尘世对美的所有定义。
文人雅客笔下，有那么多用自描绘美人的词句。但任凭哪一句放在她身上，都好像是一种亵渎。
这张脸......
这张脸黄昏怎会不认识呢。
黄昏几乎热泪盈眶，它像个孩子一样扑向她，以血雾之躯，颤抖着将她轻轻拥住......
而后，师如月手一张，血雾便乖顺地凝聚过去，化作一把散发着无穷无尽邪恶气息的的血色妖镰！
这妖镰是通体浇筑而成，镰柄漆黑而长，与镰刃相接处，镶嵌着一颗血红晶核，镰刃呈月牙状，长而狭，形态十分夸张，两侧分布着密集骨刺，皆呈倒钩状。
残余的血雾，丝丝缕缕萦绕在镰刃周围，为它又添几分血腥色彩。
几乎可以想象，被这玩意儿挨上一下，别说开闸放血，拔出时，不得给肠子都勾出来？！
太凶残了！
师如月随手将镰刃扛在肩上，转身，与诸葛青云对视。
这时，诸葛青云才得以完整看清她那张脸。
他瞳孔骤然一缩，而后剧烈震颤起来。
这张脸，这把妖镰......
与记忆最深处的那道身影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