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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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座古朴的宅子遗世而独立地静静在山边矗立着，突然，一只苍鹰盘旋后直直往院中冲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稳稳落在一位青年的手臂上。
青年从苍鹰脚上取下一物，立即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几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形似沙盘的物体，一名娇俏的女子正在认真对着众人比划着解释着什么。
“大少爷，二少爷的信到了。”石猛将手中的小皮囊递了出去。
晏朝的目光从沙盘中收回，接过皮囊打开，抽出里面的信件，快速扫描了几眼，眸色微动。
泠然蹲在地上看着沙盘，仔细想着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内容，好久没等到有人说话，抬头望向晏朝：“晏将军和晏成还好吗？”
“他们没事。”晏朝的目光却是投向了一旁的戎臻。“你恐怕不能回京了。”
“为何？”妖孽的眸子带着了然和一丝怒意。
“父亲见到了圣上，但是不是在宫里。”
“怎讲？”戎臻有丝错愕。
“和你一样，发现异样，临时逃出了皇宫，现下在我父亲护送下往晋中王家而去。”
什么？皇帝老儿也逃出来了？那现在宫里宝座上坐的是谁？难道也是假的？狸猫换太子？不不不，那是换天子了。泠然心里讶异，也不敢说话，偷偷瞟了一眼妖孽。
戎臻的脸色没有变，眸色却加深了，周身的气息仿佛掀起了一股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泠然低头，这种改朝换代的政治斗争她一点儿都不清楚，也不想掺和，她能做的就是帮忙找到宝藏。她的目光转回沙盘……
前两日实在无聊，她也不想一直和晏朝腻在房间，一来这位食髓知味的夫君有点不懂节制，二来她也不想面对众人了然的目光，实在是有点尴尬。
地图就成了最好的借口。她仔细研究了地图，结合自己有限却很琐粹庞杂的知识点，她发动戎臻手下的几人做了个类似沙盘的东西，将地图核心部分的地理特征一一解释给戎臻和晏朝听。
“那京城里岂不是一帮冒牌货？我们打回去，杀干净。”谢今恨恨说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
“背后之人甚是厉害，不知不觉就替换了朝堂里大部分人。现在杀回去恐怕只是自投罗网。”
“那也不能现在这样，任由假货横行朝堂，岂不是祸国殃民？”
泠然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蹲在一边努力，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并非不想加入，实在无力给意见，现在明摆着就是团灭了，还能怎样，就是要想法子打回去，还得先筹措军饷不是。
随着气氛越来越压抑，泠然觉得自己的腿也越来越酸，她忍不住偷偷膝盖着地，慢慢往门口移去……
于是讨论中的众人惊讶地看着一个身形略显笨拙的女子自欺欺人地往外挪动……
“你去哪里？”戎臻没好气地开口。泠然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屏着呼吸在往外跪走，一步……两步……快到了，快出去了。
突然，泠然感觉身体一轻，接着人的视线范围就变了，耳边传来一个略带笑意又无奈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泠然这才抬头，发现屋子里的讨论声停了，大家都面带惊讶地看着自己。
“呃……我看你们讨论正事，我想回避一下来着。”
“我们讨论的事不需要你回避。”晏朝近在耳边的声音总让她感觉酥酥的麻麻的。
“嗯，好吧，我听着，你们继续。”泠然也不多解释，就靠在晏朝身上，大方揉着自己的腿，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戎臻看着她对晏朝毫不掩饰的信任和亲昵，脸色不快，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再开口。
“主子，我们是先回京城还是先去晋中与圣上汇合？”谢今问道。
“你说呢？”戎臻把问题转到了泠然这里，一双异色的眸子盯着泠然。
“我？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听你的。”泠然腹诽，这里你最大。她的回答莫名让戎臻心情好了一点，但是想到京城的局势，戎臻的脸又黑了下去。
泠然见状，便说道：“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吧。我听安排。只要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可以了。”说罢，她感觉脚麻也缓解了，便对晏朝微微笑了一下，就走出了大厅。
留下面色凝重的几人在厅里讨论起来……
泠然走到屋外，看着阴沉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厚厚的云层仿佛随时会携裹着雪团砸下来一样。看久了不禁让人生出几分压抑和沉重。
“青霜主……”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虎？”泠然回过神，“最近大雪封路，没法出发，你只能耐心等了。”
“嗯，我知道的。”墨虎已经从疯狂的找哥哥状态中恢复过来，主要是何悄几人的言语让他知道哥哥应该还活着，只要人活着，他就有希望找到哥哥。
“你哥哥身手很好吗？”
“嗯，我哥哥是墨家拳最好的传人。他十五岁就通过族里的考验，然后就拿着举荐信从军了，一路立功，一直都有封赏寄回家，还跟我说，等我通过族里的考验后就让我去找他。谁知等我通过了考验，他却联系不上了，后来，后来突然收到府衙的文书，说他阵亡了。”墨虎一提到他优秀的大哥就刹不住车了。
“那你为何坚持你哥哥还活着呢？”泠然好奇。
“我哥那么厉害，一定不会那么早就……”墨虎涨红了脸，“而且扶乩的结果也显示我哥还活着。”
扶乩很准吗？不就是请笔仙吗？封建迷信也不可尽信嘛。泠然心里质疑，但是也没有说出口，她不想打击这个少年。但是少年看到她的神色知道她不信，又急急补充道：
“而且，何大哥和我说过，他最后一次见到我大哥是在年初，可我们收到府衙的文书是在去年冬天，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泠然点头表示赞成，这个论据比扶乩更有说服力。“那你就跟着他们吧，只要你大哥还活着，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泠然说完，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往自己房间走去。留下墨虎一人在回味最后几个字“一定能找到！”青霜主说了，一定会找到。少年顿时激动得深深呼吸了几口。
没一会儿，有人在院门口喊他：“墨虎，过来，再跟我比划几招。”他开心地跑了过去，“好的，何大哥。”
“你怎么这么开心？见到那谁了？”
“青霜主？见到了，她说我跟着你们就能找到大哥了。”
何悄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决定不打压这孩子的期望，既然泠然这么说来，就姑且信她吧。
“行，那你好好练，等见着你大哥了，让他随你来给师父我磕头。”何悄不怀好意地摸着眉间的疤痕说道。
“何大哥，我没拜你为师。”
“虽然没有拜师，但是我已经将你视为徒弟，日日悉心指导，见了你大哥你可别耍赖啊。”何悄说着，手上就送出去一招，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较量，一旁手头没有事情的人渐渐围了上来，大厅内外的气氛俨然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