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姐给你揽了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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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胖婶虽胖，但人长得喜庆，一笑起来很是亲切。
她们逃出来的时候就把前天没卖完的豆腐带上了，总共也就三斤左右，正愁着晚上咋吃，寻思和婆婆去摘点野菜煮一锅野菜豆腐汤，凑合凑合混个水饱，不也是一顿嘛。
三顺子就跑来同她说，杨三伯要给分肉嘞，让孩子多的人家去个大人过去领。
这可咋说是好，真是救了她的急，她把上午吃了点的豆腐，估摸还剩二斤多一点，找了个大碗，切了二斤豆腐端着去了杨家，人家给咱，是人家心善，咱不能拿得理所当然。
有来有往，是胖婶的处世之道。
等她过来时。就发现地上一堆堆的肉，惊得嘴都张大了，这是多大的蛇啊？
只听说杨家抓了一条大蛇，可这未免也太大的离谱了，她瞅着那分出来的一堆肉，怎么的也得十斤吧？那她这豆腐拿少了啊。
正在为自己带的豆腐，带少了而烦恼的崔胖婶，就被杨老头喊回了神，她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把装着豆腐的大碗给旁边的蒋氏。
“婶，这豆腐您拿着，我也不好意思白拿您家肉，我没别的可给的，您别嫌弃啊！”
蒋氏倒是有点意外，她可没想着有人会带着口粮答谢她们家，这让蒋氏多少心里好受了点，对着孙女就道：
“圆儿啊，给你崔婶子多拿点，她家孩子多。”
杨圆倒是挺喜欢这胖婶性格，也不吝啬，哎了声，就多给了三斤，她都用树枝将分好的肉串起来，咱力气大，也不费劲，多给了胖婶三斤，就再拿个树枝串起来，递了过去。
崔胖婶又是一阵道谢，这得有十三斤了，杨家实在啊，抱着两大串蛇肉就往家走，寻思着杨家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她就让几个小子过来搭把手，她家别的没有，就儿子多。
杨老头和杨圆就这么一一给众人分了肉，有那家里没壮劳力的，或者家里就女人和孩子的，杨圆都会多分给个一两斤。
大多数都和崔胖婶一样，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的，都或多或少给了些自己能拿得出手的食物，不管多少，总比空着手来强不是，好歹是个心意。
就这么其乐融融的把肉都分完了，却还剩下挺多。
正当几人想着怎么处理时，陆大夫带的小孙子陆川来了。
两鬓花白，头顶有些稀疏头发的陆大夫，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虽看得有些显老，但人家走起来虎虎生风，看着干瘦却身体素质好。
这会儿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提了个小药箱，一脸笑眯眯的朝着杨圆走来。
“娃儿，爷爷用自己制的药和你换蛇胆，你看行不？”
他可听说这孩子一己之力打倒的巨蛇，那就说明这孩子有勇有谋，从带着村民到这里的一路就能看出，这孩子是个聪慧的，日后定会不凡，当然他也不白拿人家东西，他身上只带了几瓶药，想着让这孩子挑一瓶，或者开个价。
杨圆分肉是想替爷爷拉拢人情的，可二来也是想要陆大夫亲自上门，他知道这种大蛇的蛇胆，定然是珍贵的，但是再珍贵，在这深山里也卖不上价钱，她也不指望这东西发家致富，纯是想给弟弟找个师傅，让他也好名正言顺的出师，为他会医术做个铺垫。
总不能对外人说，在刘家学了三年的医术就能啥都懂了吧？鬼都不信，所以找个大夫拜师，是最好的解释。
杨圆揪了一把溪流边的无名草，放在水里当抹布，一顿搓揉自己的双手，杀完蛇的手全是腥味。
甩干净手站起身，刚好陆大夫也走近了，她抬起头微微一笑道：“可以啊，但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您是否愿意。”
陆大夫有些诧异，让她说来听听。
“我想让我弟弟杨浩，拜您为师学习医术，您看如何？”
“哈哈哈，老朽可不是什么名师，不过是个普通大夫而已，跟着我可没什么前途。”
“我弟弟以前学过三年的医术，懂一点点，所以您教起来应该不会太费您心神，他对给家畜牲畜的病比较擅长。”
“我见过你弟弟，那孩子不过是垂鬓小儿居然懂得如此之多，他现在何处，可否让老朽问几句？”
“我弟弟这会儿不在，您别急，一会我让他过去找您”
“也好，那我且在前方等他。”
杨老头很是把杨圆狠夸了一顿。这事办得好，赶忙急步去找儿子和孙子。
杨圆把还剩下的肉一并用木叉子串起来，串不起来的就抱起来，一股脑的给蒋氏抱回了骡车那，蒋氏本来是高兴的，奈何大儿媳告诉她盐不多了，这就让蒋氏高兴不起来了。
杨圆偷偷在奶奶耳边说了句，你大孙子那有五百斤盐，让她放开了用。
蒋氏差点没惊得坐在地上，老天爷，这这这……这可太好了啊！还得是她大孙子啊。
瞬间满血复活，拉着两儿媳去同杨圆做烤肉，等着孙子回来。
杨圆搬了三个大石头过来，垒了个临时的锅灶，找了些干柴先燃着，找了一圈就找到一捆干柴，估摸着都让村民捡完了，找地方住下来得烧点木炭备着才行。
让蒋氏先别炖肉，把串在树杈上的蛇肉腌入进了盐味在烤，这古代的盐也是发苦发涩，叹口气，看来想要吃到合口的饭，还有很多原材料需要改进才行，不过这些都需要安定下来再一步步的实现了。
杨浩不在，也没有调料让她用，又找了个盆装了些蛇肉，拉着她娘陪她去有葱姜蒜的人家淘换些来。
娘俩换了不少的佐料，这让杨圆很是手痒难耐，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虽是个厨子，可是没有调料一样是束手束脚，这下好了，葱姜蒜有了，甚至还有花椒，这时代管花椒叫茱萸，孜然在这里叫安息茴香。
她这原身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饭，更别说认识调料了，让她好一顿比画和解释，当地人管这些都有别称，而且这时代好多东西都没有，让她很是可惜不已。
没辣椒，没香菜，没生菜，没洋葱，但是奇怪的是这里却有玉米红薯土豆之类的。
而这朝代却又不是明朝服饰，哎，看来只能等出了山再去找一找书斋了。
待到东西都弄回来后，三个女人几度想要把杨圆扒拉开，觉得她在祸害食材。
乍着两只手，让三个女人安生在旁边坐着，她保证绝对不浪费东西，
蒋氏虽坐下了，可还是时不时站起来，忍不住问东问西。
杨圆无法，只能边做边解释。
把生姜放在一个石头凹槽里，用小石头砸碎在砸出汁液，她劲大的好处就在这时体现出来了，完全代替了料理机。
然后在将捣好的生姜汁取出和蛇肉搅拌在一起，放在一边入味，再切入葱段，蒜瓣，放入些花椒一起腌制。
又将粗盐和花椒一起捣碎，备用。
看着这粗盐，真是怎么瞅怎么不顺眼，看来还要提炼细盐才行，不然真就享年五十了。
这时的火候刚刚好，将蛇肉串架在石头垒的临时锅灶上，慢慢烤制，还好这蛇不是一点肥油都没有，少量的油脂成分在烤制时逼出来，从而能锁住肉里的水分，吃起来的口感才会外焦里嫩，不会过于得柴。
滋滋作响的油从蛇肉里一点点的渗出，撒上一把椒盐，肉串翻过来烤一会时再撒一把椒盐，来回转动避免肉的老化。
蛇肉块大，怕里面不熟，又用刀挨个在肉上划开口子，待到烤得金黄焦香四溢时，喷一点醋，能去腥增香。
蛇肉有土腥味，而土腥味成分属胺化物，呈弱碱性，醋中的醋酸与碱性的胺化物能结合成中性盐，便可以使土腥味减少增香。
烤蛇肉的味道在周围缓缓散开，引得附近的村民不时的扭头张望，有那家里有小孩的，哭着嚷着要吃烤蛇肉，让亲娘老子好一顿收拾才安分下来，也有那过来，张口就讨肉的。
杨圆对于这种人都一律白眼对待，你若是用东西交换，她还能觉得你这人是个懂礼的，不会要你东西，给你一串。
可你张嘴就问，这是啥？咋这么香？那不是纯属瞎吗？
明知还要问，这还不算完，还要来一句，给婶尝尝呗！给叔来一串！咋那脸大呢？
不给！他还要说一句，你这孩子忒的不懂事，没教养，顺带还要说你这性子，容易绝户。
真是什么人都有！
家里的三个男人终于是踏着肉香味回来了，杨老头虽闻着这烤肉一个劲咽口水，但还是强行扭过头，和孙女要蛇胆。
得先把拜师这事给落实了，他才踏实。
杨浩已经知道他姐刚给他揽了个活，不过也挺好，最起码会手术这事，能有个出处，不会引人怀疑。
杨圆让他们带了盆蛇肉和几串烤好的蛇肉，又将拳头大的蛇胆装在了一个大陶碗里，让爷仨一并带了过去。
蒋氏带着两个手脚麻利的儿媳，把崔胖婶给的豆腐和蛇肉一起炖了一锅，又将粗面做的面饼贴在了锅壁上，这还是孙女让的，说是饼子和肉可以一锅出，也省事不占锅。
她瞅着孙女那肉烤的确实香，索性也不再纠结能不能成了，这孩子是个有成算的，总归不会瞎霍霍。
可又看着孙女忙碌的身影，不过才八岁的女娃，就学会了做饭，不免让她鼻子酸涩，觉得孙女在刘家受了不少的苦，不然怎会让一娃娃去动锅动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