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阻父搬迁,卢小二以宅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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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子元入阁拜相，卢子全谋了个卫尉寺少卿的闲职，以便照顾家里及教育孩子。
大哥不在家，卢训之成为卢家的“孩子王”，天天领着七个弟弟在家里嬉闹；被卢子全看到后，狠狠地教训了几次，最近才收敛一些。
三月的京城，寒气褪去，春风送暖，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桃红柳绿，景色迷人。
卢训之烦闷地扔下手中的纸笔，对着满园春色叹气。
“死大哥，坏大哥，出去玩也不带我去！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他是国子学的生员，两年内要通过《周礼》、《仪礼》、《礼记》、《毛诗》、《春秋左氏传》五经的考试，今年是他最后一年了——他大哥卢诚之，头一年就通过五经的考试，次年以半个助教的身份继续学习。
“死大哥，说好的，等我考完了你才走……”卢训之眼中有泪：“不声不响地走了，以后你回来，我不会认你做大哥！”
卢训之边嘀咕边写字，窗户上探进一个小脑袋。
十二岁的卢诵之，从窗户上爬了进来。这小子不经意间，长高了一两寸，看着比以前苗条了很多。
“二哥，二哥……”
卢诵之轻轻叫着。
“卢小四！有门你不走，非亚学猫爬窗！”
卢训之回头看了一下，继续写字。
“二哥，二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不能让人听见了。”
卢诵之神神秘秘，蹲在地上，一步一挪，挪到二哥书桌台下。
“二哥，你看一下，门外有没有人？”卢诵之蹲在书桌下，不肯起来。
卢训之气呼呼地走到门边，把门关上。
卢诵之非要二哥趴下，才肯说话；卢训之迫不得已，也蹲在桌子底下。
“小四，你看清楚了。你二哥我，人高马大，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快说，是什么事？”
卢诵之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来，摊开给哥哥看。
“一张房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卢训之说罢欲起身，被弟弟拉住了。
“二哥，这是从我娘的抽屉里偷出来的。听我娘说，等天气暖和了，就叫爹、我和小五搬到这房子里住……”
卢诵之偷偷看了二哥一眼，急道：“二哥，你想想办法嘛。我不想搬出去住……”
卢训之坐在地上思索：“你真不想搬出去住？这宅子，离你三舅舅家不远。”
“我去过那里，不好玩……”卢诵之拉长了声音，语中带着哭腔：“二哥，搬到那里住，我跟小五就不能常回来了。二哥，我怕……”
卢诵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卢训之看着弟弟，想道：二婶如果搬到北城去住，会不会借机把小四小五藏起来？他两个以后莫非要改姓“王”？这可不行！
“小四，你真不想搬过去？”卢训之问道。
“嗯。”
“那好吧。你把这张房契给我，我把这房子卖了。到时候，爹和你娘就要另外找房子；你再和祖母说，不想搬出去。到时候，就搬不了了。”
卢训之把房契收好，叮嘱弟弟：“你记住，等我把房子卖了，你再同祖母说。现在放心去玩吧。”
卢诵之偏头思索一下，人小鬼大地说道：“二哥，你卖了房子，要把钱藏好，别让我娘找到。”
兴高采烈地出去，一起身，碰到脑门，猛地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卢训之看着弟弟小心翼翼从桌子下爬出来，笑弯了腰。
卢训之看着手中的房契，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偏偏，大伯卢子元拜相后，比从前更忙碌，最近因为春闱的事情，在家呆不了多久就走了；三叔春游宴会不停，没时间理他。
几个弟弟年纪还小，哎，他再次想念大哥。
“大哥，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啊？外面的山和水，比你的兄弟们还好看吗？”
这天，卢训之从国子学下学出来，车到红棉阁附近，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卢训之勒令停车。
原来，红棉阁从江南买来几个歌女；张老板见春和日丽，几个歌女今日在红叶阁首次登台。
据说，这五位姑娘，不但漂亮得拘魂勾魄，那歌声，更是婉转动人，听得人如痴如醉。
一时，人们接踵摩肩涌入红叶阁。红叶阁，最多可以容纳八百人，现在客满了；外面的人，正在排队。
卢训之心里一动，朝红叶阁走去；在大厅前辈被人拦住了。
“不长眼睛吗？卢二公子，你们也敢拦？”
相府公子的书童，狐假虎威是必学的技能之一。
果然，一个管事很快跑过来：“是小的们没眼色……卢公子，请！”
管事领了主仆二人到最前面的几个包厢，已经座无虚席；管事对一人说了什么，那人站起身来，让了座。
卢训之点头道谢，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一曲终了，红叶阁管事与少东家张万里过来答谢包厢的贵客。
张万里是“东都四公子”中“怜香公子”张万成的兄长，他们兄弟去卢府赴过宴，认识卢训之。
“卢公子，稀客。这几个歌女，还听得入耳吧？”张万里说罢，哈哈大笑。
“不错，很不错。我想和张大哥谈笔生意，买下这五人。”
卢训之掏出地契，张万里满腹疑虑地接了过去。
“通化坊东的一座宅子……这是原先吴将军家的宅子，离这里不远。原来这宅子是府上买去了……”
“这宅子是家父买了，原打算今年搬过去住的。可家祖母年迈，舍不得家父搬离。所以，这宅子……包括里面所有家具、摆设，全部一起，换刚才台上那五个美女。”
张万里沉吟片刻，笑道：“卢公子，你既然喜欢，我把她们送给你好了。这宅子，我可不敢收……”
“那不行，无功不受禄。你是做生意的，你送给我，我收了，别人会怀疑我们私相授受。你请个中介，我们立字据，一买一卖，公平交易。”
卢训之的本意是把宅子卖出去，如果张家不要宅子，那岂不是白费力气？
“你不收宅子，这交易就作罢。”卢训之加了一句。
张万里很快找来经纪，与卢训之把契约签了；卢训之很满意，拉着张万里去交接宅子。
张万里本想拖一下，可卢训之一刻也不想耽误，拖了张万里就往那宅子跑。
红叶阁的人很识趣，当晚就将那五个美女送去了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