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活人当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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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放着一盘棋。
两人对坐，苏木执黑棋，她执白棋，对奕时彼此专心致志，只有棋子之间的纠葛，不闻不问其他事。
棋局上黑白二子斗智斗勇。
一人一棋盘，能消磨半日。
她并不善棋，平日闲来无事摆来玩玩打发时间。
她与苏木不同，少年爱思虑，每下一步斟酌许久，皆用谋略和抉择在布局，似乎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构思一个局。
苏木的中指和食指运筹落子，楚玥风风火火的性子，直接堵死对方的出路。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这种方法特别危险，你确定不改变策略？”苏木抬头看向楚玥，目光停驻了片刻， 眼尾上挑。
那双丹凤眼毫无笑意带着严肃，楚玥拿起棋子认真地做抉择，眉梢眼角带着诡异的艳色，宛如夜空中的星光。
拿回去的棋子要重新落回原来的位置，“你没听过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只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棋落错满盘皆输。”
这盘局下得十分凶险，黑子被白子全部歼灭连尸身都没留下。
苏木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他竟输给了半路学棋的楚玥？
楚玥小心抬起头，对上男人眸子里探究的视线。
下一秒，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语气不稳道：“说说，你是怎么破的局？”
这盘棋是外祖父给他摆的，他用了四年也没参透里面的意思。
今日却被一个不懂棋的小丫头给破解，实在令他难以相信。
“棋是我随便下的，”楚玥紧张地连眼睫毛都在轻颤，她不想耳廓再被咬一口。
瞧见她害怕的样子，他松开手，低低笑出声：“不咬你，跟我说下棋局吧！明明我的兵马遥遥领先，为何到最后被一举吃掉。”
“下棋跟行军打仗一样，我虽不懂棋，但我懂排兵布阵。”
“行军打仗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从古至今，军队最需要保障后勤，有足够的食物、装备、粮草……才有打胜仗的可能。”
苏木听得非常认真，遇到不懂的还向楚玥提出疑问。
楚玥耐心与他讲解，包括如何运用计谋，怕自己透露太多现代知识，她有所保留。
马车不知不觉来到宫门口。
由于前两天下过雨路泥泞难行。
苏木先行下马车，身姿挺拔，站在马车前，楚玥提起裙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下马车。
少年出众的外貌引来京中贵女驻目，她们低头窃窃私语。
“你们快看站在楚玥身边的男子，长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姜婉秀讥笑：“没出阁的女子，竟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为。”
因前两日的事情她被凤后狠批一顿。
“走吧！别多管闲事。”沐如画今日身子不适，不想再招惹楚玥。
姜婉秀：“……”
这可不是沐如画的性格，平日沐如画没少针对楚玥，今日怎么回事？
沐飞白大步流星从人群中走过来，眼眸阴沉看向不远处的楚玥。
随即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少年，他的眉眼泛起了薄红，心底疯狂地叫嚣着得到她，让她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公主受到惊吓，今日由我教大家箭术，日后也能保护公主，现在往训练场出发，”他的声音低沉又威严。
京中贵女察觉到沐飞白的怒气，小心翼翼随行。
楚玥不明白沐飞白为何让她们学箭术，难道大内侍卫还保护不了小公主吗？
苏木被护卫拦下不能陪同楚玥前去训练场。
半刻钟过去。
所有人来到宽大的训练场。
一眼望过去，每个木桩五花大绑绑着人， 其中有一个妇人还怀着身孕，他们头顶放着水果。
这是拿活人试靶子？
众人默默站一旁，她们个个浑身颤抖，脸色煞白。
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楚玥下意识咬住嘴唇，垂在身侧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目视正前方的沐飞白。
此刻恨不得杀他泄愤，沐飞白简直丧心病狂。
黄绣娘和李大壮被绑在木桩上，仅仅经过一个晚上，他们身上布满血迹和伤痕，被人动用了私刑。
沐飞白回过头看着众人，指着木桩上的人：“大家射下水果算过关，一炷香的时间，每人能发三箭。”
“若不小心箭偏伤到人，也不用怕。他们是商周逆党，死不足惜，”
此时没人敢开口去辩解，万一被当做逆党抓起来。
楚玥愤怒地指责沐飞白的行为：“先生此番做法过于残暴吧！”
“她们是养在闺阁里如花似玉的姑娘，如此血腥的画面让她们看到，你就不怕出事吗？”
“你们害怕吗？”沐飞白侧过脸，看着贵女们露出一丝冷笑，“他们就是你们的猎物，射杀猎物，你们不会觉得有趣得多？”
贵女们微微摇头，
姜婉秀附和：“有何可怕，他们是死囚犯，本该斩首示众，尸首分家。”
“如今让他们当靶子，他们该感到高兴才对，起码留了个全尸。各位姐妹，你们说对不对？”
在权力的面前，贵女们选择同流合污，“不害怕，我们谨遵先生的指示。”
沐如画用手摁住发疼的肚子没发表意见。
看着贵女们的举动，楚玥的心凉了一半，嘴角笑着，一言不发。
把活人当靶子这分明是为她举办的，沐飞白根本就没有把人命放在眼里。
沐飞白招两位护卫拿来弓箭，眼里放出捕抓野兽的光芒：“谁来试第一射。”
阿楚，你该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没人敢站出来去试箭，那是个孕妇，一箭射过去一尸两命，她们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
“我来。”楚玥怕她们误伤李大壮和黄绣娘，她要尽能力保他们。
楚玥站了出来，事情已经避无可避。
沐飞白把弓箭递给她，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勾着唇角：“楚大姑娘，刀剑无眼。她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第一个是黄绣娘。楚玥慢慢地拉满了弓，缓缓地抬起头，目光阴森，视线落在黄绣娘头上的水果。
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军医，默算着时间，一、二、三、四、五……
李大壮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深黯的眼底有着冷静：“绣娘，我们要相信东家，别怕。”
黄绣娘含泪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转到楚玥身上。
姜婉秀冷冷看向楚玥，嘲笑地说：“楚大姑娘被吓傻了吧！还在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