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锦瑟苑风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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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锦瑟苑所有人,大家都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单手持剑,居高临下指着一个男人,仿佛英勇的女侠对战恶棍。
“好”
人群中不知哪个好事者叫了一声,然后一些迷茫者跟着附和了一声,然后就炸开锅了。
“打他。”
“教训他,看他还敢欺负女人。”
“姐姐,厉害。”
人们的喝彩声越来越多。而那个被剑指着的男人却一脸错愕,“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向和想象的不一样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正常流程不应该是,我一句你一句,先吵架在动手吗?怎么会变成女侠教训恶棍。”他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司徒天羽,束手无策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茹月,不过是一句玩笑,没必要当真吧。再说,我们都是外门弟子,也算同门,私下动手不怕宗门追究吗?”司徒天羽最终还是站了起来看着她说道。
白茹月也不废话,收起了剑,毫不客气的来了句,“一丘之貉。”然后转身对着大家举起手中的宝剑,像是宣告打了胜仗。
“好”
也不知道又从哪来的一声叫喊,然后人们纷纷跟着吆喝,掌声响起。
白枫黑着脸,看着旁边起劲鼓掌的霍玲,那突兀的两声“好”都是这丫头喊的。
白枫把她拉回座位,问道:“你看到发生什么事了?”
霍玲一脸懵的看着他,“不知道啊。隔着红纱看不清。”
“那你喊什么?”
“那女的突然站起来拔剑,我觉得好看。”霍玲诚恳的回答。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白枫看了眼师姐,见她只是喝着酒,看着下面消停的人群,也没管霍玲的意思。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不再过问。
大厅里,人们依旧下注的下注,调戏的调戏。而那些外门弟子,像是被空气隔绝,显得异常的安静。
白霄若无其事的独自喝酒,周围的弟子偶尔也会好奇的看看他。
“这位兄弟,你和这白茹月是怎么认识的?”终于有人还是顶不住好奇,上前询问。
白霄淡淡的说了句,“从小就认识。”
其他人明显一愣,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一个是将军的孙子,一个武皇侄女,都算是身份尊贵的皇亲贵胄,从小认识也正常。而且旁边的白茹月也没有反驳,那更证明自己的猜测。
白茹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缠着白霄询问,看着那些姑娘穿着轻薄艳丽的衣服,妖娆多姿,自由的说笑喝酒,内心反而有点羡慕。
“林川,我听说晋南城出事了,城中的人生死未知。没想到这时候你还能在这花前月下,在下佩服。”司徒天羽身为镜城的公子,自然知道一些消息。
白茹月自然也知道一点晋南城的事,知道白霄这次来也是为此事。只是她不解,这林川是谁。见白霄无动于衷,她针锋相对的说道:“这晋南城不会是你们天峰皇朝搞的鬼吧。”
司徒天羽不屑的道:“区区一个小城,我皇朝自不会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这林川如此淡定,还有心情和女人卿卿我我。”
“这林川到底是谁,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白茹月心里也好奇,不过两个皇朝一直在互相针对,她自然不会由着他们嘲弄,“既然如此,那就管好你们自己的三分地,我们皇朝的事不劳费心。”
“哼,不识抬举。”
“怎么,你不服气。”白茹月站起,看样子一言不合就又要拔剑。她其实心里很痛快,今天没人管她,想怎么样都行。本以为这次独自出门就可以随心所欲,可惜身旁的护卫是母亲派来的,时不时就提醒她要小心行事。今天太子哥哥在,护卫不好多事。所以,她想无所顾忌的放肆一回。
司徒天羽自持修养,不和她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不过几次三番被针对,也是火冒三丈。“白茹月,别以为我怕了你,看你是个女人懒得和你计较,再口出狂言,别怪我替宗门教训你。”司徒天羽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他要让人知道,如果动手也是白茹月挑衅,自己为维护宗门颜面出手。
大厅的人又又被吸引了,今天可真是来对了,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让人眼花缭乱。刚才还女侠战恶棍,现在又代师训劣徒。这外门弟子还没开打,火药味就十足。大家都静悄悄的看着他们,既期待又紧张,要是能现在分个高低,这投票就越有把握。
白枫现在有点难受,别人还没开打,自己却已经火烧眉毛。他死死的捂着张牙舞爪的霍玲,生怕她在开口调动气氛。
霍玲也是生怕错过什么,死死的抓着栏杆,嘴虽然被白枫捂着,但一直呜呜呜的,显然很激动。
现在的气氛正合白茹月的心意,她可不会有什么顾虑,直接提剑就要劈砍。而司徒天羽也挥拳相迎。
忽然,二人之间出现一个人,见他双手轻拨,眼看相撞的剑和拳出现了偏离,分别挥向旁边的空桌。
“砰”的一声,两张桌子应声而碎,溅起的木屑纷飞。周围的人都纷纷避开。
“两位都消消气,师门切磋点到为止,明天才是比武日,今日我们是来接受花魁祈福的。大家不妨先坐下来,欣赏一下演出。”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对着两人诚恳的开口说道。
司徒天羽冷哼一声,找了位置坐下。白茹月见此向男子点点头,坐回白霄身边。
这时,刘劲走上前,抱拳向男子询问道:“阁下是?”
男子也抱拳,客气的说道:“在下赵斌,来自天峰城。”
人群见冲突被一个男子止住,都好奇的想知道他是谁,当听到是新增的热门人物后,一阵哗然。这次比武的弟子几乎全来了,那预示着花魁马上就要现身。赵斌的出现让投票进入一波小高潮,不过很快大家都选定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投票进入了尾声。
白茹月的强势让她的票数出现小幅增长,赵斌露了一手也出现了短暂增加。可惜司徒天羽的上万票依旧无法撼动,稳坐第一的位置。
霍玲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她透过红纱仔细的盯着对面一层的弟子,那些可都是她的备选人物。白枫揉了揉额头,一个霍玲就够受了,对面的弟子还互相针对,他觉得这次宗门给他的任务难度有点超纲了。
忽然,整个锦瑟苑的琉石熄灭,而红纱四周亮起了白色的晶光。一声琴音传来,然后第二声,由慢到快,随之琵琶声,萧声共起。
红纱围着的舞台,一个女子身影缓慢的从天而降,正好在中间位置停止,女子随着音乐在空中舞动。曼妙的身姿通过灯光打印在红纱之上,随着旋律,时而娇柔轻盈如幽美的蝴蝶,时而翱翔飞舞如展翅的雄鹰。
锦瑟苑的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们如痴如醉的看着那舞动的身影,没有贪婪,没有欲望,只有纯粹的欣赏与惊叹。
顾研不为所动,边喝边看。白枫一边观看,一边留意着霍玲的举动,深怕她在出什么幺蛾子。霍玲此时倒是很安静,不过要是有人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抓狂。“这就是画上那个大胸脯女人吗?要不一会抓过来看看到底有多大。”
红纱后的人影好像天空落下的仙子,旋转飞舞,羽衣蹁跹。
随着音乐渐缓,女子的身影最后定格在空中,身姿与外面竖起的画像一致。与此同时,她的身影缓缓下落,高围的红纱也开始落下。
声音停止,大厅里,落针可闻。客人回味着刚才的舞姿,忘记了鼓掌。看着落下的红纱,期待着一睹女子的芳容。
当红纱降落至女子头顶时,晶光忽然熄灭。没一会,大厅的琉石再一次点亮。舞台上红色丝纱已经落地,但女子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大厅出现一阵骚乱,人们都在询问女子的下落。锦瑟苑的姑娘们尽力的劝解,可是刚才还百依百顺的客人,现在却死缠烂打的要见花魁。
“那个大胸脯女人去哪了?”霍玲坐了回来,眨着一双大眼,好奇的问顾研。
“噗”
白枫把刚入口的酒喷了出来,他尴尬的用袖子抹了下嘴,偷瞄的看向师姐。
顾研懒得理他们,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向从三楼走下来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们来到一层楼梯平台,嘈杂声也随之而停。
“各位莫急,落梅姑娘去更衣,一会儿便与大家相见。”女人举止闲雅的说了句。然后低声嘱咐身旁的丫鬟。
大家听到后也纷纷附言,“不急不急,等夫人安排。”
外门弟子区域,虽然来了不少人,但还是空了几个位置。从楼上看,明显的分了三块,一块是以白茹月为首的五人,一块是以司徒天羽为首的七人。而在中间区域则是以刘劲为首的小镇弟子,来了有十二人。至于那个赵斌,此时他正和刘劲把臂言欢。
霍玲趴在栏杆处看着下面的弟子区域,白枫也注视着那里,不过更多是在看那个与白茹月聊天的男子。顾研在白霄进门就看到了他,至于他和白茹月走到一起,自然也知晓原因,正因为此,自己才破费下了个大注给白茹月,谁知道身为太子会不会给自己的表妹一些好处。
三楼,一位女子缓步走了下来。她青丝盘绕,插着一支白色玉簪,双耳带着粉色明珠,随着步履摇摆,额头一朵粉色莲花,肌肤如白雪,双眉修长,略施粉黛,身穿淡粉色衣裙,披着白色轻纱。
她走的很慢,宾客却一点也不急,哪怕她一直走下去,他们也会耐心等待。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她走到舞台中央,见她微屈施礼,居然有人跟着回了一礼。
她双眸如水的看向四周人群,仿佛和每个人都对视了一遍。“让大家久等了。”
温柔清婉的声音飘散开来,让人听着柔和舒适。
一个丫鬟走向舞台,手中的托盘放着三杯酒。只见她走上前,拿起一杯酒,对着大家说道:“梅儿先敬大家一杯酒,愿诸位今晚称心而归。”
她刚说完,大家纷纷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酒杯,跟随着落梅一饮而尽。然后就见她拿起第二杯酒,对着一侧的外门弟子说道:“第二杯敬所有弟子荣耀而归。”
在座的各位弟子也纷纷起身与其共饮。
落梅喝完第二杯酒,然后走下舞台,丫鬟也紧随其后。大家的视线一直跟着她,不知她要去何处。只见她来到外门弟子区域,向着一个男子走去。其他的弟子都因为跟着饮酒站立,唯独这男子依旧坐在那里。
落梅来到男子跟前,拿起那剩余的一杯酒,躬身施礼,轻柔的说道:“敬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