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大妈的凉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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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心中只是单一的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己被抛弃。
所以，表姐释放的信号，她就当成救命稻草。
但是真正见识过冉老师那样的人之后，秦京茹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表姐之前和贾大妈给自己上演了一处红脸白脸的好戏！
秦京茹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可笑。
在她看来，秦淮茹的亲切背后有着更深的考量。这种微妙的情感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即便在火炉边，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哎。
真是差远了。
塑料的姐妹情就是这么容易发生裂痕。
秦京茹拿到粮食，贾张氏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之前那个冷嘲热讽的刻薄样子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笑容满面，语气温和的大娘。她望着手中的粮袋，眼睛里是一抹掩饰不住的满意：“看看咱京茹，真是有本事！外头这么冷，还能带回这么多的粮食，真是咱家的小能手呀。回头呀，多借几次，这样咱家就不愁了 ……”
接着，她转过头，示意旁边正在玩耍的三个孩子说两句好听的话：“棒梗，槐花，小当，你们快来看看你们小姨，多厉害，带回了这么多粮食呢，快来夸夸你们小姨。”
孩子们或许不太明白大人们的复杂心思，但他们还是本能地模仿大人的行为，围拢过来，用他们稚嫩的声音加入了夸赞的行列：“小姨真厉害！”
秦京茹心知肚明，这些夸赞不过是因为她手中的粮食，但她也只能顺着这假意的热情，回应着一家人的赞美。
“哎呀，大娘看您这话说得……”
秦京茹只觉得，自己虚伪。
秦京茹在心中暗叹一声，面对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她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大娘的家务做得那么好，家里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手艺好。表姐更不用说了，勤快能干，家里的饭菜味道都这么香。”
秦淮茹正在厨房忙碌，听到秦京茹的话，抬起头微笑了一下，显得颇为从容。她对这种家常里短的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而贾张氏则乐得合不拢嘴，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明显让她心情大好。她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仿佛秦京茹的几句客套话就是对她这些年辛苦的最好肯定。
过了一会，玉米糁熬好了。
秦淮茹手脚很利索，将熬得粘稠的玉米糁一一分到碗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糁的甜香，棒梗他们围坐在桌边，眼巴巴地望着那散发着热气的碗，吞咽着口水，却不敢先动手。
贾张氏面带笑容，似乎要表现出一副慈祥的模样，热情地对秦京茹说：“京茹，今天要不是你，哪有这热乎的玉米糁喝，你先来，这是你的功劳。”
秦京茹忍住笑容，摇摇头拒绝了，“大娘，您老辛苦了一天，应该先喝。我不饿，就不抢着了。”
她现在撑得慌！
贾张氏又转头对秦淮茹说：“淮茹，你看你表妹都说了，你先来一碗。”
“妈，您喝那碗吧。”秦淮茹则婉言谢绝，她边说边握紧了自己的碗，尽管她的话语听起来客气，但那紧握的手势透露出她并不打算放弃这碗相对较为浓稠的玉米糁。
贾张氏看出来什么：“哎哟，你喝我这碗，我这碗要比你喝的稠，你还得下奶，不吃点好得怎么行……”
秦淮茹可不敢乱换，其手中拿的这一碗才是真正加了料的，如果真换了，那肯定要被婆婆发觉。“别，您甭客气……”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一片和谐的推让，实际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玉米糁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别说饿了三天，就是饿一天都能把棒子面干嚼出甜味儿来，还不怕反酸！
最终，贾张氏还是没能换成，喝了一大口玉米糁，夸张地赞叹一番：“哎呀，这滋味儿真不错！淮茹，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她边说边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相当不动声色。
她清楚，这些夸赞之词，虽然表面看是赞她，其实背后的意思还是要她更加努力地去维护这个家，去扮演那个无怨无悔的贤妻良母。简单来说，就是，她还得牺牲。
这可能吗？？？
而小孩子们则在大人们的交谈中找到了喝糁的机会，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喝着，一边还要时刻注意着大人们的脸色，生怕哪个不留神就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棒梗小当喝得可勤，直接转着圈喝。
槐花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但也努力喝着。
现在，槐花提前进入到半断奶的阶段了。
秦京茹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的内心既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带来了一些食物，缓解了眼前的困境，但家中的这种微妙的平衡和心照不宣的争斗，并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搞不好会更剧烈。
大雪什么时候才会停下呢？
秦京茹不知道。
这一顿饭，一家人只用了十分钟就搞定。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收拾餐桌后，秦淮茹拿起两个碗，示意秦京茹一起来到隔间帮忙洗碗。
其实是找机会说话， 毕竟，碗比什么都干净。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倒映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她的声音低沉，带着讨好：“京茹，你说，你后面还能不能再帮我们弄些粮食过来？”
秦京茹把手中的碗放入水中转着圈，看似在仔细擦洗着，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淮茹姐，我也不确定。那些粮食不是我能随意取用的，今次能带来，已经是韩非大发善心了。”
听到这话，秦淮茹的双手微微一顿，碗中的水泼洒出几滴，溅到了裙摆上。她的心中既有些失落，又不由得对自己的贪心感到惭愧。她没有告诉秦京茹，自己私藏了五斤粮食。
她们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洗着碗，只有清脆的水声和碗盘相碰的声响。冷水很冻手。
秦淮茹心里很难受。
她轻叹一声，决定转移话题，以减轻表妹的心理负担：“京茹，别担心，今天能有这一顿，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咱们只能顺其自然。”
秦京茹望着姐姐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暖。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其实心里面知道表姐不容易，她更清楚，这种艰苦的生活并不是一袋子粮食就能彻底改变的。
她轻轻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淮茹姐，你放心，以后有东西吃，我一定不会忘了咱们的家。”
毕竟是自家表姐，过去，在农村时一起度过的那庞大的过往，是秦京茹无法忘记的。
夜深了，两人终于涮完了碗筷。她们小心地放好，将碗筷摆放整齐。
之后两人躺在炕上。
秦淮茹在炕上翻来覆去，她的心思飘远了。她想起了藏在外面的粮食，今晚，她却感觉到了一丝罪恶感，仿佛这秘密变成了一种负担，重重地压在心上。
要不要拿出来呢？
秦淮茹心里面很纠结。
但是，秦淮茹实在 不想便宜婆婆。
算了，先睡觉吧。
夜深人静，秦淮茹一家悄悄睡去。
今天，于丽，秦京茹是吃得很舒服。
但是也有人吃得不舒服。二大爷刘海中家，刘海中看着木窗外的雪花心里头很难受。
他是高级锻工，重体力活导致他的粮食定额高一些，但是，也导致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他比别人要更受折磨，因为胃相对被撑大了。
二大爷回头。
屋内，两个孩子的呼吸很平稳，沉睡中的刘光天和刘光福或许正梦见满桌的佳肴，口水流的满地都是。。
“都睡了吧……”
“小点声……”
二大爷和二大妈躺在床上，通过隙缝中透进的微光确认孩子们确实已经进入了梦乡，二大妈便轻声地对刘海中说：“海中，咱们是不是该……把那个咸鸭蛋拿出来吃点？”
刘海中的心里五味杂陈。他闭上眼，那个咸鸭蛋是一个月一个月节省下来的。这些蛋原本是为了应对困难时刻，确保自己干活的时候，身体不垮掉。然而才饿了两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从飘来的沼气味，
“可能是我太饿了。才闻到了怪异的味道。身体支撑不住了可能是……”他对自己解释道，心中那根本该忍耐的弦终于崩断。
他翻身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箱边，藏起来的咸鸭蛋仿佛有着魔力，召唤着他。
二大妈轻轻拿起壶，倒了两碗热水，微微的热气带着稀薄的盐香，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他们在处理这脆弱的咸鸭蛋壳时异常小心。
他和二大妈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那馥郁的香味立刻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二大爷心中的罪恶感与香味交织在一起，他的眉头紧锁，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卡着。他知道，孩子们也是饿着的，但内心的饥饿让他无法抗拒。
二大妈也不是没有犹豫，但看着丈夫那饥渴的眼神，她也推不开这突如其来的诱惑。她告诉自己，孩子们年纪小，吃不吃咸鸭蛋感受不那么强烈，他们还能忍。
“蛋壳别丢！”二大爷小声道。
二大妈专门拿热水洗过碎壳，上面还沾满了蛋白，二大妈先是将壳贴于唇边，小心翼翼地吸食那附着在上面的残余，然后递给二大爷。
两人轮着嘬了起来。
“啧啧……”
那细小的吸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二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怕儿子们醒来。
吃完壳上的蛋白后，他们又取了一根筷子，
二大妈动作机敏地将筷子轻轻插入蛋黄和蛋白的交界处，把筷子旋转了一下，筷子端沾满了金黄色的蛋黄，粘稠而富有弹性。
“嘶……这油！绝了！”
她将筷子递给二大爷，那一刻，二大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但在这个艰难的时期，每一次小小的享受都必须被无限放大，以麻痹那日益消瘦的身体和灵魂。
他接过筷子，轻轻将蛋黄送入口中，那瞬间，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满足和安慰。
每一点一滴的蛋黄都如同珍宝一般被细细品味。他们彼此几乎不语，只是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随着蛋黄的减少，屋内的空气似乎也逐渐凝重。沉默最终被打破，二大妈低声说道：“吃完这个，咱们得再节约些。”二大爷缓缓点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盘算起接下来的日子，如何过。
假如到最后粮食也吃完了，该怎么办呢？二大爷边吃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摇了摇头。
幸亏他家的粮食定额还可以。。之前也有习惯，提前准备粮食。
但是，再怎么准备，也架不住家里两个大小子大槽狠吃！
二大爷一边想，一边吃。
二大妈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在二大爷伸手之后才伸手。
最终他们将剩下的东西分食干净。
他们俩默默地清理了一下，将一切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躺床睡觉！
两个人都很满足，却没注意到，自家儿子悄悄按住了肚子……
比挨饿更难忍受的是，在你挨饿的时候，自家最亲近的人居然在吃好东西，更让你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在吃独食而丝毫不顾你们的反应。挨过饿的人都知道。挨饿的时间长了，肚子里会咕噜咕噜的响，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绷紧腹部的肌肉，以此来抑制肚子咕噜咕噜响是行不通的，因为腹部越使劲肠道蠕动的就越快，反而容易发出响声。
刘光天在按住肚子一会儿之后，发觉肚子有响动的声音变得更大的趋势，于是便换了个法子，使劲儿深呼吸让自己的肚子撑起来，果然这样子肚子就不会太响。
长夜漫漫他现在有点儿无心睡眠了，因为饥饿导致的身体体温降低，盖多少被子都不行。
但刘光天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吵醒爸妈。
之前好歹能吃个半饱，就算挨打也没事。
但现在饿着肚子，如果给自己的背来上一火钳子，自己不确定能否撑得住了。
心里面胡思乱想着刘光天让自己的思绪飞远，努力放空自己，在临睡着前，他隐约听到旁边也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一夜风雪。
大雪下的四合院，有许多人都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在早上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了赖床。
还有很多人都陷入断粮的危机，但是他们还是起不来。
因为过于寒冷，所以说一旦离开被窝就导致体内热量下降。
可是如果不离开被窝的话，又会陷入没有食物进账的……危机。
昨天晚上就有很多人被风雪给冻醒了，听着外面的风雪，他们只能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可是今天他们还是起不来。
相比较普通人的无助以及缺失方向，有些人过得就非常舒服。
“唉，面放多了……”
一大妈今天起了个大早，先是把锅里面的水烧着，接着从玉米面袋子里面舀了满满一勺放进锅里面，随后又放了半勺白面。
换做往常，别说一勺了，半勺都不可能，但是今天用的不是自家准备的面，而是从老太太那里弄来的面，那就不用不节省了，给老太太做饭那肯定得放的多点，要不然回头老太太饿着了该怎么办？
必须多放，一定得让老太太吃饱，至于老太太吃剩下的，那就交由做饭的姨大妈来处理。
“感觉还不够，再加一勺子！”
换做往常肯定是抠抠搜搜的做饭，但是。用的不是自己家的面。一大妈真的就是不知道面有多么珍贵，往锅里面一勺又一勺的放着。
舒服！
喝多玉米面的人都知道，单纯的玉米面的口感非常的不好，但是如果在玉米面里面加一勺白面的话，那么口感就会变得相当醇厚。
北方人称之为“二合面糊涂”。
当然了，更为通俗的叫法就叫做玉米糁。
熬好的玉米糁上面上个蒸笼，再放两个窝窝头，然后再准备好自己腌的小菜……
一大妈在寒冷的日子,精心准备了两道腌制小菜。
这两道菜纯属撑门面，其中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心事
一道是白萝卜丝儿。一大妈对于这种东西有着自己的心得。
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能够弄到白萝卜的。
只不过在大雪降临之后，这道冬日用的小菜儿自然也能吃得上了
白萝卜削皮，后切成片,本来萝卜皮儿是直接扔掉的，但现在食物紧缺，把萝卜皮儿也腌好给老太太放进去。
之后用冷水反复冲洗,除了去除异味之外，还能让萝卜变得更加脆爽当然依大妈不确定老太太能不能咬得动，不过这又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腌制的时候加入适量盐、糖、醋、姜,再添些水。
一大妈自己口味跟老太太截然相反，老太太喜欢吃甜的，一大妈就喜欢往里面横撒盐
如果换在天热的时候，可能还要费些事。但是现在是下雪了，气候已经跟冬天一般无二，直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就能做好
白萝卜在后水中腌制半天,呈现晶莹剔透的光泽。一大妈尝了一口,清脆爽口,白萝卜凉拌下饭最好不过。
当然了，这道菜一大妈一大爷都能吃，而老太太能不能吃那就另说了。
另一道是酸辣白菜。白菜洗净切丝,拌入葱花、蒜末,淋上醋再往里面加大量的辣椒调味。用筷子拌匀。这菜酸辣开胃,让人食指大动。
一大妈其实很有心机，准备的两道凉菜而不是热菜，但是呢，如果就着热饭热窝窝头吃的话，又勉强可以吃下去，让人提不出意见，但实际上。年岁稍微上一点的老人如果在冬天的气候里这样吃的话，百分之一百会生大病的。
虽然热窝窝头，还有玉米糁都是有着热气的，但是这两道菜却是凉气，冷热二气相结合的话，普通人的肠胃可以受得了，但是老人的肠胃绝对无法化解凉气。
聋老太太如果聪明，就不会去吃这两道菜，但是如果不吃的话，日常所需的盐却又没有地方摄取……
没错，所有的调料都被拿走了……
一大妈收回心思，看着眼前准备好的东西。感觉自己也足够对得起老太太了。
大冷的天儿有这种东西吃，还有人伺候你。
这日子真的是谁也不换。
一大妈甚至觉得今天做这么丰盛，完全还是因为得去给老太太送饭，要不然就不用放这么多东西。
老太太能吃到自己准备的这些菜，应该感激自己。
一大妈做饭的时候。一大爷正坐在收音机前听着广播。
这两天的风不小，但是处于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
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断电，这是一大爷矢量慰藉的，不过这也可以让他搜集到更多的情报。
“刺啦刺啦……”
“近日的特大风雪……造成了……一定影响……”
“根据气象专家预测……风雪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
“呼吁大家……遵守秩序……在家坚守……牢记法律法规……”
“刺啦刺啦刺啦”
或许是因为信号不好的缘故，所以收音机收听到的报道有些失真。播音员的语气几乎是像一条直线一样平静的很。或者说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换做往常播音，肯定是要带着那种感情以及奋发向上的热情。
换做别人可能听不出来这其中蕴藏的含义。
但一大爷不在其中。
他名义上的文化不是很高，但是他对各种各样的博杂知识都有所涉猎，其中就包括心理学中的一条。
人在陷入恐慌茫然状态时，不管是正向的还是负面的语气刺激都会引发情绪波动。
就好比一个愤怒的人，你冲他友善微笑，他也会觉得你在找事儿，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面色平静不暴露出任何情感……
一大爷将收音机直接关掉，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已经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了吗？已经开始强调这方面的事情。
说明已经有这方面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