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被监视是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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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了挂在手指上的钥匙，“叮铃叮铃”的声音消失后，来人轻而稳重的脚步声在室内明显了起来。
“哒、哒、哒……”
她在一大一小两坨被子前停下，抬眼直视着埃西莉亚，莞尔问道:
“同学，你应该姓阿德拉？请问哪一团被子是院长女士的呢？”
埃西莉亚眨了眨眼，指了指右边那一团小的被子:
“这一团是。”
言行随意而仪态大方、气度威严的女人低眸看向那团被子，将被子里的黑猫整只拎了起来，待她抬起手后，埃西莉亚才惊觉这人拎的是黑猫的后颈。
在她惊恐的注视下，那女人将黑猫轻柔地放在怀里，熟练地揉了揉她的后背，然后抬头道:
“我先把院长接回去了。”
她的胸前挂着学院的院徽，那边缘银色的徽章告诉了埃西莉亚她的身份——圣弗格森学院的副院长。
副院长来接睡着的院长回家……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埃西莉亚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副院长女士抱着院长就转身离开了，那头红色的卷发大喇喇披在身后，色彩和发量都张扬且肆意。
这道背影很快在她的视野里消失，埃西莉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几个小时后，安吉莉亚又醒了，埃西莉亚给她热了热自己晚上买的粥，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一口一口喝粥，那蓬松柔软的金发在眼前晃动着，埃西莉亚终于忍不住手痒，伸手勾起了她的一缕金发捏了捏，试试触感。
安吉莉亚任她捏着自己的头发，好似没有发现室友的动作，也许发现了但没打算管。
智网“叮咚”一声提示音，学生会官方账号发布了新的帖子。
埃西莉亚回想起来上周星期六下午的时候，学院官方在论坛发帖通知了全球青年法师交流赛的相关事宜，并表示本学期期末举办的模拟交流赛排名前一百的学生所获得的奖励将由学生会在三天后公布。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今天了。
打开论坛，果不其然，是学生会发的奖励通知帖。略过那些公式化的语言，她把注意力放在重点上。
“模拟交流赛最终排名前一百的学生获得参与全球青年法师交流赛的资格。
“排名51~100的学生，每人获得额外奖励:定制中阶法器一件。
“排名31~50的学生，每人获得额外奖励:定制中阶法器一件、生命泉水一瓶。
“排名11~30的学生，每人获得额外奖励:定制中阶法器一件、生命泉水一瓶、替身石一枚。
“排名1~10的学生，每人获得额外奖励:定制高阶法器一件、生命泉水一瓶、替身石一枚、同属性法冠一顶。”
一石激起千层浪，论坛上的讨论立即激烈了起来。
“我滴妈呀，九十件定制款中阶法器!!!我在魔法巷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哪家商店卖过中阶法器，初阶法器贵是贵了点但还算常见，有些初阶法器还能被抬到拍卖行……”
“我们能用到中阶法师的上千万块钱的法杖也就在初阶法器和中阶法器之间的水准……”
“高阶法器？我只知道法师塔首席用的法杖是一件高阶法器……不是，学院没开玩笑吧？奖励得这么狠的吗？？？还、还是，还是定制——”
“安啦安啦，交流赛的奖励比这狠多了，不然为什么每一家学院都这么狠得下心给参赛学生投资……赢家最后分配到的资源是可以影响下一个四年所属学院的兴衰的。”
“生命泉水？替身石？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定制高阶法器都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就是那个一滴活死人肉白骨、功效远远超越高级治愈魔药的生命泉水啦，就是那个可以把主人所受到的一击致命攻击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替身石啦。”
“……和上次模拟交流赛的奖励规模差不多，还行吧（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家人们，什么是法冠啊，法师戴的小皇冠吗？”
“楼上正解。”
“法师戴的小皇冠，嗯，你还真说对了。”
“这个是干啥用的啊。”
“嗯……这样说吧，别的法器可以给你叠个什么花里胡哨的buff，法冠则可以给你叠个安德鲁。”
“哦豁，简洁易懂。”
“这个东西一定很贵吧。”
“不知道哦，没见有哪个脑子有坑的卖过。”
“一顶法冠都不得了了，这一下十顶……牛。”
“不是，院长不会又找副院长出卖身体了吧。”
“？想什么呢，把院长整只猫卖了都凑不来这十顶法冠。”
“啊？为什么非要把院长卖了？”
“猫惹你了？”
……
看完这则通知埃西莉亚整个人都要睡不着了，她瞅了眼还在安然喝粥的安吉莉亚，清楚地听到了从自己的胸腔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
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安吉莉亚喝完粥又睡着了，埃西莉亚坐到窗台边，点起一盏小小的暖色台灯，随手翻阅起母亲留下的笔记。
“报到日第一天早上，塞缪尔·格林因偷走学院入口水幕旁边的魔法玩具商店地上的两位百年资历的草莓硬糖前辈和可乐味小熊软糖前辈被学生会在校园广播上通报批评。有一说一，我还以为地上那些糖果都是装饰品，所以没拦他。我也有错，错在不该在报到日第一天和他一起行动导致我受他荫庇大头照片一起上了论坛热榜。
“报到日第一天中午，说好的蛙锅塞缪尔没能来吃，因为他还没哄好那两位早上躺在地上睡觉一睁眼就直面塞缪尔的大嘴巴的糖果前辈。
“报到日第一天下午，塞缪尔哄好前辈了，但是他不能吃蛙锅，因为他的嘴巴被两位糖果前辈在自保之下做了……呃，做了，不太雅观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吃不了蛙锅的我也挺需要人安慰的，不过我当着他的面吃了两根香肠。
“报到日第二天上午，塞缪尔因为我吃香肠的事情十五个小时没理我了。
“报到日第二天中午，我俩被一群学姐学长同学堵在了学院大门，被迫拍了合照，某人不雅观的香肠嘴被打了马赛克。但凡只是被p掉我都不会笑得那么大声。
“报到日第二天晚上，补充上一条，原来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只是发给了我们，他们自己存着的和发到论坛上的是没被打马赛克的那张。＃香肠嘴帅哥＃和＃白天鹅学妹＃一起上了论坛热榜。前者不提也罢，我要说后者的评论区都解释照片的主角像一只高傲优雅的白天鹅。但是塞缪尔不这么认为，他说我是爆米花，安分守己的时候是香香甜甜的玉米，火气上来本性暴露的时候就自然成了爆米花。我没有找到反驳他的理由，所以只好再买根香肠了。”
“报到日第三天……因为吃太多香肠口腔溃疡了。都怪某人。
“不怪某人了，看在他懂事地做了豪华午餐和晚餐的份儿上。我说开学之后就得吃食堂了，他说十亚币给我开一次小灶。嗯……他人还怪好的咧。”
“我很少在日记里直呼那家伙的名字，除非那家伙真的有问题。比如开学第一天在院长演讲的时候呼呼大睡并被学生会无人机拍到并‘不慎’投到了大屏上。
“……第一节课被第一个点名做自我介绍的是我。我明白的，托他的福，我的姓名被所有人熟知，而教授们也许担心先提问他会显得过于刻意和不矜持，所以才先点名无辜的我。
“塞缪尔·格林，你，完，了。
“神经病吧，食堂大妈都认出我了，还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排在我前面的学姐跟着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排在我后面后面的学长跟着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告诉他们我今晚睡得一定不怎样。没有人问那个嘴部外观特征明显的家伙，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很矜持。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为什么感觉全世界都认识我们。
“一个人路过学生会办公楼被学生会长当场捕捉，并被告知我们两个已经上了学生会纪检部重点关注名单了。我问会长大人为什么有我的份儿，他打量了我两眼，说:‘你俩不是一块的么？每次塞缪尔被拍到你都在旁边’。一个人走路真的挺无助的。
“塞缪尔要翻墙去地下城买实验材料……嗯，应该没去成功，半夜流着眼泪敲我的窗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我脑子有坑才会被他骗到，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翻墙的时候出了意外，我才不去。
“大意了，我靠，怪不得那些老油条都在论坛上暗示我们去翻墙。”
……
所以你嘴上说不会受骗上当实际上还是去翻墙了对吧我亲爱的妈妈。
埃西莉亚合上日记，转头看了熟睡的安吉莉亚一眼，熄灭了这一豆灯光。
*
次日上课的时候，昨天给莱兰德送信的女孩请了假，围观群众埃西莉亚除了摇头无事可做，阿尔比尼娅教授宣布要带他们到学院后山去熟悉几种魔药材料。
人群中响起络绎不绝的欢呼声，埃西莉亚遗憾安吉莉亚不能一起来玩，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看着就烦人的卢修斯。
拉米瑞兹家族的人都挺烦的，一群疯子，神经病，监视狂。
她有九成把握入学考试副本的人员设置被做了手脚，为的就是强行让她和卢修斯混个脸熟，方便出现“不听劝阻要去医院”的情况时某些人可以合理地“恰好路过医院旁边商业街的服装店”，可惜她不是傻子，她在知道自己的室友安吉莉亚所属家族“恰好”是拉米瑞兹家族的附属家族之后，就只敢和安吉莉亚保持表面上的关系了。
不可否认安吉莉亚的确是一个可爱又讨喜的女孩儿，但是埃西莉亚自己也是一位基本人权需要被尊重的女士。对于他们的做法，她能够理解但是无法接受。
……嗯，等等，她为什么讨厌拉米瑞兹家族来着？
自从白天的记忆彻底混乱后，脑子里时不时蹿出一点她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时不时又连白天的部分记忆也忘掉，有时候她的脑子里刚刚下意识蹦出来某些想法，然后下一秒就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蹦出这些想法……
还行吧，起码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习惯了连心情都不会烦躁了。
厄尼斯特好像说过要给她找医生，这个没信用的家伙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声，不能因为她记性差就随便敷衍她吧。
他是什么时候说的要给她找医生来着？
……
拍了拍自己智商（或者记性）堪忧的大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卢修斯转头问道:
“你不想去后山玩儿？啧，真是稀奇。”
埃西莉亚见左右无人，瞥了他一眼:
“我比较想在你和你的下属还有你们的定位器监控器都不在的时候自己去玩。”
按照附属家族和主族的惯例约定，安吉莉亚确实可以说是卢修斯的下属。
一句话让卢修斯当场沉默，不过被埃西莉亚这样施展沉默技能次数多了之后的卢修斯早已练就了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的能力。
“哈哈，所以我们一会儿一起走吧？你最近是不是准备初级法师考试压力太大了，正好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放松放松……”
埃西莉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一边收拾采集药材的工具一边道:
“对对对，我压力确实很大，所以，得麻烦你、好、好、看、着、我、了。”
“看着”二字被她加上了重音中的重音。“哼”了一声，她头也不回地抱着器材箱就走。
卢修斯用含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背影，然后抬手打开智网输入一条信息:
“今日九点三十分目标出现记忆错乱状况，具体情况如下:白天梦境状态下混入了夜晚有关拉米瑞兹家族与诺维罗家族、定位器与监视器的记忆信息；
“具体表现为:在监视者说出‘你不想去后山玩儿？啧，真是稀奇。’后，先是确保周围无人，接着说‘我比较想在你和你的下属还有你们的定位器监控器都不在的时候自己去玩。’
“目标后续反应为……
“提醒:目标已连续三日出现记忆错乱状况，与之前的状态相比愈发不稳定，建议提高危险预警等级。”
接收者: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