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再生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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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人意识到泠然会有这样的动作，严格说来，没有人认为泠然会武，所以等感知到剑气的强大威力时，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已经倒地，戎扬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迅速将轮椅往后拉，但是也为时已晚，坐着的戎扬从肩膀到下腹被划了一道口子，其他人反应过来后急急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躲过了紧随其后的另一波剑气。
挥出两剑后，泠然没有迟疑，往侧面跑去。院门处不知是否还有戎扬带来的人，那就先迂回一下，庭院够大，院落够深，三更半夜藏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藏起来好像还是有点难度，因为两招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她一路跌跌撞撞在茂密的草木中穿行，试图找一个安全隐秘的角落，但是身后的脚步声提醒着她，她被牢牢盯住了。
假山，对，这院落是江南风格，她记得附近时有个假山，下悬空，通池塘，池塘应是与护城河相连。她努力加快步伐，稳住呼吸，往记忆中的假山方向跑去。
看到假山的第一秒，泠然迟疑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身后的脚步让她在下一秒冲进了黑黝黝的山洞。
那一刻，她确定自己还是怕黑的。比黑暗更让她害怕的是，洞里有人。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出去是戎扬那条毒蛇，里面是未知的鳄鱼。手中青霜的剑气早已散去，且不说这里空间狭小，无法挥剑，她也没有能力在短时间里再次聚集起那么大的力量了。
“那女人是往这里来的，仔细找！”
假山附近好几人展开了搜索。洞里的被凝视感也丝毫没有减弱，泠然大脑飞速转啊转，然后宣告宕机。无解，听天由命吧。
大脑很快重启，她开始盘算起出去正面硬杠戎扬那帮人会有多大胜算。
“那里！快！”头上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人声居然……往远处去了。
洞里安静如常，只除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呼吸声。泠然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但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是那么明显。
黑暗中的人没有动静，但泠然知道他就在那里，看着自己。
好一会儿，泠然低声说道：“多谢阁下。我就不打扰了。”说罢扭头就往外探去。
下一瞬间，手腕被牢牢握住。
咽下嘴边的惊呼，她回头：“阁下还有什么事？”这人三更半夜躲在山洞里，想来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追拿的对象，你拿我做人质也跑不出去的，咱俩得分头跑才有希望跑出去。”
手腕上的力量没有松开，但是对方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仿佛在思考什么。
泠然趁热打铁：“我出去保证不连累你，不会提及你的任何信息。咱们赶紧分头跑。”
“你……到底想干嘛？”泠然很不喜欢手腕上的有力的抓握。
想干嘛呢？元朗也在想这个问题。傍晚时分，接到撤掉院子护卫的命令时，他就知道圣上做出了选择，但是他很不理解圣上的选择，看着戎扬得意的笑容，他心里下了几分决断。
于是，在撤掉护卫的同时，他留下了两个特别的人，分别在院子两侧待命，他暗中盯着戎扬，见他半夜有所行动，便先一步进入小院，在他想要出手相帮的前一秒，泠然的剑气先一步袭击成功，于是他暂时潜入假山中，想观察一番后再做定夺。
泠然的剑气让他大为震惊，手中无剑却剑气逼人，当场斩杀了两人，伤了数人，可是没想到紧接着，这女子老虎变猫，英气全无，落跑得毫无形象，让他的震惊变成了错愕。
在山洞里，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他清楚地看到泠然脸上的惊讶、害怕和纠结……但是很快这些情绪被整理好，她的脸色平静而坚定。
“跟我走。”元朗终究开了口。
“元统领？你怎么在这里？”
“走吧。小心脚下。”
泠然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人刚才没有交出自己，说明他对戎扬的做法不认同，至于他是真的帮助自己，还是奉戎盛的命令在此截胡，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但是，我看不见路。”这是大实话，这假山里面着实黑得很，她只凭着一腔热血往里跑，进来后就摸索着石壁往空处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连元朗，也是听声辨位。
等等，听声，会不会又是圈套？这里应该也有善于模仿他人声音的口技高手。
思及此，泠然伸出左手，沿着握住自己右手的那只胳膊一路往上摸去。
很快，左手也被牢牢握住。
“你做什么？”元朗的声音有一丝怒意和……惊讶。
“我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元朗。”
“哼！还没人能冒充我。你想怎么确认？你摸得出什么？”
“呃……”泠然语塞，但是很快左手被放开。她没有放下手，反而继续往上探去，微微扎手的胡渣，往后，是耳朵，耳后的皮肤略有粗糙的颗粒感，应该是蛇毒留下的疤痕。
往下是脖子，对方没有设防，如果她手劲够大，是不是就能……泠然思绪开起了小差，左手从元朗的颈间划过。
“确认好了？”
“嗯。得罪了。”泠然迅速收回手。最后的那抹触觉好像有点烫手。
“哼。”
“走吧。”泠然小声催促。
猛然腰间被手掌扣住，她没来得及质问，身体开始快速移动了起来。她只能在黑暗里徒劳地睁大双眼，除了感受呼呼的凉风扑面而来，她依旧看不清任何东西。
假山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大很多，在几次转弯下降以后，两人在一条泛着微光的地下河边停下。
元朗松开她，后退两步，看向河面。
“这里……通往潜龙河？”泠然小心翼翼求证。
“你应该不陌生，毕竟这水路你前不久刚走过。”
“你们的都城设计很别出心裁，处处留有退路。”泠然觉得自己和这条水路颇有缘分，隔三差五逃亡时就要走一遍，只是这次没有石涛撑船来接她了。
“我们要离开都城吗？”
“我不能让你离开都城，只能保你暂时平安。你且在此处稍等两天。”
“此处？”泠然看着四周的石壁和宽敞的水道，没遮没掩，没吃没喝，就是解决三急都会有呼呼的凉风穿堂过。
但是危难之际，就不能挑剔这些了，“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大不了席地而坐，找青霜修炼两天，饿不死。
“你伤了戎扬？”元朗突然问道。
“是。他离我不远，应该是被剑气伤到腹部了。”
“好，那就是变数了，你且在这里耐心等候，我去去就回。”
“嗯。好。”泠然配合地点头。
元朗见状，走近她，细细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什么，最后一把搂住她，一个足点地往地下河对岸跃去，只见石壁急速逼近，泠然紧张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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