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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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秋脸上笑意尤为明显，还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小姐就该这样，没必要再念着跟沈姨娘之前的情谊，而处处迁就她。”
“迎秋，此处不是云府，你若还不知谨言慎行，我只能把你送走了。”云晚缨刚才虽狠狠落了沈澜音的面子，但也拿捏着分寸，迎秋若以此而洋洋得意，日后说不得就要出岔子，再危及了性命，她真不如现在就把迎秋送出去。
“小姐，奴婢知错了。”迎秋低下头，心生愧疚。在来王府之前，嬷嬷特意嘱咐过她们几个，她刚才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万一因此给王妃招来什么祸事，她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云晚缨点到即止，继续翻看手头账簿。
另一边。
姜九尧回到王府就直奔拢月阁，结果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沈澜音的哭声，一颗心顿时揪起。
疾步冲进去，看到沈澜音泪如雨下，却又因见到他而满面惊慌连忙遮掩，姜九尧的喉咙好似被人扼住，前所未有的疼惜与愤怒交织在心头，令他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尧哥哥，你回来啦。”擦掉脸上泪痕，沈澜音挤出一抹微笑。
姜九尧见了，心里更为难受，恨不得立刻手刃害她痛哭的罪魁祸首。
只是他不愿在沈澜音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暴戾的一面，她如仙子般纯洁完美，他担心自己的戾气会玷污了她。
努力将即将涌出来的怒气压下，姜九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狠厉，“澜音，你怎么了？”
“尧哥哥，我没事，只是想爹娘了。”沈澜音强颜欢笑的更为明显。
姜九尧的心一下子疼得厉害。
他的澜音向来善良，即便再伤心，也不会在他面前告状。
可……
他现在是她的夫君啊。
他娶她，不就是想给她撑起一片天，不用再委曲求全吗？
戾气再难抑制，姜九尧一双怒眸直直扫向沈澜音的贴身婢女白翠，喝问，“你来说，今天都有谁见了澜音，又都同她说了什么！”
白翠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跪下来哭诉，“回王爷，姨娘今天只见了王妃……”
瑶华院。
云晚缨刚合上账簿，因看的时间太久，眼睛有些酸涩，云晚缨正想闭目休息片刻，忽见姜九尧一脸怒容地走进来。
云晚缨大概猜出他的来意，虽对他一怒为红颜的举动感到寒心，却还是强打精神迎过去，“给王爷……”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本王是为澜音而来。”
见姜九尧连场面功夫都不愿维持，如此直截了当地表达他对沈澜音的偏爱，云晚缨的脸也沉下去，“王爷是来质问我的？”
看着表情变冷的云晚缨，姜九尧莫名心虚，但一想到澜音泪流满面的样子，怒气便又爬上心头，“本王只是来问问你，澜音怎么就没有资格唤你一声姐姐了？本王记得，你还在闺中的时候，跟澜音可是密友！”
姜九尧不提以前还好，一提起从前，云晚缨就想起沈澜音明知姜九尧同自己有婚约，仍处心积虑接近他的行径，眼里倏地闪过一道寒光，“王爷也说了是闺中，彼时妾身年纪尚小，识人的眼光不行，早已不存在什么密友。”
“你这是在质疑澜音的人品吗？”姜九尧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愤怒之意更为明显。
云晚缨丝毫不惧，唇畔还勾起一抹讥讽，“沈氏是出自书香世家的长房嫡女，虽幼时便没了双亲，但有家族庇佑，再不济也会是某一府的当家主母。可她却自愿为妾，单这一点，王爷以为谁还能高看了她？”
“她不是妾！”姜九尧的声音忽地拔高。
云晚缨初闻那四个字，满满的震惊，随即眉眼间染上了寒霜。
沈澜音不是妾的话，那她是什么？
她这个王妃又算什么？
当初听到姜九尧要纳沈澜音为妾时，她尚且没有如此意冷，如今听到那四个字，云晚缨突然有种后悔嫁给他的感觉。
不过在意识到这个想法过于离经叛道后，云晚缨及时地制止了自己的念头，只是神色淡漠地望向姜九尧，“好一句她不是妾！那妾身倒要问问王爷了，在您心里，沈氏不是妾是什么？”
“是……”察觉到自己的用语确实颇为不妥，姜九尧脸上露出讪讪之色，语气也没了先前的气势汹汹，“无论如何，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正妻，至于澜音，我只希望你能够接受她。当然，对外的话，她会做好一个姨娘该做的。”
言外之意，在他的心里，沈澜音绝不只是一个区区的妾室。
而她，不应该那么在意妻妾之别。
在云晚缨看来，这种行为跟宠妾灭妻已然没有太大的区别，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说出来的话越发冷冰冰，“王爷与沈氏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妾身既然选择履行婚约嫁过来，便是接受了她，所以此事无需再劳烦王爷提醒。只是……”
云晚缨停顿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冷厉，“只是妾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妾身都只会也只能把沈氏当做姨娘，还请王爷把妾身的意思转告给沈氏，莫让她再有任何逾矩行为，否则妾身必定履行王妃之责肃清府内风气！”
“你……”见云晚缨如此油盐不进，姜九尧是生气的，可看到她那双带着冰冷寒意的眸子，他的愤怒又烟消云散。
记得从前她看到他时，眼眸里装的都是璀璨笑意，还会甜甜地唤他一声尧哥哥。
每每那时，他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更曾无数次庆幸自己能娶到她。
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改变。
他很高兴她能成为自己的王妃，而且他认定这世间只有她才有资格当这个王妃。
但……
他终究是不能把自己的全部交给她了。
所以，他愿意再多给她一些包容，让她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即便她仍然做不到同他一样爱护澜音，也只盼他将来抬澜音为侧妃的时候，她别阻拦。
姜九尧一言不发离开后，迎秋红着眼睛根本不敢靠近云晚缨，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哭，更怕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
她太想骂姜九尧了。
可小姐已经嫁过来了，就算王爷再混蛋，日后也是小姐要仰仗一生的人。即便她为小姐感到不值，任何事情也注定无法改变。
既如此，她又怎能给小姐平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