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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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喜欢你……”

“要永远陪伴……”

“像枫叶一样的眼睛，很漂亮……”

“给你跳舞……”

“埃舍尔先生带来了新的技术……”

虚虚实实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又如同被至冬国的风雪吹拂已久，被逐渐掩埋痕迹那般，缓缓消散在眼前。

那些画面眼花缭乱地闪过，又旋转着，毫无规章地飞速离开了。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定格。

埃舍尔的脸逐渐扭曲，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他戴着遮盖住半张脸的面具，语调轻缓：“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博士】。”

……

千夏猛地惊醒。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思绪更是一片混乱，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久，才从那种心悸中缓过神来。

窗外传来了不甚清晰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几片雪花顺着窗户缝隙溜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又睡着了？

从那副冰棺中醒来后，一开始还能很好地应对白天。

因为恢复的能量还尚且充裕，所以可以支持她不休息。

再加上至冬国满城风雪，出太阳的次数比经常雷雨交加的踏鞴砂还要少，所以她几乎不用伞，也让自己变得没有那么特殊。

但是……

自从决定参加愚人众的训练与选拔。

能量的飞速消耗迫使她再次陷入沉睡危机。

就比如现在，她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闭眼就做了个噩梦。

怎么会这样？

千夏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我真怕到时候还没见到白就再次陷入长眠了。”

毫无疑问，愚人众的训练强度是很大的。

正因如此，她已经到了每天都要睡觉补眠来恢复能量的地步了。

现在还算是好一点，毕竟自己的还能保有意识，也醒的过来，就怕哪一天失血过多……那就完了。

她一边忧心忡忡，一边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再见他。

“千夏，你怎么了？”

被她的动静弄醒的露琪亚问。

“没什么。”千夏沉默片刻，“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露琪亚半梦半醒间拉住了她的手：“没关系，只是噩梦而已，你要相信梦都是假的，不会成真的。”

没有告诉她自己梦见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记忆，但是千夏接受了这份好意，低低的说：“嗯。”

*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半月。

两个月将至，在公鸡的催促下，散兵终于去了新兵训练的地方挑选下属。

千夏听闻这件事时，正要赶过去。

一起的新兵苦着脸对她说：“你体格这么弱，被执行官大人选中的希望渺茫，还不如早点放弃算了。”

“不，我要去。”千夏说。

他拦不住，也就随着她去了。

千夏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到打听来的位置，远远便看见那个记忆里的人偶站在雪地里，一身截然不同的装扮分外抢眼。

他变化了不少，褪去了曾经所见的懵懂和稚气，又添了几分凌厉。

千夏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迈开腿，快步跑向散兵的方向，眼睛也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边，就像盛满了晶蝶细碎的光般耀眼。

只是，还未来得及为他们的久别重逢想好一个美好的开头。

只听见不远处的人偶开口了。

“你们这群废物，花费我这么久的时间就呈上来了这么一个结果？”散兵摆摆手，语调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我要是你们，恐怕会羞愧而死吧。”

千夏的脚步生生顿住了。

小吸血鬼一时间有点怀疑人生。

是至冬国的风雪太大，把她的脑子给冻坏了？还是其实自己没睡醒，这些都是幻觉？

还是说……那位雷神又制作了一个人偶，是和倾奇者一模一样的亲兄弟？

正当她怀疑人生的时候，散兵终于放弃了训诫这群蠢货，压抑着怒火给了最后的期限：“在三天之后，我要看见满意的成果。”

然后一个转身正要离开，结果猝不及防地……和不远处的千夏对上了视线。

千夏怀疑人生的表情还没有褪去。

散兵看着她，她看着散兵。

愚人众的士兵刚刚被训诫完，现在心慌得很，上司没走，他们也不敢抬头。

在一片窒息的沉默中，千夏发现人偶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表情好像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个……好久不见？”她语调踟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来的到底是不是时候，最终还是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

孰料在下一秒，她就被散兵掐住了脖子。

“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雷电在身边炸响，千夏呼吸一滞，森然的寒意便直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