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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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柒抿着嘴，她费力吆喝了一天，结果只来了几个人买蘑菇。
现在日落西山，雾气笼罩，宋小柒凝视着一大堆卖不出的蘑菇，欲哭无泪。
这些山里采的蘑菇往往保质期极短，估计过夜就算烂了。
“早知道不采这么多蘑菇了...”宋小柒回头和禹景枫道——这个时候他倒是开始收摊了，“这些县里人好像都看不上山里的蘑菇，一个两个买的都磨磨唧唧。”
“...”禹景枫不是个话多的，他只是安静的听着，手上动作是一刻不停——把刚刚经过一天暴晒已经有些坏了的蘑菇丢出了筐子。
“带过来就算麻烦了，带走更麻烦。”
“早知道，卖什么豆橛子也比这个香！”
“不，说不定山上药材多，咱们采药也有出路！”
宋小柒唉声叹气了一路，她现在手上提了两筐，背上背了一筐，山路本就难走，这个也搭不了什么车。
她气喘呼呼的，汗却只流了一点，毕竟是晚上，已经不晒了。
但她的脸颊是那么红，红到禹景枫都看她都会莫名觉得舌干口燥。
禹景枫背的比她还要多那么两倍，他身姿高挑相貌优越，配着身上的担子，倒有些不伦不类的俊气。
突然，禹景枫停下脚步，远处灯红酒绿，和此时散摊的寂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楼上的门匾写了三个字“东风酒楼”。
宋小柒一下懂了禹景枫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脚步，如果这个点还有谁对于蘑菇有大量需求的话，一定是酒楼了。
毕竟酒楼和别的地方不同，是越晚生意越好。
于是宋小柒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眸中闪过晶亮的笑意，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边看边咋舌，这古代的酒楼和现代不一样，但是也算是灯火通明，无数灯笼悬挂，客人云集嘈杂，和之前的集市比起来也遑遑多让。
店小二在这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里倒显得有些萎靡，缩在桌子后面拨算盘。
见到宋小柒一副卖货的装扮，他慢吞吞的站起来了。
只听见对方问，“小二，这里还需要蘑菇吗？”
“不知道，”小二垂着眼皮，指了指内屋，“我们掌柜的在里面，，一会我去问问。”
说罢，他就向里喊了一句，“掌柜的！有人来卖山货！”
“卖什么？卖什么我也不要！”出来的是个长得很有福气的中年掌柜，金色的袍子几乎包不住圆鼓鼓的肚子，“现在酒楼账房被挖走了，我正愁着呢！”
“别来打搅我，别说只是蘑菇了，就是什么天珍海味我也不买！”
宋小柒的眸子闪动了一下，账房？她前世虽然不是什么会计专业，但是算数大学也学过高数什么的，区区古代酒楼的账，她未必不会看。
“掌柜的，”于是众人看到宋小柒笑眯眯的开口道，“可否进一步容我观察账房一番？”
“你？”一时间掌柜的和店小二都笑了，他们拍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就你这样，还会算账？”
“别说是他了，”掌柜忽然把手指向禹景枫，后者挑了挑眉，“他一个男子都未必会算数！”
“你一个女子，一个村姑，开什么玩笑呢！”
“不自量力！”店小二也跟着呸了一口。
眼看的这两人说话越来越过分，宋小柒撇了撇嘴，她讨厌这里的偏见，所以，她会证明自己的！
她点了点头，好像对这一切嘲讽浑不在意一般，淡然道，“先让我试过了，拜托你们再说话！”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开什么玩笑，小姑娘，”掌柜收起了笑脸，脸色也沉了下去，“你说要看就看？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
“账房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酒楼最重要的根基，给你看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每天的流水外传？”
宋小柒笑吟吟的，“自然，我不会白看。”
她忽视了掌柜那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色，自顾自的道，“我自然不会白看！”
“看到这几框蘑菇了吗？若是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那这些蘑菇就作为赔礼，白送给你们了！”
“而若是，我成功了，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你们必须买下我的蘑菇。”
“不过几筐蘑菇而已——”掌柜嘟囔了一句，不过看了看，确实是挺新鲜的，估计做出来也好吃，“但架不住你这胆量！”
“你既然这么自信，我还不能成全了你不成？”
小二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许多客官酒也不喝了，都凑过来看热闹。
于是他眼皮一跳，一改刚刚半死不活的焉样儿，在掌柜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圆脸的胖掌柜越听越满意，原本阴沉沉的表情都变成了笑的灿烂的一朵菊花，“行，那就依你说的办！”
店小二跟个瘦猴一样上蹿下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鼓，就是先咚咚咚锤了三下！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他先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卖力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现在临时设赌局一盘！”
“一方是这个姑娘，说她会算账，另一方是我们掌柜的，被账房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就在打赌，这个姑娘能不能清好账房的收据！”
小二边说边跳，还从后房扒拉出来了一张大桌子，邀请参与下注的客人坐下。
“没注二十文，咱家的老规矩了，哎哎！”
“这位客官您放手，两三文咱家是不收的！”小二拦住了禹景枫，对方倒是看不出表情，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就是下巴绷直很明显是不乐意了。
来这吃饭的客人多半都是有两三个酒钱的，乐的凑个热闹的倒也多。
不过半柱香，押给掌柜的就有几千文了。
但是押宋小柒的却不过才几十文，连百都没过。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别说算数了，大字都未必识几个。
除了一些高门主母可能需要会点看账本外，大部分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