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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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的孩子们睁着大眼睛思索着霍青书刚才说的故事,霍青书对孩子们露出鼓励的笑容,很快便有人回应霍青书。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做好人,发现不对的地方要告诉身边的朋友。”
“我们要识字才不会被人骗。”
小孩子的回答总是五花百门,观点清奇,霍青书轻笑,轻抬手,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说的都对,大家都很聪明,但夫子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们识字的重要性,未来的某一天,你们的父母以及你们自己涉及到签契约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父母避开契书里面的圈套。”
“算学可以帮助你们在算计自己所得酬劳的时候不会被蒙骗,木艺,打铁,匠工,纺织,刺绣,厨艺等等技艺可以成为你们谋生的手段。”
“新设农艺课程可以让你们去帮助地里的农作物增长产量,可以让大家吃饱饭。”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需要你们识字才可以学的又快又好。”
“所以,夫子希望大家珍惜在学堂的时光,无论你们最后的成绩如何,但是大家都要投入的去学习,学习是为了你们自己,跟任何人无关。”
霍青书尽量用浅显的话语跟底下这些孩子讲明白学习的好处,学习是枯燥的,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但霍青书希望孩子们可以记住他们学习的目的。
霍青书也不说太多,简单跟孩子们介绍了一下学堂的每位夫子,以及这些夫子教授的课程,便让每个班级的夫子领着这些孩子散去。
与此同时,城中不少人家因为学堂成功办成而大发脾气,摔坏了家中不少的杯盏。
他们盯着学堂办成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个人都想从这个学堂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为名,或为利。
曾秀才家中揭不开锅已经三天了,家中开销一切靠着妻子做些浆洗的活计维持,但自从城中那些富绅被霍青书收拾了以后,曾氏能接的活也是越来越少。
前些日子,被发现晕倒在家中,还是邻里好心将其送医,药堂的医药费还是邻居垫付。
这时霍青书派人找上门,想要聘请曾秀才为男子学堂的夫子,圣朝来的那些学子,霍青书问了几个不介意为女子授课的学子,他们都愿意去女子学堂做夫子,这也代表男子学堂这边夫子会少人。
所以一下才想到曾秀才。
曾秀才当下便想应下,但见霍青书只是派了一个丫鬟来请自己,又觉得霍青书轻视自己,便冷言相拒。
他希望霍青书亲自上门,且三顾茅庐,这一方面是承认他的学识,一方面也是因为想从霍青书手中得到更高的报酬。
可春如被拒绝以后,便不再登门,而是去了别处邀请那些只有童生功名的人,曾秀才气急,认为霍青书是在逼他低头,所以在曾氏醒来以后劝他自行去衙门请活,他也不愿意,甚至大骂曾氏不详,就因为娶了曾氏他才久久未曾中举,一直蹉跎在这小小的县城中。
今日,曾秀才从城外回来,看见学堂内所有夫子都已就位,便心生郁闷,一回来看也不看在院子里浆洗衣物的曾氏,转身进了房间。
曾氏停下手中捣衣的动作,盯着曾秀才的背影,回想起不久前春如说的那些话。
“您的才学并不弱于曾秀才,我家大人希望您能考虑去女子学堂将您一身所学教授出去,我此次来,不是为了邀请曾秀才,大人知道曾秀才的劣根性,一定不会答应,我主要是为您而来,您好好想想,学堂的大门会一直为您打开。”
曾氏的爹曾经是举人,屡次落第后。便在东风城办了一间私塾,因缘巧合成为曾秀才的夫子,当初见曾秀才考上秀才后,便将曾氏下嫁与曾秀才。
她爹在的时候,曾秀才对曾氏恭敬有余,然,一次雨夜夺走了她爹的命,自她爹去了以后,曾秀才对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冷嘲热讽,也不再用心钻研学问,而是与城中那些富绅厮混在一起。
家中那边薄弱的家底哪里禁得住曾秀才这般挥霍。
想到儿子,又想到未嫁人之前的生活。
曾氏的目光变的坚毅,她加快动作,将手中的活快速做完,等将衣物都晾晒好之后,曾秀才终于从房间出来。
“还不快点做饭,你要饿死我吗!”明明还不到饭点,曾秀才憋着一肚子的火,非要借题发挥。
曾氏不理,自顾自将手中的活收尾。
“你聋了吗?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曾秀才大怒,上前便朝曾氏抬手。
曾氏转身,手中的衣杵重重的敲打在曾秀才伸过来的手上。
“咯擦”一声,曾秀才捂住软下去的手哀嚎。
“贱人!你竟敢打我!”
曾氏面目表情的看着曾秀才这面目可憎的模样,心中那口郁气消散了几分,听见曾秀才骂人,曾氏举着手中的衣杵毫不留情的敲打在曾秀才身上。
“啊!贱人!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啊!我的手!”
“别打了!别打了!”
“救命啊,杀人了!”
曾秀才在地上翻滚,曾氏一棒接一棒打在曾秀才身上,邻居听见曾秀才的哭喊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细听一会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涌进曾家。
入眼的场景却令所有人呆愣在地。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好脾气,逢人便笑的曾氏吗?
见有人进来,曾秀才赶紧往人多的地方爬,曾氏也停手,气喘吁吁的盯着曾秀才,这具身体缺乏营养,稍微动作大一些就头晕目眩,她刚才也是撑着一股气跟曾秀才动手,好在曾秀才文弱,曾氏打起来不用费多大力气。
“你这贱妇,我要休了你!”见有人来,曾秀才也有了底气,邻居将他搀扶起来,他扶着腰,手指着曾氏。
“我已经向衙门递交了和离申请,按照官府新的规定,你需返还我所有嫁妆,从此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你是疯了,脑子不清楚了吧,衙门怎么可能会管你那点破事,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写休书,你净身出户!”面目狰狞的曾秀才令曾氏心中发冷。
她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身上那点体面也全靠自己维持,可这人偏偏是个狼心狗肺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