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究竟是不是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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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音被扇懵了，愣愣地望着姜九尧，许久之后，才抬手捂着脸，不敢置信道：“尧哥哥，澜音是哪里做错了吗？”
“你不知道吗？”姜九尧满面怒容，使劲往她脸上甩去一封信。
沈澜音心里立马咯噔一下，但面上仍装茫然模样，“这是什么？”
见沈澜音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姜九尧心力交瘁地看着她，“不必再装了，即便上面不是你常写的字体，但你兴许从来没想过这封信会到我的手上，所以没注意到那个音字的写法。这天底下，像你那么写音字的，我还没见过另一个。”
沈澜音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写音字了吗？
好像是写了。
可方慕灵为何要把这封信交给姜九尧？她难道不想除掉云晚缨吗？
“尧哥哥，你听我说，我只是想为你分忧。”沈澜音倒是快速地想到了理由，“你不是不想娶方慕灵吗？我用这个办法，并非真的想让她对王妃不利，只是给你一个不用娶她的理由而已。到时，别人知道方慕灵歹毒到要杀死王妃，肯定也会同情你，即便你不娶她，也不会再有人骂你不负责任。”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姜九尧气极，没想到为了脱罪，她都学会了胡说八道。
印象中，她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是绾绾。
是绾绾不会是这样。
一时间，姜九尧心中对沈澜音的怀疑达到了一个顶峰。
“你究竟是不是绾绾？”
姜九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在看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后，心一瞬间凉到极点。
“尧哥哥，我当然是绾绾啊。”沈澜音只是慌了一瞬，就镇定了下来。
如今姜九尧对她已不像从前那般宠爱，她又做错了事情，绝不能再失去绾绾这个保护伞。
只要他还当自己是绾绾，就算她把天捅破了，他也会护着她。
姜九尧已经不再相信她，但她既然知道当年绾绾对他说过的一些话，必定曾跟绾绾接触过。
念及此，姜九尧卸下身上怒气，“方慕灵既然把信交给我，说不准已经知道是你给她写的，以免她拿此事做文章，你先出城避一避。等风头过去，我再接你回来。”
沈澜音并不想走，但姜九尧说的也对，她思来想去，只好同意。
姜九尧立刻派人护送沈澜音出城。
等沈澜音一走，姜九尧便唤来青枫，“去查一查沈姨娘四年前接触过什么人，一个都不要错过！”
“是。”
青枫走后，姜九尧抬头望天，对找到绾绾势在必得。
但他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用对待沈澜音那样的方式对待绾绾。
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他爱的人是云晚缨。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可以给绾绾金山银山，也可以一辈子保护绾绾，但感情，他再也给不了除云晚缨之外的人。
不过，以绾绾的年纪而言，她应该已经嫁人了吧？
如果是这样，他会提拔她的丈夫，让她的生活越来越好。
至于沈澜音，等找到真正的绾绾，他再处置她！
……
新年眨眼即逝。
大家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在正月底的时候，爆炸案也有了调查结果，杨家清清白白，并没有同另外三家为泄私愤而蓄意谋害百姓。
赵正鸿被判株连九族，其他涉案人等也都受到了严惩。
另外揪出了中书侍郎。
中书侍郎是姜九尧的左右手，除掉他，也算是重创姜九尧。
云晚缨见过他两次，从他憔悴的面容就知道此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不过这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如今只等杨家女眷平安回到黎州。
杨家平反后，她起初是想让杨家女眷来京城的，她也好照应她们，但她们在黎州生活惯了，又都没了男人，不愿意再离乡背井，云晚缨便没有坚持。
现在算一算时间，应该再有个十几日，她们就能到黎州了。
十几天的时间里，淮阳长公主仍旧是每天派人去姜九尧面前逼问，问他何时娶方慕灵。
姜九尧被问急了，最后松口说可以娶她，但她只能当侧妃，正妃永远都是云晚缨的。
淮阳长公主自然不干，双方再一次僵持下来。
这期间，云晚缨见到了杨夫人崔氏。
她虽然想过杨家会派人来京城，但并没想到会这么快，故而有些意外。
“我们是不是来得太唐突了？”崔氏看着很面善，但在随州的生活必定不是很好，她的脸如今又干又黄，手上也有了厚厚的茧子，半点不像曾经是官太太的样子。
“当然没有。”想到若无意外，她本该是攸宜的婆母，云晚缨便对她生出一丝亲切，亲自拉着她的手坐下，“夫人何时来都不会唐突。”
崔氏担心自己手上的茧会伤到云晚缨，微微动了一下。
云晚缨察觉到，看着她的手道：“夫人辛苦了，若是攸宜知道，必定会很伤心。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只想替攸宜尽些心意，您就当我是您家中的一个晚辈一样就行。”
提起攸宜，崔氏的眼中有泪水划过，“攸宜、攸宜她……”
她也是后来才听说攸宜死了，虽说当时攸宜退亲的时候，她很不理解，但她到底是看着攸宜长大的，最后杨家获罪，她还庆幸没有连累到攸宜，可没想到攸宜那傻孩子竟然跟着景儿去了。
“夫人，当年的事，攸宜是有苦衷的，您回去了若为家人立碑，能否将攸宜……”云晚缨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攸宜跟杨卓景是两情相悦，她希望他们能得到杨家人的认可。
崔氏明白云晚缨想说什么，而那也是她想做的，“我会的。”
简简单单三个字，瞬间让云晚缨泪崩。
崔氏见状，情绪也绷不住了。
等二人平复好心情，已经是一刻钟后。
云晚缨本想请崔氏好好歇歇，崔氏却说家中还有许多事需要她打理，她不便留在京城。
云晚缨也不好强留，到了夜里帮着她暗中把杨家和攸宜的尸身运了出去。
眼看着云晚缨将自己家人的身后事安排这么妥当，崔氏扑通一声跪下，“姑娘就是我们杨家的恩人，此大恩大德，我们绝不敢忘。”
云晚缨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么好，赶忙把崔氏扶起来，“夫人，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攸宜是我的表妹，你们便也是我的亲人，我为了自己的亲人做这么一点点小事，又怎敢居功？”
崔氏自然清楚云晚缨同秦攸宜的关系，但那跟杨家并没有关系，她不能做那种不知感恩的人，只是报恩并非一味地把恩情挂在嘴边，崔氏当即站起来，很是慈爱地看着云晚缨，“我听说了姑娘的一些事，姑娘若有朝一日不想在京城待了，就去黎州，我们全家都盼着姑娘。”
“好。”云晚缨从善如流。
夜色渐深，崔氏不好再久留，同云晚缨挥手道别。
云晚缨站在原地，看着崔氏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心里另一块巨石也算落下。
“在随州的时候，杨家旁支诞下男婴，杨夫人过继到了自己名下，取名为杨卓宜。”一道邪肆的声音缓缓在云晚缨耳畔响起。
云晚缨转头，看着夜色下牧寒亦正亦邪的脸，心中微动。
卓景、攸宜。
杨卓宜。
如攸宜所说，崔氏确实待她很好。
若有来生，但愿攸宜能过上这辈子没能过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