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生病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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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欧斯利差点被斯黛拉送去往生。
他就不该对斯黛拉的“教学方式”有所期待。
斯黛拉说着让他拥有行走于世的底气——虽然这个请求是他自己提出的，但是没想到，在他手臂伤势好全的第二天，斯黛拉就把莱欧斯利带去了枫丹庭外的空旷海边。
斯黛拉微微一笑，冲着彼时尚且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莱欧斯利竖起了三根手指。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逃跑，不要被我的攻击冻住了，小莱欧。”
莱欧斯利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脚下就已经先几步动了起来。
“三。”
斯黛拉的手指往下收起了一根。
“一。”
冰元素力瞬发，就像离弦的箭矢，下一秒就袭击了莱欧斯利的小腿。
霎时冰雪由被击中的小腿蔓延，莱欧斯利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直接狼狈地摔了一跤。
男孩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甚至还有闲心坐在礁石上喝茶的斯黛拉，忍不住大声表达被骗的不满：“你不是说数三个数吗？中间那个‘二’呢？”
斯黛拉说：“这叫‘用心险恶的肮脏大人’，或许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小莱欧，你还是天太年轻，怎么会相信敌人的话呢？”
“可是你又不是敌人。”莱欧斯利脱口而出。
斯黛拉端着红茶的手微微顿住。
莱欧斯利好像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多了几分孩童的活泼和亲近。
她叹息一声，心中顿生了一种罕见的无奈。
斯黛拉化了冰让他过来：“喝点红茶吧，现在可是冬天，被冰冻住也该驱寒才对。”
莱欧斯利睁大眼睛地看着她，眼中的惊讶相当真实。
“怎么了？没叫你感恩戴德就不错了，怎么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莱欧斯利舒了一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你。”
斯黛拉：“……”
她：“红茶不必喝了，现在开始第二轮吧，给你三秒钟。”
莱欧斯利转身就跑，斯黛拉这次直接没数，冰元素力紧随着前方的小孩。
事实证明，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只有坚韧的意志是不足以在魔神手下逃脱的，即便斯黛拉的力量因为磨损而失去了不少，她也依旧是魔神。
虽然莱欧斯利不信这个身份，但他认可斯黛拉的强大。
她严重放水的攻击方式都没能让莱欧斯利留下更多喘息的时间。
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过去，斯黛拉起身，对已经浑身湿漉漉的小孩说：“好了，回去吧。”
变强毕竟是急不来的事情，莱欧斯利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
但到底是小孩子，莱欧斯利在回去的那天夜里就生了病。
他感觉自己脑子晕晕乎乎，身体冷地发慌，彻骨的严寒挥之不去，可是一看镜子，他的脸却泛着红。
莱欧斯利发烧了。
他的身体很好，本来打算硬扛过这一轮发烧，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很快就把他的理智给击沉了。莱欧斯利意识到自己要昏迷，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去敲响了斯黛拉的房门。
“斯、斯黛拉……”
还没来得及等到门开，莱欧斯利就非常狼狈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身处不认识的地方。
“……这里是？”
“呦，孩子你醒了？”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莱欧斯利转头一看，是个医生。
医生手上还拿着针筒忙活：“你姐姐说回去拿医药费了，叫你醒来了在我这里待一会，她很快就来。”
莱欧斯利一怔。
——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他们家里哪来的钱？！！
斯黛拉根本就毫无金钱观念，除了必要的家庭开支以外，哪怕是手上只有一百摩拉她都不会怜惜地花出去。
但是一联想到斯黛拉的作风……
【我喜欢“不劳而获”。】
完了，她该不会是去打劫了吧？
不能看着斯黛拉在违法犯罪的路上越走越远，莱欧斯利正准备翻身下病床去找她，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好，就已经在脑海中预想着斯黛拉可能会去打劫的对象了。
结果因为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太沉浸，莱欧斯利直接撞上了一个带着微苦红茶香气的冰凉怀抱里。
“我说小莱欧，你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他一抬头，正对上斯黛拉带着调侃的幽蓝色眼睛。
医药费被斯黛拉给结算了，一共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二摩拉。莱欧斯利微愣地看着她拿出钱，一次付清，然后跟着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莱欧斯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斯黛拉，你是哪里来的钱？”
斯黛拉：“给你一次改正称呼的机会。”
“斯黛拉女士，你是哪里来的钱？”莱欧斯利改口很快，他迫切地想知道斯黛拉到底有没有抢劫。
银白长发的女性叹了口气：“当然是重操旧业了。”
“……什么旧业？”刚一问出口莱欧斯利就想起来了，斯黛拉那“优雅的”沿街乞讨。
莱欧斯利明白了。
他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这个人为了自己……
“我这次写的是【父母离世，弟弟将死，乞讨筹款】，放心，这一次我没去熟悉的街道，换了一条没人认识我的。”
莱欧斯利：“……”
他听着那个“弟弟将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莱欧斯利默了一下，随即说：“以后别去乞讨了。”
“诶？”
“你要知道，这样不好。”他说，“人不能一直想着不劳而获。”
斯黛拉：“那怎么办？我又不想干活，哎——给好姐妹的国家干了七百多年的活，好累的。”
莱欧斯利选择性无视了斯黛拉间歇性的精神错乱，非常认真地抬头看斯黛拉不情不愿的脸色，做出了一个很冲动，但是并不后悔的决定。
他想，斯黛拉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比抛弃他的亲生父母好太多。
“我可以赚钱养你，等你老死了没人处理尸体，我也可以为你送终。”
斯黛拉愣在原地。
然后很不优雅地笑出了声。
莱欧斯利一瞬间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
“我没觉得你在开玩笑。”她弯腰抚摸莱欧斯利偏硬的头发，一边笑一边说，“好意心领，但是我死了，你可没办法为我处理尸体。”
莱欧斯利不服气：“为什么没办法？”
“唔……你知不知道我姐妹死后把沙漠的一部分都变成了绿洲？”她说，“我要是死了，可能严寒会叫你无法靠近哦。更何况，我还不至于在你之前老死。”
莱欧斯利这才明白，斯黛拉只是又开始精神错乱了。
他会体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