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卢二爷欲置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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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子全请了一年的假期，在家侍母。
卢母刘太君自从生下第八个孩子后，就一直缠绵病榻；二十多年以来，不好也不坏。
丈夫去世得早，好在儿女成器，每一个都是夫妇和乐、婚姻美满。
除了三女卢子英。
“子英，不要老陪着我，多出去走走，我还没到时刻要人陪的时候呢。”
卢子英、卢子全姐弟二人，搀着母亲到后花园晒太阳。
花圃前面，卢识之和曹珠珠，每人手里都握了一扎花。
花是月季花，人是月中仙，一大一小，人比花娇。
“外婆，您说这月季花，是红色的好看，还是黄色的好看？”
珠珠将两支月季花递到外祖母鼻前，刘太君左闻一下，右闻一下，假装很难决定：“外婆眼睛不好，看不出来；不过，黄色这支好闻一点。”
“外婆！月季花的香味都一样……”珠珠这个答案不满意：“二舅舅，您说呢？”
“我觉得……黄色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卢子全认为红色月季更好看，不过，看外甥女急得喳喳跳最好看。
珠珠很不情愿地剪下黄色月季的枝叶，笑着将花插在外祖母的发簪上。
“哎吆，我的心肝肉。外婆一把年纪了，你是要把外婆弄成老妖精吗？”
卢子全姐弟笑了，四周服侍的十几个丫鬟婆子也笑了。
纷纷说几句笑话讨老太太开心。
“老太太是活到老，美到老。”
两个小丫鬟各提一篮子月季花，识之、珠珠两人将花朵摆放在木椅上，细心地挑选了一番。
“姐姐，红色的今天全归我，好不好？”
“好吧，全给你，不够我们再到前面去摘些来。”
几个人剪去花枝，只留花朵，珠珠拿过针线盒，将红色的月季花全都串连起来，做了一个大大花环。
母子、姐弟三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女孩玩耍。
“珠珠真是一朵解语花，三姐好福气。”
“珠珠有些淘气，不如识之端庄……”
“珠珠年纪还小呢，再说了，现在就挺好；女孩子活泼，更招人疼爱。”
……
太阳渐渐地大了，刘太君有些乏了，姐弟二人搀着老夫人坐上竹轿上；卢子全送了母亲回房歇息后，回到东苑。
“你到哪儿去了？一大早就没人影了。我找遍了全府，都说不知道你在哪。我们今天要去我六叔那，你不会忘了这事吧？”
王夫人一见到丈夫，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卢子全和王夫人的感情，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王夫人擅自给卢诵之定了亲事后，卢子全隐藏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卢诵之才十岁，就急急忙忙地给他定亲；说来说去，无非是怕卢子全将曹珠珠许配给诵之。
去年夏天，一见到外甥女，卢子全就存了亲上做亲的意思；可是，妻子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
做舅母的，不喜欢外甥女，很平常的事情；他放弃了，也释怀了。
谁知，不久，妻子就和小姨子议定，和连襟的侄女定了亲。
去年八月，当连襟的哥哥，专程从汝南来到洛阳，拉着卢诵之，左瞧右瞧，两眼放光，赞不绝口。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惊讶：“令千金和犬子……”
他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亲家找上门来，他才知道儿子和人家的女儿定了亲……
许家是汝南名门，比已经衰败的曹家强了很多；可是，那一刻，他只想把妻子掐死！
王夫人犹自喋喋不休：“子全，你说话呀，你有没有听我说？”
“知道了。”
卢子全心不在焉，语气很森冷。
“那你说说，你早上去了哪了？是不是去了怡香阁？”
“你真是不可理喻！”
卢子全屁股还没坐热，就甩袖离去；这一回，真的是去怡香阁。
大凡权爵豪绅之家，都会有一些歌姬舞姬，以娱宾客。
怡香阁坐落在卢府的第三进，属于前院。
怡香阁的主楼是一栋三层高的阁楼，由青瓦砌成，呈金字塔状；一楼是大宴会厅，二楼是中厅；三楼是前院的哨点，可以登高临远，可以乘凉赏月。
主楼下面，有两个凉亭，一个大戏台；左右是歌舞姬的厢房。
怡香阁前面几个院子，住的是清客幕僚，金福生便住在其中一处。
卢子全近来是怡香阁的常客，一进门便直奔二楼雅间。
主人面色不佳，在楼上排舞的“卢府七蝶”很识相地退下楼来；不一会，金福生便赶过来。
“二叔心绪不佳，不如叫人清唱一曲？”
“大中午的，唱魂吗？免了。”
金福生知道卢子全的症结是夫妻不和，引致阴阳不调、浑身的欲火没有释放。
可是，他又不能明说。
做为西席兼子侄辈，“东家，你应该增加房事，而不是喝闷酒……”这样的话，金福生可不敢说。
金福生曾经暗示，“卢府七蝶”中的某蝶，想和卢子全同证鸳盟；结果，卢子全说，她和我女儿一样大，我看到她就想到女儿……
几杯酒下肚，卢子全突然说道：“福生，你二叔我，已经两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金福生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喷在卢子全的脸上。
“二叔，你和婶子，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卢子全瞪了金福生一眼，把脸上的酒水擦拭净了，冷笑道：“我与她，夫妻情分已尽；多相处一刻，多厌烦一分，已经无法调解了。”
金福生脸色微变，讪讪笑道：“二叔可以纳个小妾。”
“依你婶子的个性，会吵翻天；还不如现在呢，起码没有家宅不宁。”
“那就在外面收一个，不和婶子见面，就吵不起来……”
金福生见卢子全似乎心动，笑道：“二叔，干脆请周先生来商议。周先生足智多谋，他的主意多，卢大叔就经常向他请教。”
“你看着办吧。我下午要出去，你到账房支一千两银子，不够再问我。”
卢子全说着离了座，解下腰中的玉佩，扔给金福生。
金福生接过玉佩，想到责任重大，连忙追问：“二叔，你有些什么要求呢？”
“温柔贤惠，相貌端庄，最好年纪大一点……”
金福生一脸懵逼，什么叫做“年纪大一点”？金屋藏娇，不会藏个四五十岁的吧？
想了半晌，猛地一拍脑门：“我特么真是脑袋进水了，好好的一个西席，管这事干嘛？把二叔的意思告诉大管家和周先生，让他们看着办吧。”
这样一想，愉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