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情公子要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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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诚之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阿明跟前耍点孩子脾气，这不像他。
他是什么人？他是大哥，下面有八个弟弟，他能撒娇吗？
“凶”倒还能解释，怎么会对着一个下人撒娇？
躺在床上，青螺过来给他换了衣服，洗了脸。
他心里暗暗地说道：“以后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才行。”
决定以后跟阿明疏远些。
就快端午节了，天气很热，卢诚之心里不由烦躁起来，看到青螺、紫蝶殷勤地端茶递水，他想起黄萍萍。
佳人何处。
孙夫人病情好转，叔叔们也回家了，卢诚之卸下身上的担子，一大早跑出去游玩。
红棉阁是个好地方，虽然东西贵了些，但物有所值啊。
卢诚之被带到一间苏雅的小室，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窗外一股溪流，潺潺而过，数丈外的柳树，迎风摇摆。
请客的人还没到，卢诚之却先到了。
伙计过来招呼，问吃点什么；卢诚之道：“不急。先泡壶好茶来，等人齐了再要菜。”
阿明和梁有也坐了下来。
阿明说道：“京远镖局那三个小的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
卢诚之笑道：“这又不是我家的酒楼。他们吃他们的，别理就是。”
不曾想，陈贤方见到阿明，知道卢诚之也在，便一个人过来了。
“我可以坐下吗？卢公子。”陈贤方说道。
“不可以。”卢诚之冷冷地说道。
“上次的事情，是在下一时糊涂。师父放了我们出关，要我们向卢公子道歉，如果你不解气，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还手。”陈贤方闭上眼睛，一副打骂由人的样子。
卢诚之发火：“好好地出来吃饭，竟然遇到疯狗咬人。你离我远点！”
陈贤方没说什么，站在那里没动；卢诚之见他不肯走，突然就发了火，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陈贤方头上砸去。
陈贤方不动，任他砸。
好在主人张万成及时到了。
张万成见卢诚之朝一个年轻人发火，赶紧拦住了。
其实他到了有一会了，进厅时听见卢诚之骂人，他想他来的不是时候；见卢诚之要打人，他才忍不住过来止住。
“卢世兄，算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张万成拉着卢诚之坐下，又倒了盅茶给卢诚之：“喝了先消消气。”
卢诚之在张万成跟前是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你请我吃饭，我什么气都没有了。不过，请人吃饭，是不是太早了点？”
卢诚之说完觉得好笑。
回过头对一边的陈贤方说道；“你还不走，这顿饭是不是你也想请？”
陈贤方大喜：“多谢卢公子！几位随便叫，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不打搅几位说话了。”
说罢走了。
张万成目瞪口呆：“卢世兄，你知不知道，这家店是我家开的？”
“江南张氏，富家天下；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你请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阿明、梁有见卢、张两人有许多知心话要说，默默地走开了。
伙计见少东家在场，伺候得分外殷勤，点心、饭菜、酒，一下子全齐了。
“说起来，实在是件丢脸的事。你知道裴无庆有个相好的名伶，叫做冬官，他两人甚至同居了。前几天，我发现那冬官，还跟家兄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意即有奸情。
卢诚之听得一愣：“冬官和裴无庆并无婚约，裴家一直拒绝冬官进门，冬官另寻出路，情有可原。”
“你这话让我汗颜。我事后问家兄，才知道，冬官早就想离开裴无庆了；只是裴无庆不肯放手……”
“你找我来，不会要我劝裴无庆吧？我跟他不熟，爱莫能助。”
卢诚之赶紧撇开关系，这种麻烦事，他不想沾。
“这种事情，根本劝不了。不论是家兄还是裴无庆，我都不希望他们和冬官走太近。因为……”
张万成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想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冬官，就是我之前的未婚妻……”
卢诚之这下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了。
张万成原有个未婚妻，是他父亲的好友。当年女方说会送女到洛阳就嫁，张家等了七八年。
直到去年，张万成二十四岁了，被王秉田半哄半强，做了太原王氏的女婿。
张万成连忙说出隐情：
“她家几年前遭了火灾，父母都去世了；她被人卖到戏班，还被客人破了身。据她说，她当时还小产了……家父这次见到她，认出她来。家父很痛心，要我纳她为妾，以后好好对她。”
这下问题大了。哥哥的姘头，老爹非要弟弟纳了做妾；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别人的情妇。
“令尊大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张兄你，想纳她为妾吗？”
“如果是去年，我会答应；现在我有霞琳妹子。说我无情无义也好，说我不孝也行。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没办法去补。”
张万成脑筋很清醒：“我跟家父说，让家父认她做义女，将来给她找门好亲事。”
“令兄呢？为何不让令兄纳她为妾？”
“家嫂性子有些彪悍，容不下人。另外，冬官说，她想回故乡。”
张万成满脸歉然：“冬官说，最好这一两天就走，她会与裴无庆分手。我怕裴无庆受不了这个打击，你力气大，不如，你把他绑住？”
“失恋而已，死不了人的。你看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卢诚之执壶注酒：“来，为我们即将失恋的无情公子干杯！”
张万成起身：“来，干杯。我特意命厨下做的几样江南菜，色香味俱全，你吃了就知道。”
两人正喝得痛快，不料，陈贤方走了过来。
“卢公子。我刚刚会账时，店家不肯收我的钱，说你们这桌酒，是他们东家请客。卢公子，下回我再请你吧。”
说着，抱拳就离开了。
“他是谁？干嘛非要请你吃饭？”
“不相干的人……算我半个师兄，不理他就行。”卢诚之喝得飘飘然：“他是我师叔的儿子。”
“你师叔的儿子，怎么算半个师兄呢？”
“他比我大，可他打不赢我，所以只能算半个师兄。”
卢诚之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眼珠子一转，笑道：“把裴无庆交给他保护，阻止裴无庆寻死……”
“阿明……”
阿明和梁有就在室外小厅，听到喊声，立刻赶到。
“找到屈贤刚、陈贤方、欧贤智三人，告诉他们，无情公子裴无庆失恋了，要他们保护裴无庆……防止裴无庆割腕、上吊、吃药。”
“保费我出。”张万成连忙补充。
阿明和梁有，面面相觑，答应了就走，一句废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