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 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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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正好，温柔地洒落在一条被秋色染尽的林间小道上。
道路两旁的红色枫叶树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小道装扮得绚烂而热烈。
阳光透过稀疏的枫叶，斑驳地投射在小径上，形成一片片金黄与火红交织的光影。
枫叶在秋风的轻抚下，缓缓飘落，如同红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终轻盈地落在小径上，铺就一条软绵绵的红毯。
每一步踏上去，都能感受到落叶特有的柔软与沙沙声。
顾宁安手捏着一片枫叶，眼神看向远方，缓步前行。
而在他的身侧，时雨同草精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心事，也是出奇的没有闹腾，静悄悄地跟着走......
于这方天地，镜之天道，乃是一条完整主天道，它维持着整片天地的运转，也其内的“灵食矿”得以依附现世，去汲取这方天地本不存在其余天道之力。
而那过去之力，于糅杂的灵食矿之中自然是存在的。
但数量是极其微小的。
而从林守旧所施展出的术法来看，他领悟到了，依照目前镜世中不可能领悟到的“过去之力”，并且从容施展了出来。
通俗点说，将过去之力比作一门学科，而在这镜世之中，这门学科最高上限只有加减法......可林守旧却通过这加减法领悟了“相对论”......
这般天地之别，很难用妖孽二字去形容......因为这是不符合正常悟道逻辑的。
当然，也不排除那极其微小的可能，便是林守旧当真是万古唯一的天纵之才，领悟能力通古博今，硬生生给悟出来了。
反之，若非上述可能，那大概率便是“转世大能”。
这“大能转世”纵然修为不在，记忆不在，但对道的感悟是消弭不掉的......
若是如此，能在这镜世重修一世的，恐怕也只有那白玉京中的六位司天了。
再造天地，以身入局，重修一世，探寻红尘......
这十六字连贯起来后，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故而，才会出现这方天地并非疯狂蚕食现世。
还有那林守旧，莫名的想要“探寻”人之秘的事情。
那或许便是某位对应的司天，姑且以过去之力，称其为过去司天，给重修一世的自己留下的提示。
有一就有二，六位司天眼看着“烬”被陨灭也没有出现，定然是有他们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而这事情，恐怕就是入此镜世重修......
既然如此，寻到了他们，恐怕轻易杀之，也容易形成连锁反应。
毕竟，重修的他们定然是留下了后手的，就像曾经的自己藏匿了一块“镜片”让他来到这方天地，让他在这方天地“不死”一般。
这六位司天能否寻到红尘气？
好像也没那么要紧？
想到这，顾宁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谢嬷嬷的那句话——“慢下些，慢些走，有时候能看得更清楚......”
我为凡俗，来此世，游红尘，撰道途，何须记挂那所谓司天？
他们要寻红尘，就寻他们的去！
念头通达后，顾宁安步子一顿，看向身侧时雨，笑问道：“一路走来，可想着停下歇歇？”
时雨犹豫道：“先生之意......”
顾宁安打断道：“全凭心意回应就是。”
“一路走来，是有些疲倦，累得紧。”
说到这，时雨叹息道：“可是又不敢停，明明已然收集了很多药种，合该找个地方多加培育，但又怕寻得不够......”
顾宁安笑道：“既然累，那便寻个地界，住上一阵，如何？”
时雨一愣：“好是好，可是先生不是要写游记......”
“游记？”顾宁安笑道：“谁言游记一定要走着写了？人生在世，何时不是游，何时不用身心去记？”
听到这，时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先生，那我们去哪儿？”
顾宁安道：“江南可想去？”
时雨道：“江南！”
“江南好啊！润！”
草精突然窜出来一句，吓得时雨一哆嗦，他瞥向对方，皱眉道：“润什么润，什么东西润？”
草精道：“突然润啊！烟雨江南，你没听说过？”
“听说过啊！”时雨道：“耳听不如面见，我当你去过呢。”
草精作抱手状：“白子，那是我二大爷的故乡，你说我去没去过？”
时雨惊讶道：“真去过啊，你到底去过多少地方！”
草精故作深沉，用混厚的声音回应道：“很多，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直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时雨搓了搓手臂道：“阿绿，别这么扯着嗓子说话，膈应人！”
草精道：“白子，我做不到。”
时雨皱眉道：“为何？”
草精贱兮兮的说道：“白子，我没嗓子啊......”
时雨：......
......
一晃两个月过去，转眼已至小寒时节。
虽无一张准确的堪舆图，但是有着麻雀指路，顾宁安一行人也是挑选出了一条最近的道路离开了冀州，来到了凉州地界。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扬州，那据麻雀勘查下来，那斜着穿过凉州就是最近的路线……
茂密的雪松林里，顾宁安一行人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脚印和一排深深的辙痕。
由于积雪颇深，这到处也都没了药材，时雨和草精寻药的计划也是暂且搁置。
或是因为太过无聊，加之天气又太冷的缘故。
草精也被冻得一副恹恹之色。
因此，它便是提出要不要边走边打雪仗，并且邀请了顾宁安他们。
顾宁安摇头拒绝，时雨倒是有些兴致接受了，麻雀始终对发呆以外的事情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架不住草精的碎碎念，便也是加入了战局。
雪仗刚一开始，时雨就弯下腰迅速捏了两个雪球，分别砸向了草精和麻雀。
结果毫无意外，都落空了。
这一草一雀的体型就小，更遑论后者移动速度极快，还是飞在天上的。
时雨加入这场战斗，就基本注定了他打不着人，一草一雀打他还极为方便。
这不，待他出手了这一下后，就再没了出手的机会……
草精往地上一扎根，草条分裂上百，每一根草条就是一只“手”！
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时雨亲身体验了什么是“万箭齐发”……
待时雨投降退出，这场战斗就成了一草一雀的对决。
草精的覆盖性攻击很是可怖，但架不住麻雀速度快。
后者只是一头扎进雪地里，在翅膀上沾上雪后，便化作一道流光突破了火力覆盖，给了草精一个嘴巴……
不服气的草精越战越勇，可架不住麻雀动作实在是太快。
于是，在挨了十几个嘴巴后，草精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