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富在闹市,亲戚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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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翔、谢芸飞的到来,使谢萍萍的处境尴尬至极。
谢慕庄得知,谢萍萍是从弟谢荻秋的女儿这一事实,秉承“祸不及妻儿”的思想,接受了这个侄女;夫人陈氏就不怎么高兴了。
二十年前,谢荻秋来京,住在叔叔府上,奸污陈夫人的妹子;陈姑娘愤而悬梁。
陈夫人出身颍川陈氏。颍川陈氏声威仅次于“八大名门”,族大人多。
陈家姑娘在谢家做客时被辱自尽,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谢两家为此事翻脸,谢荻秋声名狼藉,无人肯引荐,求官不得,回到隐园小筑。
谢慕庄勉强接受了谢萍萍,他觉得萍萍与她父亲谢荻秋不一样;谢夫人陈氏记恨亡妹之辱,迁怒谢萍萍。
谢芸翔、谢芸飞刚走,夫妻二人大吵起来。
陈夫人命人去请谢金生:“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萍萍就要出阁了,正该学学如何为人妇、为人媳。我这个做二婶的,没有能力教她!”
谢慕庄屏退家人,劝道:“上一代的过节,就让它过去吧。只差了一两个月,萍萍就到卢家了,我们何苦生事?不看大侄子的面子,就看在卢家的面上吧。”
“若非看在卢家的面上,我就开祠堂大会了!”陈夫人咬牙切齿:“让谢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看看,谢家好孝顺的子孙!弟弟赶走亲生女儿,死去的哥哥再把她认回来……左不过是谢家的子孙!”
谢慕庄脸上讪讪的,没有说话;陈夫人盛怒未息。
“肉不扎在自己身上,人是不会知道痛的。当年我妹妹含辱自尽,谢荻秋流过一滴眼泪吗?如今想要我替他嫁女儿,休想!”
“二十多年前,谢家的大儿媳走了,带走了谢家的嫡子长孙。我父亲病了,我要回娘家一趟,夫君如果不允,就给我休书吧。”
陈夫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午后,谢金生夫妇来到谢府。谢家上下乱作一团,陈夫人回娘家探父,颍川路远,一来一回,至少要半年。
陈夫人执意要回,一面命人收拾行李、年节礼物,一面命人遍往陈家的亲友处送信,看是否要带话回去。
谢慕庄密令停止,夫妇又吵了一架。
谢府众人不知道听谁的。一边收拾行李、备礼物,一边的人拦着,乱哄哄的。
谢金生问清了原因,命人把谢萍萍接走了。只是,陈夫人回颍川的事情,依旧无法挽回。
谢家嫁女,没有主母坐镇,像什么话?
长嫂如母,那是在没有长辈在世的情况下。
谢家是“天下八大名门”之一,在京有十几房人,谢家的亲友、门生,都知道谢家如今的主母是陈夫人。
如果谢萍萍的未来夫家是普通人家也罢了,偏偏她嫁的是卢相府。谢家想低调都不行。
谢慕庄束手无策,谢金生送了个“拖”字给叔叔。
“从京城到颍川,山高路远,哪能说走就走?年底下,亲戚朋友多办几样年货,眨眼就到腊月。至于芸翔芸飞的事情,交给侄儿来处理吧。”
于是,谢萍萍随着江氏住进玻矶巷谢宅。
两位兄长找上堂叔府上,导致谢慕庄夫妇失和,谢萍萍羞愧万分。
看到二哥,她想起圆圆之死,悲从中来。
“爹爹声称我已经死了,大哥二哥却还来找我……父母兄弟没得选,我是个不幸的人,我何必把我的不幸带给卢家?”
谢萍萍忆起三年前曾劝父亲与京城的堂叔讲和。哎,短短的几年,就像做梦一样。
“流血的仇恨,要用血才能化解。可笑我,年幼无知,以为道歉便能化干戈为玉帛。二哥杀了圆圆,他是我亲哥哥,我却不能原谅他。”
“父亲害死陈家阿姨,二婶婶心头之恨,比我更深。”
谢萍萍再想起芸翔芸飞说要到卢府去拜见未来亲家,吓出一身冷汗。
谢金生安慰了几句,又回到卢府。
他是卢言之、卢诵之、卢让之的老师,很得卢子全信重。黄萍萍改名谢萍萍,便是卢子全的意思。
谢金生把谢萍萍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卢子全:
“卢二叔,芸飞芸翔这次来京,肯定会来贵府。芸飞以前和王济昀走得很近,这次来京,王家那边肯定会生事,说不准他们来京就是王济昀的主意。”
谢金生还真说中了。
卢子全摇头叹息:“诚之和萍萍的事情,让你成了夹心人。令叔大约责骂了你?”
谢金生苦笑不语。
“我情愿她是白玉香!妓女从良,千古美谈,好过兄弟阋墙!”这是乃叔谢慕庄的原话,谢金生怎么好意思转述给卢家的人听?
谢慕庄夫妇吵架,夫人陈氏年底要回娘家探父,谢萍萍的婚礼无人主持。
谢慕庄一方面忆及亡兄英年早逝,罪魁祸首是堂兄谢荻华、堂弟谢荻秋;一方面念及父亲临终前,嘱咐子孙要“以谢氏家族荣辱为重,不要让仇恨延续到下一代。”
他曾经怀疑过谢萍萍的身份。只是,大哥早逝,没有什么比失踪二十年的侄子认祖归宗更重要……
所以,他不想细究谢萍萍的来历。何况,萍萍给谢家结了门好亲事。
卢诚之是京中名少的佼佼者。卢家向谢家求亲时,他怀疑谢萍萍是红极一时的“花魁”白玉香。
卢诚之与“花魁”白玉香的艳闻,曾经充斥京城的街头巷尾。甚至有传,卢诚之因此得了“花柳病”、从而与洛阳王家的小姐退婚。
“令叔那里,我会再劝劝他,问题应该不大。”卢子全沉吟半晌,笑道:“不过,谢芸翔和谢芸飞,总要想个法子安置他们,省得他们惹出一些闲事来。”
卢子全想到卢诚之与谢萍萍的婚事,大哥本来就不满意;如果谢芸飞再搞出点事情来,婚事很可能就此作罢。
“卢二叔,芸飞一向待在家里,他的事情不急。芸翔曾经在王敬西帐下当差,因为心直口快与同僚经常口角。给他弄个差使,小侄担心他会得罪人……”谢金生想了想,接着说道:“二叔,不如算了。”
“有些事情,需要心细的人办;有些事情,需要大胆的人办;有些事情,需要厚脸皮的人办。家兄曾说,他在吏部多年,选人不光看这人的能力品德,还要看他是否胜任那个职位。”
“前几天,礼部刘主事说他手下还差几个人办事,问我有没有人介绍。年底礼部事多,明年又值圣上六十大寿,普天同庆,必会大赦天下;到时候诸位藩王进京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