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氏七雄争婿,林家双英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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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李十二、李十三，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三人婚后，都在东城置宅安家，相互之间，来往很亲密。
李十一夫妇，原本想将长女许配给林少杰、二女许配给韦思宁，夫妻二人现在有了分歧。
韦家是长安名门，韦思宁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倒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林少杰。
林少杰、林少雄，正月就已经到了京城。入京后，二人自以为父亲是京兆尹，自己肯定会威风八面。
到了京城才知道，京中权贵子弟太多了！
京兆尹的公子，说出去，就没什么人理会。尤其是那些号称名门望族家的子弟，更是不拿他当盘菜。他慕名去拜访京中名少，总是吃闭门羹的时候多些，人家根本就懒得去应酬他！
林家兄弟举办过两次宴会，宴请京城贵介少年；帖子发出去，宴会时，居然无一到场！
惜花公子崔惜李、剑绝公子崔剑生、无情公子裴无庆、品花公子卢训之，全部声称“父命难违，居家温书。”
王世槿、李笑友，更加夸张，居然说“妻命难违”……
林少杰、林少雄心里忿忿不平：“京城的公子哥儿，分别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两人想借乃父之名，恐吓诸公子，好让人知道他们的厉害；谁知偷鸡不成反蚀米，被老爹林文杰责罚了一顿，骂他们：“你们有几个脑袋，去得罪崔王卢李家的子弟？别给我惹是生非。”
他父亲在京城就无威可言，准确点说，是对京中豪族无威可言。
林家兄弟便另辟蹊径，摆擂台比武，借比武之事来扬名京师。
林少杰算盘打得响。他父亲只是告诫他不要得罪那些豪族子弟，可并没有限制他得罪其他人。
两兄弟请人筹谋了比武一事。比武前，在京中广撒英雄帖，不过所应之人很少；不得已，边比边玩，渐渐地纯粹是取乐了。
这几天，据说有几个人，比武之后伤重而亡。
因为这件事，李十一打消了把女儿嫁到林家的想法。
王杨氏、林夫人、卢子华、崔夫人，纷纷暗自打量李家诸位姑娘；姑娘们，先前已经会有人相媳妇，就有点扭扭捏捏起来了。
李家姑娘们“悍”名在外，来叔叔家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们收敛脾气，做个“大家闺秀”！
李素容指着一位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姑娘道：“大姐，这是我五伯父的女儿，素丽妹妹。”
李五与李八同母，李素容自然最向着五伯父家。
李素丽一脸娇羞地向王杨氏道了万福，杏眼偷瞄杨氏头上的流苏步摇。
好华丽的一支步摇！象牙的尾端，雕刻的是栩栩如生的孔雀；三颗红宝石，镶嵌在最中间；红白珍珠相串连成的流苏，摇摆间，叮当脆响，好听极了。
王杨氏见李素丽面如银盘，目似滚珠，娇媚动人，很是喜欢。
“素丽妹妹今年几岁了？过几天我在影荷园办茶会，你们姐妹一定要来！”
李素容有些得意，应道：“大姐，我们一定到的！”
旁边几个李家姑娘笑道：“哎呀，王夫人，是不是听者有份啊？”
“素容妹妹，你嫁去杨家快一年了，怎么没请我们去影荷园游玩？”
“素容姐姐，听说影荷园有十几只白天鹅，是不是真的啊？”
七嘴八舌，把李素容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你们这些丫头，知道什么啊？影荷园最好看的时候，是六七月荷花盛开的时候。”卢子喜替外甥媳妇解围：“素容去年八月才嫁到杨家，怎么请你们？”
卢子喜佯装盛怒：“往年我在影荷园宴客，你们都不肯去，说什么‘怕天黑把你们扔到池塘里去’，我家天黑，没那么调皮……”
众姑娘们，纷纷闭嘴。
李素容向婶娘投去感谢的目光。
没过一会，一个丫鬟飞跑着过来：“夫人快来！天少爷要爬到屋顶上去！”
李家姑娘们偷笑：“还说小天黑不调皮，这下要上天了，”
“小哪吒不闹海了，改飞天了……”
卢子喜脸上一红，坐不住了；才说儿子“没那么调皮”，这下打脸了……
卢家姐妹跟着往外院走，到了一个八角亭边，李天黑和一个姑娘正在对峙。
李天黑双腮鼓鼓，双手叉腰，正怒视着那姑娘。
“走开！我要上去！”
“不准爬！想爬高，到你家里爬去！”
卢家姐妹一到，那姑娘松了口气。
“小婶，韦姨母。”
李天黑钻到母亲怀里撒娇：“娘，四姨。我的荷包在亭子顶上，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这亭顶差不多有二十丈高，不准上去。荷包丢了就丢了，多大事？摔断腿就不好了。”
卢子华拉了外甥走开，李天黑扭着不肯走。
“素兰，怎么回事？”卢子喜问道。
李素兰是李十一的女儿。小天黑如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父母会怪她看管不力；小婶一来，她的责任卸了。
“小婶。天兄弟扔东西玩，不小心把荷包扔上到亭子顶上去了。”
卢子喜望了下亭顶，斥道：“胡闹！荷包丢就丢了，还上去干什么？等下我告诉你伯伯，小心他打你一顿！”
李天黑急得哭出声来：“娘，那个荷包，是我偷来的……是言之哥哥的荷包，他会要我赔的……”
“你为什么要偷言之哥哥的荷包？明天你赔两个给他，快别哭了。这么大人了，你看那边，你姐姐们都在呢。”
原来，李家几个姑娘，听说李天黑有事，忍不住跟过来看热闹。
李天黑扫了众堂姐一眼，哭声止住了。
“小天黑，你去你舅舅家里，就为了偷荷包吗？”
“小天黑，你的荷包里面，装了什么呀？”
李天黑气呼呼地吼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理你们。”
脖子一扭，挣脱母亲的左手，跑了出去。
李素兰陪着李家众姐妹、卢家姐妹重回筵席，戏已经撤去，众夫人们在闲聊。
“我们少杰在光德坊前面设了个比武擂台，以武会友。一个月来，认识了不少朋友。”
母亲提起儿子，总是充满字号的，这位林尹夫人也不列外。
“我听说，有人被打死了？”李崔氏想起丈夫的话，有些好奇。
李夫人笑道：‘打死人，是不可能的。比武又不是拼命，彼此无冤无仇，不会伤人性命……”
“可是，我听说，有人在台上，只吃了一拳，抬回家后，发现内腑全碎了。林夫人，这比武可不是玩的。”
林夫人有些不满，微微露出不快的神色，很快又恢复笑容。
“咱们妇道人家，谈论这比武的事，多煞风景？”林夫人笑嘻嘻地走向卢子喜：“令郎没事吧？我恍惚听到人说，令郎的诨名叫‘小哪吒’？”
“让林夫人见笑了。我那儿子，他总缠着哥哥姐姐玩，就起了这个诨名。实在是家里哥哥姐姐太多了，这名字好记。”
李家妯娌姑娘们相继离开，林夫人也起身告辞，李崔氏忙着送客。
王杨氏趁机和卢家姐妹交换意见。
“李家的姑娘个个好。两位姨母想也知道，我那小叔子不是一般的调皮。”
王杨氏小时候和杨东彦、杨西秀一起长大，无人的时候，照着娘家的辈分，称呼卢氏姐妹为“姨母”。
“他大哥说要找一个‘彪悍’的媳妇，好管束管束他。五姨母，我刚才偷偷看到那位素兰姑娘，连你们天黑也怕她……”
卢子华抿着嘴笑，卢子喜有些无语。
李天黑“霸道不讲理”，在杨家赫赫有名。
“素兰、素丽两姐妹，我不知道挑谁，等他大哥拿主意吧。五姨母……”
王杨氏还没说完，李崔氏和李素兰朝她们走来。
三人相视一笑，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