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捧高踩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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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霭摇头:“他还与往常一样上朝理政、吃饭睡觉,我是没瞧出什么来。”
“其实君上也没做什么,无非是在政事上多花了些功夫,待在紫极殿的时间少了。”柳别情另言,“郭相前些日子送折子来时问起过姑娘,想必先前的动静他们已有所耳闻,一会儿若有人问起,姑娘还得想好说辞。”
李暮霭打趣,“你家君上让我过来,没帮我编个说辞?”
“那时君上和姑娘还在闹矛盾,君上没打算让姑娘来,其实若非姑娘要见郡王府那位,这样的茶会姑娘大可不必理会,君上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那我自己看着办,相府人多眼杂,我跟师姐碰面不容易,一会儿还要劳烦柳总管你帮帮忙。”
柳别情点头,“姑娘放心,一会儿你我都见机行事。”
仪仗行至城东相府外停下,李暮霭将车帘撩开一条缝看了看,门外已站乌压压一片人,除了下人之外都是女眷。
她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排头的郭瑄。
郭瑄搀扶着一个中年妇人,应当是郭相的夫人。
她从前跟着夏侯沉出宫见过这等场面,那时他们恭迎的人是夏侯沉,今日则是在这儿等她。
她还没被如此重视过。
等内侍放好木梯,柳别情小声言道:“姑娘,下车吧。”
李暮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下了马车,看向众人之际,唇边浮出了客气的笑容。
郭夫人和郭瑄带头见礼,“见过姑娘。”
其他女眷也跟着福身。
“诸位不用客气。”李暮霭看向她们道,走到郭夫人面前,俯身扶起郭夫人,“我是晚辈,当不起夫人如此大礼,夫人快请起。”
郭夫人缓缓起身,看着李暮霭笑言:“姑娘是贵人,妾身向姑娘行什么礼都是应该的,姑娘别折煞妾身。”
郭瑄也莞尔道:“穆姑娘,大家敬重你,亦是在敬重君上。”
李暮霭颔首,与郭瑄打了个招呼。不用郭瑄提醒她也知道自己是狐假虎威,她对郭家人客气也是看在夏侯沉的份上,郭相对他还有用。
郭夫人抬手客气道:“茶点都备好了,姑娘里面请。”
“夫人请。”李暮霭邀郭夫人一同进去,边走边四下看了看,还是没瞧见青蕊。
她回头看向柳别情。
柳别情会意,小声嘱咐了阿六两句,让阿六去打听。
其他女眷也跟着进府,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个背影投去目光,大都一改方才的客气,有人冷眼,有人讪笑。
有女眷道:“今日来的都是权贵正妻,她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连女官都算不上,丞相夫人出于客气请了她,她还真敢来。”
旁边人言:“小声些,人家是君上心尖儿上的人,住在紫极殿,古往今来哪个嫔妃有此殊荣,君上宠她,名分算得了什么。”又叹,“何况君上倒是想给名分,是大臣们不同意。”
有人讥诮:“君上宠她?不过是模样生得好,以色侍君罢了,无名无分,等到年老色衰的那日,下场不知得有多惨。”
几人议论得起劲,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这句话正好传进了前面的人耳朵里。
李暮霭听见了,神色依然波澜不兴。
郭瑄敛了笑容,故意提高嗓音道:“穆姑娘今日是我郭府贵客,往后只管把这儿当自己家,常来常往也无妨。”
后面的女眷大都变得规矩,埋头走自己的路,只有几个仍在嘀咕:
“鸠占鹊巢,我以为郭姑娘会记恨她,怎还帮着她说话。”
有人小声叹了句:“郭姑娘志在凤懿宫,早晚得与她称姐道妹,自然得拿出容人之量来。”
茶会设在相府后花园,一处近水轩阁里。
四周窗户大开,窗外梨花盛开,洁白如雪。春风和煦,风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有女眷步入轩阁,看见窗外的美景夸赞道:“外面的梨花桃花都谢了,府中的花还开得如此娇艳,可见此乃钟灵毓秀之地。”
“正是钟灵毓秀之地,才养得出大姑娘此等风姿绰约、才学过人的女子。”
郭瑄笑了笑,没有说话。
郭夫人看了看主位,恭敬地道:“穆姑娘请上座。”
李暮霭一笑道:“我是客,且是晚辈,哪有有喧宾夺主的道理,理应由夫人坐主位。”
她挑了旁边排头的客座。
郭瑄还给柳别情置了张凳子,“柳公公请。”
柳别情平和地道:“多谢姑娘好意,穆姑娘在此,我们做奴才的不敢僭越,站着侍奉就好。”
郭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点头称是。
众女眷纷纷看了柳别情一眼,柳公公是君上跟前的人,打小就跟着君上,柳公公都在那妇人面前称奴才,她们还敢说什么,便只顾赏花喝茶。
李暮霭知道柳别情是在给她长脸,对柳别情微微一笑。
柳别情站到她身侧,低声言道:“她们为了巴结郭家,专程说些话来捧高踩低,姑娘别往心里去。”
李暮霭一笑置之,“我才没怄气,你没听见她们说什么吗,她们说我以色侍人,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姑娘说得也有道理。”柳别情笑言。
阿六回来小声禀道:“姑娘,临平郡王妃有事耽搁了,正在来这儿的路上,姑娘莫急。”
李暮霭点了点头。
下人上了茶。
今日郭府的茶也散发着花香,茶水面上浮着几片梨花,各式糕点也做成了花的形状,十分应景。
郭瑄坐在李暮霭身边的席位上,看向李暮霭道:“今日穆姑娘肯赏光,我与母亲倍感荣幸,请穆姑娘尝尝府上到的新茶,还有这些果子,家中厨子粗鄙,手艺不及宫里,若不合胃口,还请穆姑娘见谅。”
一个女眷端起茶盏敬道,“今日真是好茶好景,谢过夫人与大姑娘款待,还让我等见到了传言中貌比天人的穆姑娘。”她又看向李暮霭笑言,“听闻穆姑娘曾出身世家,只是突遇灾祸,家道中落,想来穆姑娘一定饱读诗书,吐气若兰,此情此景,穆姑娘何不作诗一首,让我等瞻仰瞻仰。”
李暮霭神色依旧淡然,心里却拧了一下。
作诗?
她哪儿是这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