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农女弑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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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被抓了，就扔在马车后一个破板车上拖拽着往陵川城内走。
此刻青天白日，百姓都开始出来赶集、劳作，他翻着白眼，顶着一张满脸胡渣，被画的扭曲的脸，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玉被扔进大理寺之后，顾萧就走了，恰逢聂烁下朝，聂菱儿太累，子影送她回聂府休息了一下午，到快散值的时候才再次出现在大理寺。
大理寺内仅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值守，聂菱儿看着还在亮着烛火的内堂，走了进去。
聂烁伏案似乎在写卷宗，烛光洒在他严肃又刚毅的脸上，十年如一日，每次见到这么认真的他，她总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聂烁听到有人进来，抬眼看去，发现是聂菱儿，他继续垂案忙活，随口道：“怎么不去休息。”
聂菱儿想了一下，问道：“聂哥哥，宋玉，都交代了？”
提到宋玉。
聂烁眉头微微皱起，他想起他下朝的时候，被子影告知聂菱儿又和顾萧离开的事情，随手扔下朱笔，走到她面前，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抬起她的下颚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昨天忙完就回府？
为何不听？”
聂菱儿愣住，定定看着聂烁。
她犹豫片刻道：“聂哥哥，我是怕宋玉跑了...”
“所以你就能找顾萧了？”聂烁问，“我的叮嘱你都忘记了？”
聂菱儿这会明白了，他发脾气全数是因为她和顾萧一起离开了。
“哥哥，菱儿从未忘记你说的话，可是...菱儿觉得，顾萧不似哥哥嘴里说的那般纨绔。”
聂烁一怔，定定看着对面的小姑娘，这是她第一次质疑他的话。
“你懂什么？”他冷嗤一声，“你在官场才有多久，认识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风雨？见过多少的勾心斗角。
旁人对你点好，你就要摇尾乞怜吗？”
摇尾乞怜？
聂菱儿听着这刺耳的词语，心中一震，那挤压了好几天委屈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眼眶不自觉开始温热。
聂烁见到对面人的反应，看着她紧要下唇一副隐忍的模样，他薄唇张合半晌，自知失言，可是道歉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松开聂菱儿的下巴，不再说话，缓缓走出房间。
聂菱儿也不动作就站在原地，没有唤他一声，待他彻底离开，她缓缓走出内堂朝大理寺牢房走去。
聂烁走出大理寺，子影已经在车子上等候了。
“大人，回府吗？”
聂烁没吭声，上了车子，他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
就在不多日之前，聂菱儿还一直坐在那里，同他一并进出大理寺，从点卯开始，到下午放班。
什么时候，她开始不再随着他了，开始影响他一贯自持的情绪？
聂烁想着轻叹口气，片刻后，对着外面的子影道：“宰相府吧。”
“是！”子影颔首，一扬马鞭，车子缓缓朝闫府方向走去。
聂菱儿走进大理寺牢房的时候，只有两个小狱卒在打瞌睡。
二人一见到她，连忙站起身。
“聂姑娘。”
聂菱儿不是大理寺的人，自然不能苛责什么，她看了眼黑漆漆的牢房，问道：“宋玉呢，可还在里面？”
其中一个狱卒回答：“在的！在的！今儿聂大人审问完，已经很晚了，明日才会押入刑部，等待审判。”
“那我能提审他吗？”聂菱儿又问。
那怎么不行！
这可是大理寺卿的妹子啊！
俩狱卒想都没想，直奔宋玉的牢房，不多时审讯房内，宋玉就被带入。
聂菱儿看着拖着铁链被拴在十字架上的男子。
稍早之前她大概看了聂烁写的卷宗，有金瓜小锤作为证据，宋玉对于他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可许是聂烁忙，杀人动机之类的写得并不是很清晰。
倒是不是聂菱儿计较，她每破案都会有一个习惯，就是搞清楚凶手的动机，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又是你，白天大理寺卿审我，这会你又来，怎么，没完没了了？”宋玉知道杀人偿命，等去了刑部，也就没几日可活，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副死样。
聂菱儿知道他说的那句‘又是你’是在说白日他们还有一次缠斗。
她没回答他的浑话，直接问出心中的疑虑：“你为何要杀了庞信？”
“白天说了，想杀了呗。”
聂菱儿知道这些话都是宋玉的搪塞之词，她缓缓开口道：“是因为张敏吗？”
提到张敏，宋玉耸耸肩，“那个女人不过就是和我上了几天的床，为了她杀人？没必要!”
聂菱儿看着宋玉，他这个回答，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能把自己的作案证据放在老相好的家里，又能有几分情意呢？
只是可惜某人的一片真心。
她想着，视线不经意瞥了眼隔壁审讯房的方向。
“所以你是为了柳婉儿？”
“那是个贱人，她活该，谁会为了她杀了庞信？
她的死活该！”聂菱儿的话音才落下，宋玉突然激动起来，他用力扭动着身子，身后的木架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腐朽的‘咯吱’声。
聂菱儿把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尽收眼底，尽管宋玉隐藏的很好，可是她还是看到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伤心，落寞。
他对柳婉儿用情至深。
“不是柳婉儿，也不是张敏。
那你告诉你，你杀了庞信的原因是什么？”聂菱儿趁着宋玉激动继续往下问。
宋玉怔了一下，一时半会儿反应不上来。
须臾，他刚准备张口，聂菱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宋玉，你对柳婉儿用情至深，虽然你是个木匠，可是你为了娶她，给她一个温馨，美满的家，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你们的宅子。”
她说着，想起在宋玉房间放着的拔步床，那只有大户人家贵女才能用得起的东西，柳婉儿竟然有。
“可是，你费劲心力的讨好，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她宁可去找别的男人，也不想跟你共处一室，哪怕一天。
因为你是个骗子，你谎称自己身份高贵，骗了她，她对你恨之入骨！”
“不是的，不是的！”宋玉开始激动。
聂菱儿岂会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继续刺激着，道：“于是，你受不了她对你这般的侮辱，在张敏把她杀了之后，你为了宣泄心中愤恨，把她分尸了，是吗？”
“我说不是的！”宋玉大声嘶吼这，双眼通红带着愤恨看着聂菱儿。
聂菱儿想，若不是宋玉四肢被绑着，他很有可能冲下来把她活活捏死。
可是，她不怕，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还不够呢。
“不是？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聂菱儿随手拿出一张验尸单，扔在了宋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