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见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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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带着他们穿过花海，往一处近乎垂直的崖壁走去。泠然见状不妙，不会又要攀岩爬坡吧。果然，在崖壁站定，齐天转身说道，“我这里出入是最不方便的，所以要劳烦你们辛苦一下了。”
晏朝见状忙开口说：“不妨，我们能上去，只是泠然在山里折腾了好久，未曾好好休息用餐，齐叔你这里可有伤药和干粮，等泠然上了药吃点东西，我们再来爬坡可好？”
齐天一愣，随即说：“是我考虑不周了，侄女，对不起了，你们先随我去木屋休息梳洗一番吧。”说罢，领了三人又折返回木屋。取来伤药干粮，齐天退出屋子，自己往崖壁走去，施展功力，几个借力，整个人轻盈地窜上崖顶，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山的深处走去。
三人进到木屋里，晏朝和王梦白合力给泠然准备了一大盆洗漱的热水，然后两人拿了齐天给他们准备的衣服到屋外快速冲了冷水澡，便坐在屋外等泠然。听着里面传来的清洗声，以及断断续续吸气喊疼的声音，王梦白有点尴尬地站起身说：“我去周围看看。”便匆匆跑进了花海。
晏朝见王梦白走开，又听里面泠然呜呜咽咽地喊疼，也坐不住了，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说：“泠然，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不要！你别进来。”泠然急急喊道，开玩笑，虽然她主动表白了，但是还没豪放到如此程度，男女暂时还是授受不亲的。
“好，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晏朝不放心地说，想象到里面的光景，他强迫自己坐回去，欣赏花海。但双耳却是竖得直直的，房间里女子的呼吸也听得清清楚楚。
泠然咬着牙洗去一身的灰尘泥土，又给自己身上各处伤口胡乱涂了药，之所以是胡乱，是因为背后有好多小伤口她够不到，只能凭感觉差不多点到即止。好不容易上好药，她对着破布一样的衣服发了愁，这怎么穿，齐天这里没有女装，所以也没有给她拿衣服。她从自己的衣服挑出贴身的没有破的内衣擦拭后穿上，再把晏朝的衣服披在外面，绑了半天，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不妥后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晏朝放大的脸就出现在眼前，泠然低低笑了一下，晏朝贴近她，顺势搂住她的腰，往屋里走了一步。“现在伤口还疼吗？”
“敷了药好多了，刚碰热水的时候很疼。”
“我听见了，差点想冲进来看看。”
泠然低低地笑，顺势搂住晏朝的脖子，“还好你没有进来。终于安全了，没想到用这种方式到了齐云山。”
“是啊，你受苦了，我差点没保护好你。”
“你把我保护得很好，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在山洞里吓死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情人间的腻歪。渐渐，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好久，晏朝才一脸不舍地从花瓣似的甜蜜中移开，“你再歇息一会儿，等齐叔来了会带我们去见家主。”
泠然从迷离的神色中缓过来，在晏朝怀里点点头，“好，那你和梦白呢？
“我们在屋外。”
泠然回头看看只有一榻一桌一椅的房间，的确不适合三人挤在一间屋子，也不再坚持，送走晏朝，关上门，躺倒便沉沉睡了过去。
退到屋外的晏朝，迎上王梦白略受打击的目光，也不说话，只自顾坐下闭目养神。王梦白满腔情绪无处发泄，也知道没法发泄，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和立场，只好坐下望着花海发呆。
泠然满足地补了一觉，醒来后有点不知何时何地的感觉。她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也正要敲门的姿势，一开门，双方都愣了一下。
门外一个白衣少女，十三四岁光景，苹果脸，眉眼弯弯，仿佛一直带着笑意，她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愣了一愣，马上嘴角一扬，眼睛完成一道新月，甜甜地说道：“姐姐，你醒啦。晏哥哥让我给你拿衣服过来。”说着把手上的包袱递了过来。
泠然接过包袱，微微倾身行了个小礼，说：“谢谢。和我一起来的两个人在哪里？”
少女回答说：“一个和齐大叔先回了山上，还有一个和晏哥哥在外面说话。”
泠然不解，她口中的晏哥哥难道不是晏朝？
“你的晏哥哥叫什么名字？”
“晏珅，姐姐你可是晏哥哥的朋友？”少女故作好奇，实则有点紧张地问道。
泠然被这少女心思逗乐了，这萌动的青春真有趣，她摇头说：“我不认识你的晏哥哥，但是和你晏哥哥说话的那个人是他的旧识，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难怪晏哥哥一听齐大叔说来人了就很激动，要不是昨晚天色已晚，他昨天就要过来了。”
“什么，昨天？我居然一觉睡了那么久？”泠然惊讶，看来身体是太累了，一放松下来便自动补充睡眠，不睡饱不醒来。
“是啊，我们一早就来了，晏哥哥他们出去说话了，让我在这里等你，我等得好无聊，才想过来轻轻地敲敲门。”说到后面，少女有点心虚，对着泠然讨好地笑了笑。
泠然好喜欢这小姑娘的笑容，纯净自然甜美，“我叫齐泠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小果。”
“小果，谢谢你拿衣服过来，我换好衣服与你一同去找你的晏哥哥好吗？”
齐小果听到“你的晏哥哥”便眉开眼笑地点头说好，泠然一脸好笑地关上门进屋换衣服。小果依旧退回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有点无聊地把脑袋靠在一侧栏杆上：“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不能和晏哥哥玩一会儿，真亏！”然后眼光逐渐涣散，人也定住不动了。
“小果，你在干嘛？”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小果猛地站了起来，“我在等姐姐换好衣服去找你们。”
晏朝和晏珅在小果面前站定，晏朝和小果互相打量了一下。小果有点害怕地往晏珅身边靠了一步。晏珅拍了拍她的脑袋，有地无奈地说：“小果，路上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又走神了是不是？”
小果心虚地缩了缩肩膀：“没有啊，我认真听了，都记住了。”
“哦，那你说说你跟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嗯，跟晏哥哥来这里玩……呃，拿衣服给姐姐。”
“这姐姐是谁呢？”
“是……是齐姐姐……”小果有点底气不足。
“那么齐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呃……”
“那齐姐姐和谁一起来的呢？”
“呃……齐姐姐和朋友一起来的。”
一问三不知的小果把晏朝逗乐了，晏珅也摇摇头，对晏朝说道：“大哥，这就是小果，齐家小辈中对法术悟性极高的一个。”说完，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就是经常走神，所以常常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也记不住人。”
晏朝有点惊讶，没想到如此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居然法术极高。晏珅看大哥的神情，知道他大哥是理解错了，又补充了一句：“悟性高，但是法术还不高。”
小果听到这句话，不高兴了，“悟性高，法术就会高，晏哥哥，你不要瞎说。”
晏朝二人失笑，也不多说。望向屋门，二人皆已听到走向房门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身白色女装的泠然出现在门口，见到三人略略屈身示意后站定，等着晏朝介绍。
晏朝很自然地走过去与泠然并排，介绍道：“小果，你认识了，这就是晏珅，我四弟。”又对晏珅说道：“她就是齐泠然，来龙去脉你也清楚了。”
泠然看向晏珅，与晏朝相似的身形，高大魁梧，五官很相似，不同的则是前面三位兄长显得神情冷酷，举止沉稳，晏珅则看上去年轻随意了许多，尤其是那双眼睛，居然和小果有点像，略有弧度，常年带着几分笑意。此时晏珅也笑眯眯地看向泠然：“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你好，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出名了。”泠然也大大方方笑着回了一句。
只有齐小果，这一瞬间的功夫，心思又飘了出去，定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晏珅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齐小果的脑袋，说：“走，我们带你齐姐姐去见家主，然后我带你去书院玩。”小果立马欢呼着往回路走去。
晏珅带着二人跟在后面，说道：“我们先去见家主和长老，然后我再带你们去山上逛逛。”
“好，先谈正事。”
泠然没发表意见，反正现在安全了，后面就听安排，她赶紧学了法术解开佩剑的秘密，她就能全身而退了，希望一切顺利，被当目标的感觉真差。
三人来到昨晚那堵近乎垂直的崖壁，齐小果已经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离地三四米的地方，只是这姿势极其不美观，泠然想到待会儿自己的姿势可能也类似，就有点窘迫，向晏朝投去求救的眼神，不知道这人肉交通工具能否接收到她的信号。
晏珅看着小果，扶额叹了口气，单脚往岩壁蹬了一下，身形便直往上窜，经过小果身边时，顺手拎了她一把，速度不减提着她往上掠去，隔一段距离后，手脚又在岩壁上借了把力继续往上窜，几次借力后，两人就到了崖顶。
泠然见状，对晏朝说道：“你弟弟的身手真好。”然后眨眨眼说：“你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更好，带我上去吧，大侠！”
晏朝很喜欢看这样俏皮的泠然，笑着说：“好的，你怎么谢我呢？还是以身相许吗？”
“已经许过了，一身许不了那么多次。”泠然笑着说完主动抱住了晏朝的腰身，晏朝也不说话，唇角微翘，展臂搂紧她的腰，一个纵身往上升去，几个点地，轻松到了顶部。
“齐家的法术难学还是你们晏家的功夫难学？”上来后泠然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当然是晏哥哥家的功夫难学，我怎么都学不会，齐家的法术可一点都不难。”小果抢着回答。
想来也是，晏珅爱逛，来了齐云山除了和家主商量要事，别的时候就爱到处逛，带着书院里的小辈发现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只是这些地方都不太容易到达，她经常被晏珅拎着飞来跃去的。虽然一度让晏珅教她点拳脚功夫，但枯燥的基本功每每都成功让她走神到太虚幻境迟迟回不来。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
晏珅若有所思地看着晏朝还未从泠然腰间松开的左手，又见泠然放松地靠在晏朝胸口，神情自然。他仿佛知道了点什么，对着晏朝坏坏地说：“大哥，难怪你这次要坚持护送泠然来这里，还把萧平远都带上了，某人总算开窍了啊。”
晏朝面对弟弟的调侃，也不否认，只说了一句：“我会向父亲修书禀明。你就不要操心了。平远与我们在山里走散了，我们要安排人过去找他们。”
“好，石扬已经到了几天，我待会儿让他带人去西源山走一趟。”
晏珅说完看向泠然，与泠然坦率大方地眼神相接，这女子原先暴虐阴森的眼中只有平静坦然，他心里有几分疑问，但很快按下不表，带二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去。
小路尽头是石砖砌成的大路，将分散在山间的亭台屋宇串联成一个整体，往来弟子也多了起来，个个身着白衣，神态谦逊平和，见到晏珅等人也都微微颔首行礼，其中一人认出小果，喊道：“小果，你师父在找你呢，快回书院去。”
小果不开心地应了一声，对晏珅说道：“我去找师父，待会儿再来找你玩，你别走远。”说完往一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