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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最后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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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路?

从胤安到凤京是有近路,往西南的方向走是条直路,能节约一两个月的路程,但这条路要穿过卫国疆域,若要避开就得从东南面绕行,路就远了,他们往返北凌和大邺都得绕路。

李暮霭追问:“你让她先去卫国,再南下?”

傅元炘点了下头,“算起来,元薇现在多半都快到南邺了。”

李暮霭忍不住斥道:“你知不知道卫国如今局势动荡,你还敢让她去卫国,那可是你亲妹妹!”

“姐姐你放心,不会出岔子的,若是出了差池,他们一早就给我递消息了,再过两日没有消息便是她已经平安到了南邺。”

李暮霭见傅元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更是恼火,她顾不上和傅元炘多言,移步离去。

她师姐和夏无念的事已让人惋惜,如今夏无念成日埋头于公事里,吃住皆在营中,有家不回,都是因为还没自拔出来,而她弟竟也深陷其中。

夏无念在紫极殿外等李暮霭,见她回来,忙问:“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李暮霭抬眼瞧了瞧殿里,夏侯沉还没回来,“君上呢?”

“君上政事繁忙,下朝就去了长钦殿,傅家的事君上说听你安排一样的。”夏无念道,“你若知道了傅姑娘的下落就告诉我,我带人去找。”

李暮霭和夏无念走一旁,小声言道:“她……她找我弟去了。”

“你弟?”夏无念云里雾里,琢磨清楚之后面露惊色,“李阔?”

李暮霭跟夏无念耳语了几句,把事情真相告知了夏无念。

夏无念难以置信:“他们俩怎么会?什么时候凑一块儿去的?”

“在太学的时候吧,虽说太学分男学女学,但想见总归是能见的,何况中间还有个傅元炘在撮合。”李暮霭颦眉,“其实之前我有察觉,但我弟不肯说,而他也在安心等着回大邺,我想他应该处置好了,不需要旁人插手,就没多问。”

夏无念眺望远方,不禁笑了声叹:“他可够厉害的,年纪不大,竟把君上的表妹都拐跑了。”

他言罢就敛了笑容,轻沉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傅姑娘会有这样大的勇气,和家里抗争就罢,还义无反顾地跑去大邺找李阔,让人自愧不如。

“说什么呢,什么拐不拐的,我弟他铁定不知道傅姑娘要去找他的事。”

夏无念道:“罢了,知道去向就好,我这就带人去追。”

“追不上了,她往西走的。”

“西面?那不是卫国?”夏无念难以置信,“她要抄近路去南邺?”

李暮霭也不知是该说这兄妹二人糊涂还是聪明,卫国近来动荡,北凌为固边防,近来西疆军队调动频繁,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往那样混乱的地方去呢,他们之前找人也不过是往东往南找,偏偏忽略了西面。

还有后来傅元炘出走,一路都留下了线索,也是在将他们往错误的方向引。

李暮霭言道:“夏大人你这一趟也辛苦,先回去歇息吧,此事我跟君上说。”

夏无念点点头,若人真是走的近路,一个月的功夫,多半都该到南邺了,南邺的事只能由姑奶奶来管,他插不进手。

入夜。

李暮霭坐在窗边棋桌旁,看着桌上的棋局,这是她和夏侯沉昨夜没下完的棋,今日多半也下不了了。

当下除了傅元薇出走一事棘手外,另一件事也不能再拖。

夏侯沉沐浴更衣出来,屏退了内侍们,坐到她对面,见她盯着棋局似在走神。

他取了枚棋子问:“在想什么?”

“今天不下棋,我有事和你说。”李暮霭把棋桌挪开,端上来一壶酒。

夏侯沉看着酒壶,不明所以,“何意?”

酒是她之前就备好的,李暮霭斟了一杯放到夏侯沉面前,“喝一杯试试。”

“又打算试什么?”夏侯沉问得随意,端酒也端得随意,一饮而尽,并无顾虑。

李暮霭托腮一笑,“喝得这么干脆,你不怕我给你下毒,还不怕药性发作么?”

夏侯沉放下酒杯,“针也好药也罢,想试什么我替你试,好过你折腾自己。”

李暮霭没回答,就撑着下巴看着他。

夏侯沉服下解药已经一个多月,她除了时常给他把脉外,还用糕点膳食试过多次,今日的酒是最后一次。

她只留了这一个月出来,确认他安好之后,她就要去为自己寻解药了。

时间流淌,夏侯沉越发觉得不对劲,倒不是哪儿不适,而是身上竟没什么不舒服。

他以为是酒不对,又饮了一杯,是宫中御酒没错。

李暮霭安了心,莞尔道:“我是想试,试你的秘药解了没,看来是没事了,往后想喝就喝吧。”

夏侯沉看向她,颇为不解:“什么意思?”

李暮霭慢道:“秘药其实可以解,一个月前我给你服了解药。”

夏侯沉更是费解:“何来的解药?”

“长公主给的,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药,那些药材其实是炼秘药和解药的,长公主大费周折是为了给我解秘药。”李暮霭抿抿唇,接着说,“长公主怕我拿着药材回去,我们君上会打药材的主意,便让我师兄把其他药材都带过来,让我就地炼解药。”

“所以你先前去驿馆是为了去炼药?”夏侯沉又道,“何时服的药,为何我毫无印象?”

“我趁你睡着了喂给你的。”李暮霭答。

“你自己呢?”

李暮霭抿抿唇,“就一颗解药……”

“就一颗你给朕?”夏侯沉眉宇深锁。

“我什么时候解都行,你不同,你是皇帝,不解秘药多有不便,从前你不也逼着我给你解么?”李暮霭垂下眸子盯着桌面,此事是她隐瞒在先,她是有几分心虚。

“从前朕是忌惮夏侯煜,夏侯煜已死,万民归心,天下人皆知朕身中秘药又何妨?”夏侯沉语气急,神色亦是凝重,“为何不与朕商量?”

她自入冬起身子就不好,加上饮食禁忌,人越来越削瘦,去年春天的衣裳,今年穿着已不合身,且早就开春了,她夜里睡觉手脚仍是凉的。若秘药可解,便多的是法子进补,偏她将唯一的解药给了他。

夏侯沉知她一心为他,却也怨她不分轻重缓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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