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魂牵梦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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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骁从金銮殿下来之后，便直奔御书房。
书房内坐着一人，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呷着，桌上放着一提油纸封好的糕点，隐隐从里面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顾萧轻轻叹口气，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现在已经过了辰时，不知道聂菱儿醒来之后饿了没有。
“皇上驾到！”齐公公一声吆喝，顾萧站起身，拱手迎接。
书房的门被打开，顾怀骁走了进来。
“皇上，今日早朝如何？”顾萧询问。
顾怀骁转而坐在不远处的龙椅上，给顾萧一个示意，顾萧再次坐下之后，他才说道：“如淮南所料，朕要彻查十二年前事情的话一出口，朝中就有人开始跟朕作对了！”
顾萧不吭声，含笑的呷着手中的清茶。
顾怀骁道：“侄儿，你告诉朕，你说这些跟朕对着干的人，真的是太后的人？”
顾萧眯紧双眸看着窗外随风摆动的柳叶。
想起顾怀骁刚登基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不到二十模样，意气风发，对刘毓听之任之，如今十年过去，那个对于权利无所谓的男人觉醒了，对于他顾萧是好事儿，可是能好多久，谁也不知道。
“是不是皇太后的人，淮南不知。”顾萧含笑道：“可是这些人一定不是和皇上一条心。”
“混账！”顾怀骁气愤的一拳捶在面前桌案上。
这十年，他之前对权利并不渴求，所以对于前太子被罢黜，又或者是天将皇位并不关心。
可是当他的婚事成为旁人摆弄的棋子，所有的决定被否决的时候，他才知道权利要在自己的手里，才会过得痛快。
“哼！”顾怀骁冷笑一声：“既然是这样，朕不建议一一铲除。”
顾萧不吭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顾怀骁想了一会，思绪也回到了顾萧的身上道：“早朝之前，淮南就找朕，说是有事要说，如今等了这么久，朕倒是差点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说吧，为了谁，一大清早就来。”
顾萧笑着站起身，一甩前摆，跪在了顾怀骁的面前。
“你这是...”顾怀骁怔住。
顾萧磕头道：“皇上，淮南曾经说过，淮南这一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对于朝中的事情，不掺和，也并不发表过多的意见。
可如今，淮南有一事想求皇上给个恩典。”
“哦？”顾怀骁好奇了，定定看着顾萧，一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说来听听，朕倒是想知道，你这是为了谁，破了你曾经立下的誓言。”
顾萧深吸一口气，脑中不自觉想起了聂菱儿的模样，含笑道：“淮南是为了一女子，从皇上这里讨个官职。”
“女子，官职？”顾怀骁的兴趣更大了些：“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官职。”
“聂府聂烁义妹聂菱儿，想求皇上给个大理寺的官职。”
“哗啦！”
顾怀骁手中刚端起的杯盏掉在了桌上，清茶随着杯盏的摔倒，缓缓从里面流了出来，水沾染在地上，缓缓朝顾萧面前流淌。
齐公公反应上来，连忙掏出手中的帕子在地上擦着。
“聂菱儿，怎地又是她！”顾怀骁诧异。
顾萧不解，齐公公上前把早朝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萧恍然，莞尔一笑道：“那不是正好吗？陆大人想从聂大人手中要走聂菱儿，可是她无一官半职，如果她是大理寺的人，那...不需要经过聂大人的同意，陆大人也可以来回调任。”
“呵！”顾怀骁深深看着顾萧，片刻之后轻笑出声。
顾萧不懂了，垂眸看着自己，一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惹得皇上轻笑。
“为了个姑娘，你怎地这般？淮南，不像你啊！”顾怀骁嘴角勾起，饶有兴趣的挑眉。
顾萧哽了一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憋得面颊都通红了。
顾怀骁哪里见过这样的顾萧，二人本来就差不多的年纪，一时间逗弄的心思涌出。
“你喜欢？”
顾萧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顾萧思忖半晌，“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有多久？”顾怀骁追问。
“从初见？应该是那个时候。”顾萧眸子眯紧，看样子是陷入了回忆。
顾怀骁和身边的齐公公对望了一眼，有些不解，聂菱儿和顾萧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去年的冬季，聂菱儿虽然也长得不错，但是和围绕在顾萧身边的美人比，倒显得青涩了些。
到底顾萧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齐公公想了一下，凑到顾怀骁的耳边道：“听说，聂姑娘饱读诗书，无所不通，应该是...”
顾怀骁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心里笃定，顾萧是喜欢才女。
“皇上，不知皇上对方才臣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吗？”顾萧看着对面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主仆二人有些拿捏不准，他不过就说了个聂菱儿，皇上此番是什么意思？
顾怀骁回神，理了理袖口，正襟危坐道：“那淮南觉得，给这个聂菱儿在大理寺安插个什么职务比较好？”
顾萧怔住了，这不是应该皇上的事情又或者是吏部分配，怎地轮到了他头上。
顾怀骁道：“聂烁虽然是朝中三品官员，可是他的出身你是知道的。”
顾萧垂眸，聂烁在进入京都之前是流民，所以就算他现在挤入朝廷，也改变不了之前的身份。
那么跟着他隐姓埋名的聂菱儿，自然也是...流民。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给她一个你觉得能赔得起萧王爷的身份，到时候就算是和你出双入对，也能少些流言蜚语。”
顾萧怔住了，定定看着顾怀骁。
顾怀骁准备打开桌上的折子批示了，看到顾萧这个表情道：“怎么，觉得朕敷衍你？”
顾萧连忙垂眸，拱手道：“不，臣是觉得，臣感谢皇上对菱儿的厚爱。”
顾怀骁想了一下道：“聂菱儿的本事朕听说过，之前聂烁公务繁忙，大理寺很多案子都是她经手的，不过一下成为三品官员怕被人编排。
不如就大理寺寺正吧，五品女官，若是之后好，随时升迁，淮南意下如何？”
“臣，替菱儿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顾萧一叩首，抬眼看着对面的君主，顾怀骁对他浅浅一笑，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顾萧提过桌上的糕点，转而走出御书房。
齐公公见顾萧已经走远，忍不住上前凑到顾怀骁的身边道：“皇上，咱宴国历来没有过一个五品女官，您这般...”
他的话还未说完，顾怀骁已经停下手中批注的动作抬眼看着他。
齐公公被吓住，连忙跪在地上，一边掌嘴一边道：“奴才错了，奴才嘴贱，奴才不应该过问皇上的话。”
顾怀骁见他这般乖巧，挥手让他停下了动作。
齐公公站起身，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插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顾怀骁面前的杯盏都有些微凉，他看着顾萧离开的方向道：“难得他有了弱点，这弱点不放在朕的身边，朕怎么安心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