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不做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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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人类单纯只是因为我是妖怪就会对我感到恐惧吗？”
小镜皱着眉头，静静思索。
跟在纳西妲面前表现得不一样，她其实很是聪慧，不如说聪慧得有些过分了。
就像是有冥冥中的指引一样，有着天之音提示，让她很快地就想到了答案。
“只是单纯地以身份种族来定义一个人的好坏，这也未免太狭隘了吧？”
她如此总结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在这一片国土之中这种过于守成、过于看重群体的思想确实有些过分了，不如说应该被称之为谬论。
“唔……反观神明……”
回想起在记载中东瀛的神话典故，那其中万万人类共同跪拜神明的景象和东瀛的统治者也是神话中天照大御神的后裔。
在这个国度神明很是受人尊敬，上下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对于普通人类完全就是一副生杀予夺的样子。
这一点就完全不像是海对岸那个国度，对仙神这一类存在献上香火更多的则是一种「契约」，我给你香火，你帮我做事情，尊崇的更多是他们的祖先。
普通人类通过修炼就能成为仙神，这一类的传说更是流传甚广。
“似乎神明要更加受欢迎一点，至少更加容易融入其中。”
小镜摸着下巴。
她从未杀人、食人，而且早已辟谷，吃食用不着，又不沾荤腥，是以，浑身的气息很是纯净，就像是从小就生活在野外那样的天真无瑕，就连神明看到了也会将她收为使徒的程度。
相较于妖怪，更加像是灵兽化形。
不如说她比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人都要来的纯净。
“小镜～你为什么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玩啦！”
远远的，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烦她的黑发红眸的萝莉扑在小女孩身上，一副不满的样子。
是因为一直陷入深思而没有陪她的缘故吗？可是，我也没有陪你的义务吧？朋友之间也不会如此亲密。
小镜淡然将面灵气推开，问道：“你来找我干嘛，地狱组里的干部都很闲吗？”
面灵气早已被她收入她悄悄组建的「地狱组」，这个面具妖怪的实力也很是强大。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少女一点都不像那些原生妖怪一样大多都充满了对人类的恶意。
‘在由人类主宰的世界中，对他们怀有恶意可是生存不下去的啊！’
和原生妖怪们满是自大不同，聪慧的小镜一眼就看穿了世界的局面。
被推开的面灵气也不生气，只是眼眸一眨一眨地看着小镜，像是在看着什么绝世珍宝。
良久，才像是回神似的吐出小舌头说道：“略略略～要你管！”
如果这副样子被平日里被她呵斥的大妖怪干部们看到一定会怀疑妖生吧？那位神秘强大的假面大人会像是个小女孩那般被撒娇。
“我说小镜啊，你不是平安京的老大吗？”
面灵气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张开。
“你就是整个平安京内最有权势的妖啊！不应该带着十几二十个大妖怪走狗去过上欺男霸女的生活吗？”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唉！？”
面灵气双手对着食指，小声说道：“我是在书上看的，名字叫做《从转生到异世界开始大开后宫》，里边的主角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一直以来都是靠这些书籍来认知世界的呢，我看那些人类都喜欢看这类书籍呢，还有《异世龙傲天》《转生苏家三千金：全能神女清冷又孤傲》《关于身为巫妖的我寄宿到巨龙身上又化形成人这档子事》。”
小镜沉吟片刻后说道：“大可不必。”
“一些常识，一些理念，都需要你去世间走一走，看一看，这样才能领悟。”
“那路或多。”
似懂非懂的面灵气一把抱住了小镜，嘴中说道：“小镜！你真好！”
“唔嗯……”
被面灵气抱住的小镜露出了困惑之色，即使她天资聪颖，也从未遇到过像是面灵气这种状况。
毕竟她是在东瀛的「万物有灵论」冒头之时在化形而来，论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
就连那个一直以来在冥冥之中给予她帮助、给予她提示的天之音也歇菜了。
该不会那个天之音也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吧？
小镜困惑地挠了挠头，决定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情。
抱住小镜的面灵气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露出了痴女般的神情，脸上满是潮红，迷离的眼神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小镜歪着头，并不懂得恋爱这一类知识的她也对面灵气对她的感情不甚明了，只是单纯地对面灵气表达疑惑。
“唔嗯，一辈子也抱不够呢！”
面灵气抱住小镜在她的脖颈处猛吸一口气，露出了一本满足的神情。
满足后的面灵气这才松开小镜，然后才道出了她来的真实原因。
“小镜啊，「地狱组」内部的妖怪们，对你限制住它们不得攻击人类的命令很是不满呢！”
面灵气认真对小镜说道，她根本就不甚在意这个所谓的「地狱组」。
她是被小镜所救下后才在她的邀请下加入了「地狱组」，甚至因为实力强大被指派为大干部。
但她在意的就只有小镜。
英雄救美，很是俗套的故事，但面灵气确实对小镜产生了爱恋的感情。
如果有哪一天小镜已经不在「地狱组」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退出，然后去寻找她 吧？
但既然小镜如此在意这个「地狱组」，她也会认真工作的！
唔，只是偶尔摸下鱼啦。
“不满？”
小镜皱了皱眉头。
她想要融入这个美好的世界，融入这个由人类主导的世界。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居于原生妖怪顶点的她想着要带领所有原生妖怪们都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被它所抛弃，然后被如灰尘般抹去。
所以她才建立了「地狱组」，并收拢在外的原生妖怪。万幸，信奉弱肉强食的原生妖怪们很是畏惧与尊敬小镜，纷纷加入其中。
“他们是忍不住嗜血的欲望了吗？”
小镜这样问道，原生妖怪们天生就充满了对人类的恶意，现在这样已经是她努力压制的结果了。
“是啊，有几个妖怪忍不住冲出去袭击了人类，还好的是，他们记着你的规定呢，没有将他们给杀死。”
面灵气头痛地说道，要遏制原生妖怪们嗜血的欲望可真是难办。
“唉，那些蠢蛋热血一上涌，就控制不住自己。真是……身体比脑子还快的蠢货！”
“面灵气。”
小镜轻声叫住面灵气的名字。
“嗯？”
面灵气低下头看着小镜。
没错，小镜其实比面灵气还要幼一点，大概也就刚刚十二岁的样子，而面灵气则是比御馔津还要高一点点，嗯，只有一点点。
“加油↖(^w^)↗！”
小镜伸出小拳头，嘴角咧开，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awsl！
面灵气捂住自己的胸膛，感觉心脏不争气地嘭嘭嘭乱跳，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不能辜负小镜对我的殷切希望！要是能够完美把事情解决的话，小镜也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吧，甚至是……咕嘿嘿。’
联想到什么的她擦了擦嘴角感动的‘泪水’，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拍拍略有起伏的胸口，保证道：“小镜你放心，我一定快速地解决这个问题！”
看样子是打算爆肝着去解决了呢。
有时看着面灵气那就像是被pua的状况（不不不，你这就是kfc了好吗）。
小镜也会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坏了呢，激励太过了。但还是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原生妖怪们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为了它们能够……生存下去。
不过，真的有这么感动吗？还流泪了呢。
于是她拍了拍面灵气的肩膀。
“唉？”
面灵气疑惑地看着站起身的小镜。
只见小镜一脸认真地说道：“面灵气，我不做妖了！”
“越是渴求与世界建立联系，越是追求与人类共存，我就越发领悟到了这个道理——妖怪，是有极限的！”
“所以，我不做妖了！”
“我要当神明！”
话一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穿着足袋的小脚丫踩在榻榻米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唉？”
只留下原地的面灵气一副呆呆的模样。
就像是被铲屎官抛弃的小猫咪一样。
……
陷入了回忆的小镜被巫女一声轻柔的呼唤叫醒，让她回了神。
“唔，我刚才发呆了吗？”
小镜愣愣地看着巫女，聪慧的哲学家小镜已下线，现在则是迷迷糊糊的萝莉小镜。
“没错呢，从我开始介绍神明给予人类帮助的神话典故时开始，你就开始发呆了呢，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呢！”
不知道为什么，神色清冷的巫女对她一直抱着一副很好的态度，就算是小镜在发呆没有听她认真的讲解，也是一副温柔的神态。
那个态度一点都不像是普通的神职人员对待客人那般，不仅在晚上时邀请她去喝酒，而且对她知无不答，说出了很多珍贵的知识。
‘唔，有点像是……母亲？’
在几个月前，由保存在博物馆的一面镜子化形的、无父无母的小镜呆呆地想着。
“怎么又发呆了啊？真是，没有休息好吗？”
即使是一副在抱怨的样子，眼前的巫女也透露出关心之色。
“对，对不起！”
小镜连忙对巫女道歉。
在她看来两人非亲非故，巫女还解答了她很多疑惑的问题，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人了，她这么把她晾了好久是不对的，所以需要赶快道歉。
这也是御馔津之前告诉过她的。
而且，眼前的巫女对神明的存在很是了解，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知识，所以万万不能得罪她！
不是她不识好歹，纳西妲对神明的理解只停留在表面，而且还有许多谬论。
御馔津还好一点，但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孩子，懂的也不是很多。
“嗯哼，没有关系喔，来，你还想要了解什么，我告诉你。”
巫女轻笑着，没有一丝生气和埋怨，就像是面对调皮孩子的母亲一样。
唔，最近出现的母系角色是不是有点多？
‘对我好过头了吧？’
小镜犹豫着还要问些什么。
“你好，巫女，我们又见面了。”
远远的，纳西妲的声音传来。
在小镜的视角里，巫女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不欢迎她的到来。
转头面向纳西妲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一副清冷的模样。
“你好，客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一来，你就知道我是有事找你吗？
纳西妲开门见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问道：“请问你们的神社有神乐舞吗？”
巫女清冷的脸庞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轻微地皱眉。
“客人，为什么要打听神乐舞呢？”
‘完全就是一脸的不情愿啊，看来想要问出什么东西还是有点困难呐。’
不管了，还是先替御馔津问问吧。
纳西妲顿了顿，换了一种口吻再次问道：“唔，其实我们都是伟大的稻荷神的信徒，嗯，不算是很虔诚的那种。”
为了防止巫女的怀疑，纳西妲还叠了个甲。
“神话中的稻荷神大人乃是救世圣女一般的角色，她对人世间充满了慈悲，一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灵满是对世界、对人类的爱，欲已一己之力拯救这世间的苦难，无数陷入困境的人们都因为伟大的稻荷神而得到了救赎，想要跪拜和感恩的人们却发现慈悲的稻荷神来去匆匆，并不是为了得到人们的感谢而来，只是单纯地凭着心中大爱而努力做到了一切，她是所有人都应该信奉的伟大神明！
这次我们前来这间神社就是为了拜见这位伟大的卡密撒嘛。”
夸，就硬夸！
你不是稻荷神神社的巫女吗？那我就使劲地夸你的神明，把你夸得心花怒放，看你说不说出神乐舞的秘密。
被纳西妲抓着小手的御馔津脸上满是红晕，白嫩的脚丫子不着痕迹地扣了扣地纯白的足袋。
‘太，太羞耻了啊！不要这么夸人家啊！’
于是纳西妲总结道：“所以，身为信徒的我们很想知道这里是否有着神乐舞，好让我们观摩一下。”
“嗯，只是问问。”
“抱歉，这是神社内部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呢。”
巫女还是那一副坚决的模样，还隐晦地用不可言说的小眼神看了御馔津一眼。
这让御馔津本就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唔，看上去是不打算告诉我任何消息了呢。
纳西妲眼眸变成了金色，里边的棱形十字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