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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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送菜的间隙，刘大志以跑堂员为掩，灵活走位，快速闪身躲在了包间的屏风后面。
“二位的菜齐了，请慢用。”跑堂员放下菜后便退了出去，全然没有留意到躲在屏风后面的刘大志。
黑帽男和那个男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进入了正题。
男人：“老板，虽说这货是您的，可买家是我找的，冒风险的也是我，这四六分不合适吧？”
黑帽男吃了一口菜后，道：“那你的意思呢？”
“对半开。”
黑帽男轻笑了一声，道：“兄弟，你逗我呢？你和买家碰头有风险，难道我搞这批盐就没风险？”
“老板，这五五开您就当您买兄弟一个人情，日后咱们也好再合作不是？“
黑帽男嗤笑，道：“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好歹有成本在里面，你不能让我为了人情，就不回本啊。”
男人听了这话，也不再说客套话，他直接了当地说道：“老板，您也别诓骗我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盐里面您应该是一分成本钱都没有吧？”
黑帽男：“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老板您就别装了，我好歹也是靠这种不见光的营生讨饭吃，一些消息我还是能听到的。前些天秦家丢了300公斤的盐，文爷先是追回了150公斤，之后A港的监工又追回了90公斤。”
黑帽男声线冷薄了几分，道：“所以呢？”
男人不慌不忙地说道：“都说那剩下的60公斤是被黑市里的那个盐贩子卖掉了，可据我的了解，这几日在黑市，根本没有买卖盐的交易。而且，老板刚给我看的那些盐，应该是60公斤左右吧。”
黑帽男冷笑了一声，继续吃着菜。
男人：“老板，如果我没猜错，您刚才带我看的那批盐，就是秦家剩余的那些盐。”
黑帽男喝了一口酒，道：“你还知道什么？”
男人跟着喝了一杯，道：“我一直好奇，什么人能在会康帮眼皮子底下运走300公斤的盐，后来我假设了一下，如果那个偷盐的人就是会康帮的人，或者就是那个监工呢？”
“刷——”
刘大志听到了匕首抽出的声音，他探出一点目光，发现黑帽男已经拿着匕首抵在了男人脖子上。
“你猜得不错，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就是那个监工。”
说着，黑帽男摘掉了帽子，小头目那张财迷心窍的脸映入眼帘。
小头目眼露杀气，道：“你知道这么多，我留不得你了。”
男人却神色自若，道：“我今天若是死在这里，你也逃不掉。”
小头目不以为然，“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
“不瞒您说，我今天出门前，就和我的同伴说好了，如果我在下午三点前没有回去，他们就会前往会康帮，把您的秘密都说出来。”
小头目：“那我就连你的同伴一起杀了！”
男人：“老板您知道我的同伴藏身之处吗？”
小头目脸色顿时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男人也站起身来，小头目立刻警觉。
“别动！”
男人只是拿起酒壶，先是替小头目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男人：“老板，您也别怪我，我此举实属无奈，您说您与上个盐贩子刚做了交易没多久，文爷的人就杀到了他的家里，您这过河拆桥的行为，我不得不防。”
小头目冷哼一声，并没有放下匕首。
“你怕我过河拆桥，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吗？”
“老板何必把话说这么绝呢？有钱谁不愿意赚呢？咱们俩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男人说着，拿起小头目的那杯酒递向了他。
小头目：“你这么防备，咱俩怎么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小头目虽是质问，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男人道：“老板一开始找的那个人蠢笨不堪，都不知道等过了风头再出售，动静还那么大，老板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绝不会走漏了风声。”
小头目缓缓放下了匕首，却也没有接过那杯酒。
男人见状，继续道：“老板，你我二人做了这第一次生意，想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供货，我找买家，咱们合作还多着呢。”
小头目闻言，将匕首收回了在了腰间，他接过酒杯，赔笑道：“兄弟，刚才我多有冒犯，可别见怪啊。”
“怎么会呢？老板请。”
说着，二人便碰了一杯。
“来兄弟，坐下吃菜。你刚才不是说想五五开吗？兄弟，只要咱以后还合作，钱都不是问题！”
“那听老板这意思，是同意了？”
“同意了！”
“好！老板，我再敬您一杯！”
二人又喝过一杯后，小头目道：“那咱们就说定了，三日之后的上午十点你来取货。”
“一切都听老板的。”
随后二人又简单交流了一番后，便离开了酒楼。
跑堂员刚准备收拾桌上的酒菜，一转身发现正猫着腰往门外走的刘大志。
“这，这位客人您……”
“我就闻个香。”刘大志随口说了一句后快速地离开了酒楼。
出了酒楼，刘大志便赶回了会康帮，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禀报给了文爷。
“消息准确吗？”文爷道。
“准确。”刘大志道。
“好，三日之后，我亲自带人去他家。”
——
等闫珉瑞送沈向哲回到药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沈向哲站在药店前的台阶上，挥着手说道：“我到了，你快点回去吧。”
闫珉瑞没有离开，他走上前，俯下身在沈向哲耳边道：“向哲哥既然是医生，还是不要抽烟了。”
沈向哲听得一愣，下意识道：“我什么时候抽烟了？”
闫珉瑞指了指沈向哲的衣兜，沈向哲低头一看，半个烟盒都露在外面了。
沈向哲手忙脚乱地将烟收好，解释道：“我不抽烟，这是白天看那孩子可怜顺手买了一包。”
闫珉瑞听后，神色微然变了一下，目光异常地柔和，他默默地看着沈向哲。
沈向哲看闫珉瑞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你发什么愣呢？”
闫珉瑞回神轻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向哲哥很善良。”
“我当然善良了，我可是个大好人。”
闫珉瑞看着傻傻的沈向哲，笑着道：“那大好人，能把你的这包烟给我吗？”
沈向哲疑惑地看着闫珉瑞：“你还抽烟呢？“
闫珉瑞没有回答，只是说：“向哲哥就不怕这包烟被你师父看到吗？会很难解释吧？”
闫珉瑞的话一下提醒了沈向哲，对啊，他师父最不喜欢烟，这烟让他师父看到了多不好呢。虽然解释一下也不难，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便将烟递给了闫珉瑞。
闫珉瑞接过烟仔细地收好。
当晚，闫家的佣人便看到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指带翠玉扳指的大少爷，手里拿三块钱的香烟回到了房中。
——
三天后，文爷亲自带着人朝小头目家里去，刘大志就在文爷的身侧跟随引路。
“文爷，到了。”刘大志道。
“把门打开。”文爷命令道，两个手下上前一下就踹开了院门。
“谁啊？！”屋内的小头目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一看到是文爷，便立刻换上了笑颜，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文爷，您怎么来了？”
说着，小头目拿起一张板凳，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凳面，请文爷坐了下来。
文爷却直接略过，直接命人将那间上锁的屋子砸开。
“文爷！文爷您这是做什么，文爷您……”
文爷一挥手，就有两个手下将小头目牢牢架住，小头目慌张地看着自己那上了锁的房门，余光瞥见了刘大志，惊疑地道：“大志，大志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大志？”
刘大志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砰!砰!砰……”砸门声不断传来。
“文爷，文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您，您为什么来砸我家的门？”
文爷递了一个眼神给刘大志，刘大志低眸会意，随后他走到小头目面前，道：“文爷是来查秦家前几天丢的那批盐的。”
“盐？从，从我家里查？！文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家里哪有秦家的那批盐呢？”
“如果没有，那就不必惊慌，文爷看过之后，自然会离开。”刘大志道。
小头目明显不想让人进他的那间上锁的屋子，上前道：“文爷，我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个杂货间。”
文爷不予理会。
“砰！”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轰然倒下。
“进去搜！”
文爷命道，几个人进去一番搜寻，屋子里不断传来物品摔地破碎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人走了出来，在文爷耳边低语道：“文爷，没有。”
文爷闻言，眼光顿时一凌，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刘大志。
刘大志听到了来人的汇报，眼底微惊，转身朝小头目看去。
虽然只是一刹，可刘大志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头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意之情，微扬的嘴角，似乎是在向刘大志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小头目换上惊恐的神色道：“文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会背着您贩卖秦家的盐？文爷一定是有人恶意诬陷我！”
文爷不动声色，可他身边的手下却不自觉地看向了刘大志。
小头目见状，故作一怔，难以置信地道：“难道是……大志兄弟？”
众人不语。
小头目愤怒地朝刘大志走来，他一把揪住刘大志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刘大志！我好歹也算是把你领进会康帮的第一人，你就这么诬陷我？！”
刘大志冷冷地看着小头目，发问：“你把盐藏哪儿了？”
小头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诬陷我？！”
刘大志狠狠地抓住小头目的手腕。
“盐，在哪儿？”
小头目被刘大志的气场镇住了，可他赌定了刘大志不能拿自己怎样，握起拳头就要朝刘大志挥来。
“够了！放开他！”文爷忽然道，小头目这才松了手。
“十点，”文爷道：“刘大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十点那个人没来，你就自己了断。”
刘大志垂眸道：“是。”
“十点？”小头目阻止道：“文爷，您，您不能等到十点。”
“怎么？你有见不得人得秘密？”
文爷的眼中透出凶狠的光，声线阴冷，小头目赶忙道：“没有，没有。”
“没有，那就给我安静地待在这。”文爷警告道。
小头目连连点头应道：“是，小的明白。”
随后，小头目便走到刘大志身旁，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不大不小，仅仅让他身侧的刘大志听到了。
刘大志斜了斜目光。
小头目压低声音道：“那天进我家里的人，是你吧。”
刘大志不语，神色却明显顿了一下。
这似乎就是小头目最想看到的，他得意地说道：“我这人出门有个习惯，我喜欢锁背朝外，可那天我回来的时候，锁是正面朝外。”
刘大志没有回应。
小头目挑眉一笑，微抬下巴道：“你不会等到你想等的人的，因为他昨天就已经拿了货，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开始和买家谈价格了。”
说话间，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可那步子缓慢而轻浮，踏地声音清脆，显然是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的脚步声。
“咔——”院门被推开。
“爷～人家来伺候您了……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占老娘的便宜吗？”
女人先是在门口搔首弄姿地半解开了一点衣带，看到满院子的男人后，尖叫着将衣带整好。
文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女人，眼底黯然了几分。
“蠢娘们！那位可是会康帮的文爷！”小头目率先开口。
女人听后先是一惊，随后妖媚地解了解衣服，露出自己的一双香肩，踏着高跟鞋朝文爷走来。
“原来是文爷啊，文爷想让人家怎么伺候您呢？”
“啪!”
文爷猛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女人被吓了一跳不敢再靠近。
阴冷的声线犹如黑暗中的毒蝎一般，刺在了刘大志的耳边。
“刘大志，这就是你说的盐贩子？”
“文爷！”小头目慌张开口，“文爷！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想让文爷等到十点，也是不想让文爷看到，看到这一幕……文爷，我真的没有秦家的盐啊！”
“闭嘴！”文爷喝令道，小头目立刻闭上了嘴。
文爷向刘大志走来，身上低沉的气压瞬间席卷了刘大志全身，文爷的一双眼睛如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刘大志，我早就说过，我的手下不能出现恶意的诬陷。”
说罢，文爷转身抬了下手，几个会康帮成员亮出腰间的寒光朝刘大志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