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愿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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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拿着一朵即将完成的纸花,神情带着诧异,“你怎么来了?”
南瑜看到他这样子就明白是金火故意带她来这儿,而且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而他现在的意思似乎也是不想让她来,“估计是金火他们怕你死在这儿没人知道,所以让我来了,不过我觉得我好像唐突了?”
刚受过伤就瞎折腾,他是嫌命太长了还是怎么着。
席墨泽闻言看出她似乎有想走之意,赶忙阻拦,“没.......你等一下。”
席墨泽快速将手里的那一朵纸花完成,将它插在旁边早已扎好的一大束花里,“本想找个时机再送给你的,如今你既然来了,那就现在给你吧。”
席墨泽说着向南瑜走来。
席墨泽一步一步走向南瑜,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他在她面前站定,“南瑜,对不起.......”
南瑜没想到又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话,但是接下来又听到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听到这句话,因为这句话代表着我对你所犯过的错,很多错误都无法弥补。”
“你是我世界里的一束光,我总想要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包括离开。”
南瑜忽然想到那次她让他滚,想起郁璟行说的话,他不想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哪怕是她不想见他。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就在意了这么久。
“我承认我有过怯懦,因为我不值得,也因为害怕,你本该是受尽万千宠爱的珍宝,却因为我的妄念让你遭受本不该遭受的。”
他对于陆家的人本没有多大的感觉,对于陆家老爷子陆家祭祖那天要把他的名字记到族谱上,要对所有人宣告他的身份时他也没有什么喜悦,可那次他唯一对老爷子提出的要求便是想要在那天也看到她。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看到他心里会多几分一直感受不到的喜悦。
陆家老爷子对他可能也是觉得多有亏欠,所以应允了。
可没想到陆家那天却遭遇了灭族之祸,还连累了她,那场爆炸不是他造成的,可是南瑜却是因为他才去的,他被抓到恶神岛看见她的时候,庆幸她活着,可是那庆幸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恶神岛的恐怖对于当时年幼的她来说何尝不比爆炸更加残酷。
自重逢以来,他无数次担心她会记起来什么,害怕她因为当年唐姝家的事而让他离开,经历过无数次的挣扎,他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很没底,她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性子倔强。
但是在她问他喜不喜欢她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她想,既然她想他陪着她,那就如她所愿,亦如曾经的诺言。
可是知道她是南宫慕瑾后,他陷入了另一种的纠结,唐姝家的那件事和这件事不一样,因为他知道她的家人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害怕。
父亲说过南宫慕瑾本该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却因为陆家让其陷入生离之苦,他曾觉得分离对于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生活在世家之中,何尝不是痛苦。
如日中天的陆家被人忌惮,全族覆灭,那么牵系着几大家族的南宫慕瑾怎么会独善其身呢,若是恶神岛想要掌控郁家和慕家,南宫慕瑾是最好的筹码,因为她还是南宫家的继承人。
可是当他知道她就是南瑜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她在南家并不开心,也并不快乐,也不是没有危险。
对于她来说,她不怕危险,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要她做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家人。
所以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她会怪他。
可如今他忽然想通了,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但那错不应该由她来承担,也不该由他来替她做选择,他不忍。
她向他走来,他却退缩了,他不该退缩,他不该在她坚定地选择他的时候而逃避。
“南瑜,我承认我对你有愧疚,但我对你的好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喜欢,因为爱。”
他若是只对一个人愧疚,会弥补,但不会害怕,因为他不在意那个人是否会怪他。
可南瑜不一样,因为在意,所以胆怯。
南瑜眼睑颤了颤,她低头看着席墨泽怀里那一大束花,山茶与薄荷,与墙上不同的是,那些都是一个人亲手叠的纸花。
“我把山茶花赠与你,是想你能够得到足够的耐心可偏爱,却忘了你最想要的,我知道你想要的是我独一无二的爱,我想告诉你,我很愿意给。”
“我叠纸花是为你所学,只给你叠,这满园的花朵也是为你所种,也只给你一人,这里的星河也是为你所设,我知道你不想听对不起,那我以后都不说了好吗?不再给自己说这句话的机会,不再愧对你。”
“南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南瑜望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惊诧了许久,许久才道:“若是我不愿呢?”
席墨泽的眼睛黯淡了一瞬,原本有些紧张的手不再紧张了,他笑道:“那我一直追你。”
这次换他一直向她走。
“可是你也说过再找我一次就是狗。”
席墨泽:“我早就变成了狗。”
南瑜望向旁边的画,这三年里,除去慕璟渊刚对她催眠的那段时间里,到她第一次梦到那一双眼睛,再到如今,她始终记不起来他是谁。
就像现在,她也记不起来墨白当初的样子,只有在模糊记忆中的零碎片段,她只是知道这个人于她的意义。
可她时常又想,他如果真的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她为什么会忘了,为什么她把催眠术学得再精,也记不起来,而他为什么又不来找她?
所以她时常抗拒,时常又渴望这些记忆,可如今她发现这人和她一样,也陷入在回忆中。
这些画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的看着她画的,其他的都是他凭借记忆画的,因为凭借记忆画的没有真实的背景。
如同她画的那一双又一双的眼睛。
她因为失去了对墨白的记忆,在寻找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太痛苦,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可是于席墨泽来说却并不好。
她或许是幸运的,分离之苦她尝过,尤其是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儿,却找不了,甚至经常陷入死循环中。
她一直觉得席墨泽对她没有那么想念,因为从重逢以来,他从未主动提过以前,可是她从这些画里感受到了纠结。
他知道她在哪儿,只是不敢。
一个记得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想要见的人在哪儿却不能去找的痛苦她懂,比她不记得他,漫无目的地去找要痛苦很多很多。
她一直觉得席墨泽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一次次远离她,她不理解。
只是在那天坐直升机来的时候,她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如果没有她,席墨泽是不是就不会惹上这样的事。
她居然也会害怕,那种害怕是在她一次次受体内药物折磨,濒临崩溃的边缘时都没有感受到,在一次次被人拿枪指着、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没有的。
南瑜望着眼前的人,想起他刚刚走来的样子,想到了一句话,“望可望之事,待可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