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两种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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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通，你有没有感觉手脚有点僵僵的？”半夜，齐远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到齐通床边推了推他，黑暗中感觉手感怪怪的，一时也没想明白，见齐通没搭理他，又去另一张床上：“哎，齐逸，你睡了没有？我感觉手脚有点僵，你起来帮我看看。”
黑暗中的齐逸翻了个身坐起来，接着去点了灯，灯光一亮，两人皆是一惊，刚要叫出声，又急急住嘴，灯光下两只猴子般的生物相互对视，一开始只是震惊于对方的模样，后来在对方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怪异模样。
原本五官分明的清秀脸庞此刻已然变形，脸颊两边生出棕色的绒毛，鼻子微陷，口唇凸起，耳朵外扩且耳后长出了白色的毛发。
两猴人惊恐地扑向镜子，反复确认了很久，又看向屋中正在呼呼大睡的……第三只猴人。
半夜，三只猴人翻进了另一间同门休息的屋子，惊醒了另外三只猴人……
第二天清晨，六人将自己包裹严实后准备偷偷离开，一打开房门却看到匆匆赶来的卓朗和杨恭一行人。
“小友，你们可好？”
“卓爷爷你们这是……？”
杨恭也不多话，扯过身边一个半大孩子身形包着围巾的人，当着几人的面扯下他的围巾，赫然一张白耳猿猴脸。
“这……是杨直？”五官还是能认出这是这几天陪他们在村中游访，带他们各种吃吃喝喝的杨直——杨恭老先生的远房侄孙儿。
“杨直说昨天带你们偷偷去了桃花林的隐泉？”
“呃……我们就是好奇桃花饮为何会有独特的气味，便央求杨直带我们去看看……”
“然后，你们碰上了长右，还偷吃了他们吃剩的果子。”
“呃……长右？”
“便是你们现在的模样，白耳猿猴！”卓朗在一边痛心疾首的说道。
齐通几人大惊，也不再扭捏掩饰，拿下围巾面罩：“卓爷爷，这是什么果子？为何会将人的样貌变成猿猴相？可有解药？”
杨恭和卓朗只一味叹气，数落他们怎可如此恣意妄为，痛心疾首之余才说尽力帮忙找解药，杨恭借口自己侄孙儿和齐通等人一个症状，便留他们在杨府住下。
期间，有人提议要不要回齐云山求救，但想想出发前的豪言壮语，还有现在的模样，几人还是犹豫了。
……
“那你们又为何会出现在苍耳山？”齐逍身后的齐恒问道。
齐通几人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齐远说道：“我们开始以为卓朗和杨恭是真心在为我们寻找解药，可是后来发现，他们迟迟没有进展，杨直也没了踪迹，而且……”
正说着，齐远开始抽搐起来，其余几人没有上前搀扶，反而露出了恐慌害怕的神情，这让齐恒很是生气，刚要出言斥责，没想到齐通……齐逸……接着，所有人开始抽搐，没多久四肢扭曲，眼神涣散，涕泪齐下，形状甚是恐怖。
齐逍和齐恒顾不上其他，赶紧将他们一一固定住，唯恐他们误伤了自己和同伴，再给他们服下一些静心凝神的解毒丸，在旁运功辅助，一个时辰后齐通几人方才转好，又休息了三刻，神志才完全清醒。
“师叔祖，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在济村那几日，卓朗在我们的饮食中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开始时每隔几日不喝他们给的酒便会乏力，后来便会痛苦难耐，如万蚁噬身，万箭穿心般痛苦难耐，发作时卓朗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肯答应。”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背叛山门了？”齐恒气愤道。
“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没脸回去……”
“没有？那齐泠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们从密道回去带走她的吗？”
“卓朗说晏家杀了齐渊师叔和卓姨，还囚禁了齐泠，他只是想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只要我们把齐泠带出来，他就给我们多一点药酒。”
“他都给你们下毒了，你们还信他？”
“他带我们去齐师叔家看过，只有齐泠一人被关在那里，我们看到晏家的人在虐待齐泠……”
齐逍心里叹了口气，家族的大事没有让年轻的孩子们知道，反倒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而且，”齐通又小心翼翼开口，“卓朗说给我们下毒酒就是为了接回齐泠，本想接回齐泠后就给我们解药，谁知我们却中了白耳猿猴的毒，原先那解毒酒的药就不灵了，只能延缓毒性发作的时间，要等解了白耳猿猴的毒恢复了人样，毒酒的毒才能解。”
齐逍继续叹气，这几个涉世不深的傻孩子还是被骗的团团转啊，这两个毒分明就是同一伙人下的。虽然这人变猴着实有点蹊跷……
看着齐逍没说话，齐逸补充：“我们没有做坏事，把齐泠带出齐云山后就到了苍耳山，卓朗定期会给我们送解药酒送吃的。”
“哼，没做坏事？那为何会在山里攻击进山的人？”
“呃……我们，我们只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卓朗说晏家在到处寻找齐泠，只要齐泠不出事，他就保证我们的药酒不断，还帮我们找解开猿猴毒的法子……”
“齐云山的学堂是要好好整改一下了，怎么会教出你们这帮愚蠢的小子。”齐逍低低叹道，然后正色对几人说：“随我回山，先解毒。”
齐通几人面面相觑，这就不追究了吗？但是师叔祖既然说先解毒，那就说明还有救，天知道他们有多痛恨现在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还有刚才毒酒发作时万箭穿心的感觉，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只要能给他们解毒成功，他们怎么都愿意，哪怕在山门跪个几天几夜都行。
第二天午饭后，泠然见到了带着几个猴孙赶来的齐逍，一时间，她有点恍惚：猴子成精了？居然还穿着人的衣裳，还……还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泠然肯定自己没眼花，下意识往晏朝几人身后靠去。
齐恒见状开口道：“师妹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再伤害到你。”
一个“再”字让晏朝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如箭般的目光射向几只猴子，这几只猴子怎么看都很诡异。
“齐先生，这几只猴子……”泠然小心翼翼开口，刚说了一半，她发现猴子的脸垮了下去，好像快哭了。
“齐泠，我是齐通，你还记得我吗？”
“还有我，齐远，我们把你带出了齐云山，你……你还好吧？”声音逐渐降低，尤其是接收到来自晏家兄弟杀气腾腾的眼神后，几人瑟缩地往齐恒身后躲去。
泠然震惊又好奇的看向几只会说人话的“猴子”，她有印象，最后的确是两只猴子把她搬进了另一个房间，再带进一条密道，“你们，是人还是猴？还是猴子修炼得道了……？”
“噗！”晏珅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猴子修炼得道？他们是人，齐家弟子，但是，齐通，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后面一句，他转向几人正色问道。
齐通几人偷偷望向齐逍，齐逍冷着脸：“自己做的蠢事自己说。”
几人只好将事情经过又简单描述了一遍。听完，泠然有点惊讶，这世界还有能把人变成动物模样的毒药，着实有点神奇。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相对应的药物，如果有的话，她想试试变成一条鱼，美人鱼，能自由自在遨游在广阔的的水域，作为游泳废渣想想就很惬意啊……
见泠然一直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晏朝开口问道：“齐先生，那我们后面如何安排？”
“我们尽快赶回齐云山，不论是齐通他们的毒，还是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得回去一趟。”
“好。那我们连夜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齐逍不语，点头赞同，便转身往屋外走去。齐通几人却没动，表情开始扭曲，四肢开始抽搐……等齐逍发现异常，再次回来时，齐远已经倒在地上开始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