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家婆媳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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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
宋小柒从水中把孩子捞了上来，小孩咯咯地笑，和第一天的皱巴巴不一样，看起来格外可爱。
孩子冲着宋小柒笑的开兴，宋小柒冲着孩子勾起嘴角。
她本来长得就俊，加之今日穿得也好，这笑便有如三月花开了，足以消磨寒冬。
又过了一会子县令得了空，也亲自出来见了见他孩子的救命恩人。
这个一县之长看起来面善无比，笑眯眯地向宋小柒道了谢。
和他夫人不同，这县令是个行动派，话没来几句，就给了宋小柒一沓银票，宋小柒数了数，约有一百多两。
她摸着怀里有些沉甸甸的票子，有些受宠若惊。不禁想起了张大娘卖掉她，不过也只用了三两而已。
这个世道如此，穷的人拿命填还是穷，高高在上的人松松手，就可以拿矿砸死人。
她捏着银票，又被留了一顿饭后，就搭车回了村里。从出现在县令夫人举办的洗三礼开始，她就知道势必会成为村里人的焦点。
但是宋小柒，可不是什么怕事的人。
左右卖身契都被自己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掂量掂量走。
与她这番心情不同，前几日顺手捎带了宋小柒的牛叔今天也在这洗三礼看热闹。
虽然他进不去，但不妨碍他看见宋小柒被县令夫人带了进去。
牛叔向来消息灵通，到这个份上，哪还有什么他不明白的！
“宋小柒，嗝，宋小柒这丫头要发达了啊！”他醉醺醺地在村口摆的酒肆议论这件事。
和他关系好的大汉们一听就乐了。
“宋小柒？那丫头不是刚被赶出了张家吗？发达，牛叔，你是不是醉了！”
“这老家伙果真醉了，平日里也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胡话！”
大汉们还在这里取笑姓牛的，都道他进县了一次就发达了，醉成了这样，颠三倒四的！
牛叔被他们一激，本就醉了，这下更是嚷嚷起来了，“你们知道什么！”
“我亲眼看见宋小柒被县令夫人带了进去！”
汉子们还在那里笑，倒是有个消息灵通的接过了话茬子，“你这么说，我想起你前天跟我说，宋小柒帮县令夫人接生，难不成是真的？”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置信，还得再问牛叔的时候，这醉汉却早就昏睡了过去。
张大娘本是路过，打算在这卖几个菜钱，从刚刚听到了宋小柒的名字开始，她就支棱起了耳朵。
这丫头！怪不得，张大娘的脑子一下子转了起来，前些日子死活想不明白的点也通了，她就说，宋小柒从买煤回来后就开始怪怪的。
原来是有了底气！
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嫩了点，敢这么张扬！张婆娘很快就心生一计，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这事，她一个人来还不行。
遇到大事的时候，她的二媳妇永远都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不如周梨这个大儿媳，虽然人彪悍了一点，但胜在能抗事，肯配合她。
那厢，宋小柒暗暗发誓，今日，她定要睡个安稳觉。
她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
只是天还未亮时，就有两个人偷偷摸摸地雇了车去了县城。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梨和张大娘。
“咚咚咚！”
才清晨就有人击鼓喊冤，但偏偏人人都爱看热闹——自从这个县令来后，整顿吏治花了一番功夫，很久没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了。
人群很快就围了起来。
有些认识张氏的开始窃窃私语，这其中就有一两个深知她秉性的人撇了撇嘴。
县令匆匆套好衣服就开始升堂受理。
一个有些壮硕的媳妇掺着行动矫健的婆婆走向了受理厅，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这两个人却是从来不要什么脸面的，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哇哇大哭，撕心裂肺的嗓音听起来像是谁欠了她们八百两黄金一样。
县令挠了挠头，勉强是听懂了她们控诉的人是宋小柒。
这名字耳熟得很——他夫人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于是他的眼神也一下子冷了起来，仔细打量着面前两人，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不长眼——要知道，一直笑眯眯好说话的父母官，可未必真的“好说话”。不过碍于周围人多，他还是喊了个捕快去请宋小柒过来。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哭了，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公理如何，本官自有定夺，此事安能只听一家之话！”
宋小柒乱着个头发就来到了县上，看见在那里卖可怜的张大娘和周梨，她心知大事不好，再一看周围人山人海，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害怕。
张大娘眼尖，立刻就从人群中就看见了宋小柒，原本虚假的哭喊此时倒带了点真情实感。宋小柒挺着个肚子走的很慢很慢，但是每一步都万众瞩目，众人议论的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将她洞穿。
她指着宋小柒，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这就是我那天杀的儿媳！”
围观的众人将视线一下子给到了宋小柒，排山倒海的议论和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一下子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宋小柒的脸色越来越黑。
张大娘却不知怎么的了，拉着周梨就开始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拖着宋小柒腿不撒手，鼻涕抹在宋小柒的新衣服上。
“儿媳啊！回家吧！”
“你的孩儿和你的孩儿他爹离不开你哇，你走的倒轻巧，留下那么小的孩儿又该怎么办呢？”
“还有你肚子里这个，咱们老张家不计较他是野种，跟我们走吧！”
“别闹脾气了，你要什么都依你！”
围观群众本来就爱看热闹，一听这话，纷纷指责起了宋小柒，“真是不孝！”几乎是有唾沫星子喷在了宋小柒脸上。
宋小柒现在倒是淡定了，她抹了把脸，行啊，爱装，我陪你。
“娘啊，”她也开始哭，哭得比张大娘眼泪出不来只有鼻涕泡动人多了，“我也想回去……”
还没等张大娘脸色一喜，围观群众就听见这小女娃撸起了袖子，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打横。
“只是我怕，我被您打了一顿后，以不中用的理由三两卖出去！”
此话一出，人声鼎沸，怎么也没想到真想居然是这个，纷纷都开始咒骂张大娘。
张大娘傻了眼，而原本只是跪着哭的周梨急了，也不管什么，直接推了宋小柒一下。
宋小柒就是拿捏住了周梨暴脾气，但没想过她真的会推她。众目睽睽之下，推一个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几乎是一下，她心里就暗道不好，腿开始发软，下身发疼，直接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