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飞的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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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水足饭饱后，又将两头马骡牵去映了水，喂了草，一切就绪时，有说有笑的往村长方向去，也不知村长那些人商量的怎么样了，这眼看就要中午了。
还没走到近前，不远处就发生了骚动，不知是谁家娃又哭又喊，还有那不知是谁正看的起劲，吹起了口哨。
杨浩和杨圆好奇不已，八卦的雷达滴滴作响，有热闹不看，天打雷劈！姐弟俩拽着四个大人就往前窜。
杨浩从空间里抓了几把瓜子，塞几人手里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吃着看热闹，有氛围，说罢，第一个就挤进包围圈，好奇儿的看着。
啧啧啧，这小孩不行啊，你就该直接把鞋给扔火堆里，那扔出去不还能再捡回来吗？
被杨浩挤开的几人一脸不爽，低头看去，一小胖子瓜子磕的飞起，不时还要嘟囔两句，几人寻思，咋瞅着这么眼熟？有人忽的道，这不是那杨老头的大孙子吗，这娃缺心眼吗？吃瓜吃到自家田地。
杨圆落后一步带着四个大人这才看清事件主角，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又左右看了下，找到杨浩把他拽出人群，拉到自己身前，低声道：“这就是把你卖了的二叔，杨盼易。”
“卧漕？？就是这孙子啊？。”赶忙把没吃完的瓜子塞给他姐，扭头就要跑过去，被杨圆一把拉住：“等下。”
杨圆怕弟弟吃亏，回身看到刚刚赶过来的柳氏，把瓜子又塞到她娘手里，袖子却被蒋氏拉住：“你俩干啥？再让那畜牲伤着，不许去。”
“奶，您忘了啊，我可力大无穷呢，他可别想再欺负我们姐弟，您把心放肚子里，瞧好吧。”话落，拉着杨浩就往外跑。
身后的四人哪能放心让两孩子过去，赶忙追了上去。
杨盼易前一晚，通宵都在和大赖子在隔壁村赌钱，结果一晚上输了五两，让他好一顿气闷，想到这钱是前几日在集市上，蹲的腿都麻了才偷上的十两，这还没捂热乎呢，就少了一半。
郁结的杨盼易回家就闷被子倒头睡，被饿醒时，正要去找吃的填肚子，就听到村里有急促的敲锣声，走出房门想瞧瞧咋回事，就看到顺子跑过他时又退回来，一脸的看好戏和他说，你大哥家的龙凤胎回来了，说府城出大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正愁没钱呢，又送上了门，怎么能不去，偷摸跟在人群后去了大哥家，他远远的躲在草垛后，就听到府城破了，叛军要来了，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一瞬，他就想到，那他欠的钱就可以不用还了，如此一来，真是破的好，来的妙啊。
又听被他卖了的侄女说有山里的地图可以进山躲难，我这好侄女真是老天爷派下来帮他的。
他也不看了，扭头就往家跑，得回去赶紧收拾行李，跟着去山里躲一躲，到时候出了山，在寻个机会把那两孩子卖个高价，他可瞅着了，这两孩子养的皮肤白嫩，容貌也更好看了，说不准，他俩回来还带了银子，还有那侄子，更是像个白面娃娃一样胖乎，最起码不得再卖个一百两？
回家后的杨盼易把媳妇踹醒，又去揪两个小兔崽子起来，骂骂咧咧的边收拾边骂，待到一家四口去了山脚下，和众人汇合，他也不敢在他爹前晃悠，他那大哥见他一次就想抽他，要不是他每次跑得快，估计腿早没了。
自从染上赌博酗酒后，杨盼易的身子就被不规律的作息将身子掏空了，平时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累都给他累死了，让媳妇把推车上的东西背着，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推车一清空，他就爬了上去，被子一闷，就这么在甬道里的推车上睡了一路。
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还不到大人的腰，就心疼亲娘劳累辛苦，娘亲本就瘦，平时有口吃的都紧着给他俩吃，家里活，地里活，没一个少干的，还时常被爹打，这会又要负重推车！
又气又恨可又没办法，如果娘不推车，爹又要闹，又怕跟不上队伍，两孩子一左一右的帮着娘亲推车。
一众人出了甬道，杨盼易才醒过来，叫自己媳妇赵芳赵氏去给自己弄吃的，自己躺在推车上抠脚趾。
赵氏哪有粮食给他做？家里一共就三亩地，昨天逃难，都没空收地里的黄豆，无奈只能将仅剩的三个熟鸡蛋分给了杨盼易一个，这鸡蛋还是她婆婆蒋氏偷摸塞给她和两个孩子的，让她们娘仨能饿了填填肚子。
杨盼易顿时就炸了毛，喂猫呢？他一个大男人吃一个鸡蛋怎么够？他可不管鸡蛋哪来的，刚才看见赵氏手里可是有三个鸡蛋的。伸手去要，赵氏还哭丧着个脸摇头不给，气的他回身找自己刚脱下的鞋，想要大鞋底子好好教训教训赵氏，可手还没抓到鞋，他大儿子大虎就把他的一只鞋一把扔出去了。
愣了一瞬的杨盼易，火更大了，骂了一声兔崽子，就要去拿另一只鞋打，谁知大虎比他更快，又将另一只鞋也甩出老远。
这下彻底激怒了杨盼易，眼睛发红，破口大骂，四下就寻称手的棍子，赵氏慌忙将两个孩子推给前来拉架的马大姐，自己跪地前行，不住磕头求饶，求杨盼易打她，别打孩子。
有那好信儿的，边吹口哨边起哄，像看耍猴般，也有那心软的，看着赵氏可怜，同情她嫁了个混蛋，不到二十的女人被磋磨的像三十多的，摇摇头，叹息一声造孽。
杨圆拉着杨浩重新挤进人群，看见赵氏头磕出了血，又肿又红，旁边两个孩子被马婶紧紧的抱着，一个怒吼，一个哭喊。在看那杨盼易手握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正朝着赵氏后背一下一下的抽。
杨圆怒气上涌“浩子，把她拉一边去！”
话落，助跑了几步一个侧踢，将闻声望过来的杨盼易踢出二十几米远。
嘭，的一声后就是凄厉的哀嚎声！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只闻啁啾啁啾的鸟叫声，和杨盼易杀猪一样的哭嚎声。
有人眼尖，看到了血，赶忙上前跑去，看到杨盼易的小腿上冒出半根白森森的骨叉，吓得他嗷一嗓子就往回跑，边跑边喊杀人了。
众人嘀咕，他们又不眼瞎，人还在那嚎的中气十足，哪来的杀人？那种人活该断腿，平时那杨盼易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谁要是钱丢了，一准就他偷的，那么个招人恨的玩意，谁管他死活。
村民们这会的关注点是才八岁的女娃，居然能把一个大人踹那么远，好家伙，跳起来一脚就踹啊，啧啧啧，这战斗力......不由得纷纷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退，生怕给他们也来一脚丫子。
杨浩认为他姐都没用劲，那怎么才飞那么低？是不是放水了？
不过幸亏他姐拉住他了，不然他就是炮灰，这小身体一身的肥肉，跑起来肉直颤，别说踢人了，腿还没抬起来就估摸被人家抡地上去了。
刚还在马婶怀里好一顿挣扎怒吼的大虎，此时两眼冒光星星眼的看着把他爹踢飞了的堂姐，哇！太厉害了！想学啊，会不会教我？
“放开我，放开我，马婶，我要去找娘，。”
马婶无奈只得放开他俩，和两小牛犊子似的，看着挺瘦，咋劲这么大。
没了禁锢的俩娃，一个跑去找娘，想要给他娘吹吹额头的伤，一个直奔杨圆而来，自来熟的就抱住了杨圆的大腿，仰着头，一脸崇拜样，声音都是兴奋的。
“姐，你真厉害！能教我不？我准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杨圆有些好笑，这孩子注意力怎么和正常小孩不一样？啊，想起来了，这娃刚才冲着他爹龇牙怒吼的，估摸着也是巴不得自己没这样的爹。
“教你，倒也不是不行，哎哎哎，你别蹦，啥熊孩子，我裤子都快被你拽掉了，你松手，咱再谈！”
熊孩子立马放了手，乖乖站在一边，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
“为啥想学？”
“我想保护娘，保护弟弟”
“若你学了我的本事，在遇到今天的状况，你要如何？”
“打他！！”
“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天地君亲师，不可逆转，打父母，逆祖宗，可是大罪。”
“姐，我不明白你说的啥意思，但我听懂了一句，打父母，是大罪，可我不怕！！他不配做我爹，我也没有爹！！！”
杨圆有些欣慰，这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却没有变得懦弱无能，更没有三观不正。
“我可以教你。”
大虎听到想要的答案，鼻头一酸，给杨圆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就跑去找娘亲和弟弟去了。
杨老头拉住蒋氏不让去管杨盼易，那孽障断一条腿也不是坏事，蒋氏也知道不该去管，小儿子害得家破人亡，这些年他们老两口没少遭罪，可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十月怀胎的孩子，怎能不心疼，他有时候也想着，那怕把他腿打断了，只要不赌博，不祸害人，不打媳妇和孩子，他就算瘫在那，也愿意照顾。
可这真被孙女踢腿断了，又有些心疼，一面是孙女，一面是儿子，让他如何是好！
柳氏只觉得踢的好，真是大快人心，他就算死了，都不解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