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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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祝雪凝摇了摇头,指了指金承福肩上的包袱,“那个包袱是给我的吧。”
金承福这才想起来,王爷交待他的事。
都是这个丑丫头,气得他刚刚都忘记了。
卸下包袱,随手扔向祝雪凝。
祝雪凝伸手接住,欣喜地说道:“还挺沉呢,是什么?”
“自己看。”金承福丢下这三个字,快步地走出了房间。
“历英战,”金承福突然朝房里大喝一声,“你不走是准备闹洞房吗?”
历英战闻言,慌忙地拱手施礼,抬脚转身。
“咣当”一声,慌不择路,撞在了门框上。
尴尬地捂着脑门,一溜烟地跑了。
祝雪凝看着这一连串的举动,脑袋里写着大大的问号。
将包袱放在了木椅上,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一回头,发现龙明瑒还歪着头坐在木椅上呢。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是让邢雨姗今晚等他吗?
不是缀青说了,他去了侧妃的房间,她就可以吃东西睡觉了吗?
眼下,怎么办?
祝雪凝抓着头发,挠着脑袋,来来回回地在龙明瑒的身前踱着步。
一会儿伸手过去拍拍龙明瑒的脸颊,一会儿伸手过去扯扯龙明瑒的衣衫。
奈何这个东海龙王,一点动静也没有。
估计,现在她宰了他,他也不能有所察觉吧。
这个想法不太好,毕竟在成婚当日就谋杀亲夫,不妥。
可是也不能让他在这木椅上睡一晚上啊。
哎呀,真是,刚嫁进来就给她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要不,去找缀青商量商量。
不行,缀青肯定都睡着了,不能打扰她。
要不,去找点翠商量商量。
不行,点翠要是知道王爷今晚留宿在她这里,还不得杀了她。
要不,去找邢雨姗商量商量。
不行,邢雨姗一定以为,自己是在炫耀。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想起金承福的话,“就是睡在你的房里,睡在你的床上。”
睡在我的床上,那我把他抬到我的床上去不就成了。
嗯,就这么办。
祝雪凝将龙明瑒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一只手攥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只手抱着龙明瑒的腰,用力一提。
不行,脚好痛,使不上力。
进内室,将腰带取来,把自己和龙明瑒的腰绑在了一起。
重复刚才的动作,用力一提,连续试了三次,终于把龙明瑒提了起来。
祝雪凝咬着牙,咧着嘴,感觉脚伤又反复了。
但是,她必须要把龙明瑒弄到床上去。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祝雪凝连抱带夹的,终于和龙明瑒坐到了床沿上。
深呼了一口气,祝雪凝解开了腰带。
脱去了龙明瑒的新郎装,鞋子和袜子,摘掉了发冠。
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了床上,摆好了他的身体。
拿来枕头放在了他的颈下,仔细地为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祝雪凝手指夹着衣袖,为他拭去额头和脸上的汗珠。
转身拿起棉布,在铜盆里投了投水。
当然,不是刚刚她的洗脚水和洗脚布。
擦了擦他的脸颊,又擦了擦他的双手和双脚。
将棉布放回盆架上,祝雪凝在床沿边坐下。
看着他红红的脸颊,祝雪凝心头一抖。
他确实长得很好看,浓浓的剑眉,仿若扇子的长睫毛,挺直的鼻子,红润的唇。
棱角分明的轮廓,细嫩的肌肤,还有一头墨色的长发。
祝雪凝冲他笑了笑,轻轻地起身,放下了大红色的幔帐。
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娶了她这样一个丑陋的妻子。
正如百姓所言,真是白瞎了他们的龙王。
叹了一口气,祝雪凝坐在床边的脚踏上。
擦了擦颔边的汗水,揉着肿胀的脚踝。
稍作休息,祝雪凝艰难地起身,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内室。
走到外室,也收拾了一下。
拿着包袱,走回内室,又坐到了床边的脚踏上。
打开包袱,赫然看见了亮得耀眼的雪狐皮。
祝雪凝伸手去摸,质地柔软,光滑细腻。
这,应该是周胡乐的贺礼。
想到那个和自己的性子有几分相像的大当家,祝雪凝不自觉地笑了。
再看看,一串佛珠,一个福袋,一枚木簪,一条发带。
想必是慧真方丈,还有梵音姨姨和妙心妙静两位姐姐的贺礼。
想到归云庵,祝雪凝鼻子一酸,泪水盛满眼底。
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起身,将包袱系好,放在了衣柜里。
小心翼翼地将佛珠装在了一个木盒里,放在了梳妆台前的小格里。
将福袋系在床边的幔帐上端,用发带重新扎好马尾,插上木簪。
祝雪凝看着桌上摆放的两只卺,一盘盘的干果,还有摇曳的喜烛。
起身,吹灭了烛火。
又重新坐在脚踏上,祝雪凝听着幔帐里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心底忽然一片柔软,以后这个人就是他的夫君了。
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愿意不愿意。
他,都是她的夫君。
她会安分守己,循规蹈矩。
不管他对她如何,是轻视,是漠视,还是无视。
她都不会伤害他的心上人,一丁点都不会,绝对不会。
望向窗外的月光,那么明,那么亮。
娘亲,这位是我的夫君。
他叫龙明瑒,人称:东海龙王。
是前朝的七皇子,现在的晗王。
墨香来报,说王爷宿在了王妃处。
黎老夫人诧异,欲起身前去探探动静。
被墨香拦下了,说是王爷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根本,不能圆房。
黎老夫人想着,儿子应该是借酒消愁了。
不然明知自己的酒量,为何还要喝成那样。
叹了一口气,想着来日方长,也许瑒儿就会喜欢上雪凝。
相处久了,若是还是不喜欢,那她也不再勉强。
只是,今晚怕是对不住那个孩子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新郎却喝得不省人事,没有人掀盖头,没有人喝交杯酒,没有喜娘的早生贵子的吉言,更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鱼水之欢。
但愿那孩子,不要在意这些吧。
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那个孩子,稚嫩的小脸,清亮的水眸,扎着短短的马尾,一身男童打扮。
她拉着母亲的衣袖,歪着头,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娘,你看,姨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