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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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幸好老子反应快。”
终于握住了那杆镔铁长枪的何霸天粲然一笑，终于松开了手中的断刃。
但是也再动弹不得，说话都像是破了的布袋一般，不断地往外漏风。
“去死吧！小子！给我跪下！”
男人咆哮着，即便何霸天单手持着长枪不断抵挡着他的弯刀他也没有任何惶恐，手中的弯刀像是夺命的锯轮，将何霸天压倒在了地上。
“妈的。要死了吗？草。”
即便是我再怎么坚持，也抵不住鲜血的不断流失，意识和力量都在渐渐模糊了。
遥望而去，一正手持着一柄玫红匕首和马匪的二三当家战得浴血，身上也插着几根箭矢。
“嘿。是我拖累你了，快走吧。别真死在这了。”
我挥手散去那象征着我们主仆的誓约，一声咆哮从远处传来。
“霸天兄！逸书来也——！”
那弯刀朝着我的脖颈落下了。
一个白袍男挡在了我的面前，现在就给我盖上白布了吗？
孙逸书手持一杆七尺白毫笔，挥舞如枪，其上不断黑墨倾撒而出，宛如跗骨之焰，被染上之人无不悲愤嚎叫。
实力，让强者喜悦，让弱者悲哀。
“呼——幸好霸天兄你意志坚定，不过我也坚信你绝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再睁开眼时，面前是孙逸书的脸，他正莞尔笑着看我，这家伙长得真是仙风道骨啊。
疼痛和酸楚下一瞬便打散了我的那点起床困倦，孙逸书的身后是耸立着的城墙，以及远处的硝烟。
“既然你醒了，逸书先去也！”
他风风火火地背着白毫走了，看起来真不像个读书人。
“恩公！恩公！”
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大娘抱着我的身体哭哭啼啼的，我也还没到吸引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姑娘的时候吧？
“大娘，是城没守住，还是死了家人？怎么哭哭啼啼的？”
“恩公...我都听说了，你为大家做的一切，好好休息吧。”
原来如此，我起身挣脱她的怀抱，我并不贪恋那点温柔，它会让我迷失的。
“恩公！你伤得这么重！别再去了...”
她殷切地看着我，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没能说出那句“也许下次不能再回来”。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打仗就是要死人，今天不是我死，就会死更多的人。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家伙，死了也没人会为我流泪。但是守卫军死的时候我也没为他们流泪，扯平了。
战斗吧，只有得胜了，才对得起负伤的鲜血和亲友的眼泪。
“何霸天！去也！”
只见何霸天手持着一杆镔铁长枪，在妇人的泪眼婆娑之中远去。
战场之中哀嚎和怒吼厮杀声不断，三气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激烈的战斗了，往年都是单方面的碾压。
马大刀也终于坐不住了，提着他的长刀杀入了战阵之中，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尸横遍野。
原先还能够苦苦支撑的城防军直接被杀得丢盔弃甲，战线一时间直接来到了城门之下。
只见无名浪客拔出身上插着的数根箭矢，服下药丸，玫红双匕在风中不断盘旋，侵扰着马大刀，而和马大刀正面对战的则是身着白袍的孙逸书。
“你一个白净书生！被杀得满身伤痕，也不怕破了相，日后在那些娇美人面前落了面子！”
马大刀喘着气嘲讽着孙逸书，骑着他的汗血烈马在其周围不断伺机而动。
反观孙逸书则是被染红了白袍，身上多处伤痕，手上的那杆白毫也被打得秃噜了毛。
若非他的特殊火焰需要马大刀不断催动气功抵挡，还有无名浪客的匕首袭扰，恐怕他已经被马大刀斩于马下。
“投降吧！我敬你们是人杰！修炼到此皆为不易！为何要为这帮愚民拼了性命！我只是取些财物和女人！何必与我们过不去呢！我不想杀你。”
“大丈夫之志，不惧慎独，不欺暗室。今日我若退一步，难保日后不会退百步。无需多言，斩我便是，不要辱了我少年之志！”
“疯子。老子不杀人了好吗？我答应你不杀城中任何一个人！但是我要搜刮这些财物！这样够了吗？”
马大刀也有些气急败坏，想不到孙逸书这小子这么倔，一点话都听不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只见孙逸书大喝一声，身上骤然间黑焰缭绕。
“不好！这小子竟然要临战突破！给我杀了他！杀！”
马大刀首当其冲，长刀之上激荡着青色气息，高高跃起便朝着孙逸书一刀斩去！
“叮！喀嚓。”
那对玫红匕首终究还是支撑不住碎裂开来，一刀重重落在无名浪客身上，从肩头直接劈到了腰间，深可见骨，几乎要将其一分为二了。
“啊——！”
孙逸书的咆哮声响彻了战场。
没了阻碍的何霸天手持镔铁长枪傲立门前，身前是百人匪帮，幸运的是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去为马大刀助阵，这些冲城门的家伙之中没有三阶的人了。
不过城防这边，也只剩下何霸天一人了。
“小子！你也算是英雄之辈了！老子会拿你的头当尿壶的！”
二阶长刀客朝着何霸天便攻来，左脚朝前一踏，长刀宛如破水一般，骤然加速袭来！
像是看破了对方的手段一般，何霸天伫立在原地，双手持枪，接下了这一击，即便身躯震颤，虎口崩裂，也没有后退一步。
任由长刀客如何将手中的长刀挽动如狂风暴雨一般，舞得漫天烟尘，也无法将手持镔铁长枪的何霸天击退一步。
即便何霸天才被换上的黑色衣衫再次被打湿了，双手满是鲜血，脚下已成一滩。
“让我来！”
仍旧是先前的那个壮汉，手持着大盾朝着何霸天便冲撞而来，势若奔雷不可挡！
任由他武技如何高超，身法千变万化，只要他退后一步，这马匪便入了城中，届时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何霸天再厉害也没办法一个人挡住百人。
何霸天蹲伏而下，将枪背在了肩上。
“惊龙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