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德拉科那个难忘的圣诞节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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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夏天，流水潺潺的小河边上，绿荫，花香，葱绿的草地，五彩的鹅卵石，时不时传来的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如果不是前一天，德拉科还很确定，自己是从白雪皑皑的霍格沃茨进入了一个密道的话……好吧，就算是现在，德拉科依旧觉得自己过得好像是做梦一样的日子。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简陋的鱼竿，坐在河边，一身很简单的麻布衣服，还有一顶很潦草的草帽，松松垮垮地套在他的脖子上，德拉科找了一午树荫下，就这么枯坐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
千年前的时空中，没有多少可以娱乐的好地方，或者什么有趣的玩法，德拉科这些天来，除了跟着安格斯和海莲娜，一起学习魔咒，就是跟在海莲娜身后，去采野果，要么去树林里面找找有没有能吃的蘑菇什么的。
毕竟，这个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很丰富的食物来源的。
今天，他们计划是钓鱼。
安格斯和海莲娜戴着看上去很潦草简单的遮阳草帽，嘻嘻哈哈的在德拉科的不远处，看上去就没有钓鱼的意思，反倒是玩水玩的很开心。
德拉科时不时地瞄过去一眼，他没有想到，安格斯还有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也或许是因为他要陪着那个年纪小的小姑娘玩，那个女孩叫海莲娜.拉文克劳，应该也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那个女幽灵。
只是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让她死了之后，都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而是成为一个幽灵，游荡在霍格沃茨。
德拉科有些艳羡地看着海莲娜，她看上去真的很开心，或许和安格斯的关系很好，是那种不带任何利益的好，或许是很真心的朋友，德拉科觉得自己身边大概是没有这种关系的朋友存在的。
他就是和西奥多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这中间也有诸多的利用的心思，无论是他想利用西奥多，还是西奥多觊觎他身上的一些利益，斯莱特林很少有纯粹的友谊。
更或者……也不是什么友情，而是一起长大的亲情，总觉得安格斯虽然在介绍海莲娜的时候，强调这是他的未婚妻，有些太刻意，就好像是要向自己说明，海莲娜这个小姑娘，是他安格斯.斯莱特林罩着的，让自己不要去打主意。
德拉科很想直接告诉安格斯，他对海莲娜没有任何兴趣，也不会算计什么，因为没有任何的用处的，他还要回到一千年后，那个时候的海莲娜，也只是拉文克劳一只普普通通的幽灵而已，对德拉科来说，没有任何可以榨取的利益。
这边的人在胡思乱想，那边的人，在认真地哄自己的小未婚妻开心。
海莲娜很羡慕安格斯能够突然离开，跑到一个听上去很有趣的地方去学习，去玩耍，还能迅速的长大，所以，见到安格斯回来，小姑娘就有些闹脾气。
明明只是差开了两三岁，安格斯消失了不过几天，差开的岁数，就有些大了。
就好像大家是玩伴，结果你背着我偷偷长大那种感觉，海莲娜觉得自己被安格斯背叛了。
当安格斯的鱼竿好不容易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住了鱼饵的时候，海莲娜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捣乱，最后，安格斯的鱼竿被水里的东西咬住，连带着他都跌进了河水里面。
海莲娜笑的开怀，然后蹲在河边，朝着安格斯泼水。
安格斯从水中站起来，无奈又包容宠溺地看着海莲娜，最后跟另外一边的德拉科招呼了一下，打算回去换个衣服。
三个人只是跑出来钓鱼的，因为附近有麻瓜的村落，几个人都没有带比较暴露身份的魔杖。
德拉科甚至没有抬头应和一下，他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水面，直到他的身边靠过来一个热乎乎的气息。
德拉科缓缓地扭过头，看到海莲娜蹲在自己身边，双手捧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德拉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海莲娜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她看上去好乖呀……
德拉科暗自想着。
海莲娜就那么一直保持着沉默，歪着头，盯着德拉科。
这让德拉科很是有些不适应，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似乎不是那么自然的。
“你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德拉科忍不住再次询问道。
“嗯……”海莲娜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就是觉得，你和安格斯不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你还要和他表现的是朋友呢？”
海莲娜眨眨眼睛，似乎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朋友的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跟安格斯不是朋友！”
德拉科觉得一阵窒息，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很奇怪。”
“就是这个表情！”海莲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德拉科的嘴巴，笑眯眯地说。“虚伪！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很虚伪很虚伪的人！你明明和安格斯不是朋友，就要假装是安格斯的朋友！”
看着海莲娜清亮的眼眸，德拉科觉得自己有些不知道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
微风缓缓吹过，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他苦笑着说：“好吧，我和安格斯其实关系确实没有那么好。”
海莲娜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很开心，她露出自己洁白的小牙齿，朝着德拉科笑的很甜。
“我就说我看出来了！”小姑娘昂着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是啊……”德拉科只想着糊弄过去，让自己一个安安静静的待着。
“你看安格斯的眼神带着怨气呢！所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安格斯的朋友。朋友才不会有那种眼神的。”
海莲娜摇头晃脑地说着，顾不得德拉科脸色上的变化。
“就算是赫尔加老师和妈妈闹矛盾，中间有我爸爸的仇恨，我妈妈看着赫尔加老师的眼神也是爱恨交织的那种，你看安格斯的眼神中不带感情，只有怨气！所以，就是闹矛盾的朋友这种关系，都不是！”
德拉科沉默着，不知道小姑娘本人有没有意识到她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他心中暗自叹气，海莲娜的年纪还小，大概没有这个意识。
“拉文克劳……拉文克劳女士，和赫奇帕奇女士，对吗？”德拉科其实对一千年前四位创始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多少兴趣，他自己身上的那些爱恨情仇，还不够他自己折腾的吗？
“对啊，妈妈说，赫尔加老师明明有机会救下我和她的，要是那个时候，赫尔加老师还有戈迪，早早把她救走了，爸爸就不会出事了。”海莲娜脑门前的发丝垂下，半遮着她的眼眸。
“你爸爸……他怎么了？”德拉科其实有些迟疑，他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他应该停止追问的，可是他突然就想到自己也出事的父母，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听到海莲娜承认，她和自己一样，也失去的重要的父母。
甚至，德拉科心底升起一丝嫉妒，海莲娜还有她的妈妈，罗伊娜.拉文克劳，而他德拉科.马尔福，父母一个都没有留下，他比眼前这个小姑娘更加可怜，因为他失去的是父母，而海莲娜失去仅仅是父亲。
德拉科的心底，弥漫出一丝一丝的黑暗的气息，他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一边是深渊，一边是人群，那些虎视眈眈带着无边无际的欲望，赤红着双眼，盯着他看的人群，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观望着他踩在悬崖边缘，等着他掉下去。
所以，哪怕德拉科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很无辜，也很可怜，他还是忍不住把这份恶意毫不犹豫地传递过去，他想看这海莲娜像自己那样悲惨。
海莲娜用小手，抚过自己眼前垂下的遮挡了她视线的发丝。
她嘴角依旧保持着弧度，笑着说：“小哥哥，你是不是，爸爸妈妈也没了？”
德拉科身子一僵，他盯着海莲娜，心脏剧烈跳动着。
海莲娜只是微笑着说：“我也不是一个傻子呀。”
德拉科只觉得海莲娜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看透了他那些阴暗的心思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海莲娜姓拉文克劳，她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那个传说中，最聪明的女巫，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巫之一。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简单呢？
德拉科哑口无言，他不想承认自己那些阴暗的心思，想要站起来，逃掉，想要躲开海莲娜的视线，可是脚就像灌了铅 一样，沉重的无法挪动丝毫。
“好吧，看在你可怜兮兮的面子上，我可以跟你讲一讲我的故事，我爸爸的故事。”海莲娜小大人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爸爸是一个麻瓜，他在我妈妈受伤的时候，把我妈妈救回了家，然后呢，他对我妈妈一见钟情了，并且很成功地追上了她，让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海莲娜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卷发，语气很平静，毫无起伏地讲述着关于自己父母的故事。
“后来……他和妈妈一起逃跑的路上，被人发现了，就被那些麻瓜用石头砸死了……”
德拉科哑着嗓音问：“你……在你的面前吗？”
海莲娜歪着头，看着德拉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
“是啊，就在我面前。”海莲娜承认地很干脆。
德拉科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可怜海莲娜的，毕竟他和海莲娜不一样，海莲娜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亡，而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的印象了。
这说上去，好像他比海莲娜幸运地多。
可是，他的嗓子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了，酸涩的，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德拉科只是张着嘴，不知所措地看着海莲娜。
海莲娜叹口气：“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伤心呢？”
她眼神中全是怜悯：“你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德拉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很难受，他觉得窒息，他简直要无法呼吸了。
“你不伤心吗？”德拉科迫不及待地反问。
“……”海莲娜沉默了片刻，给出了德拉科一个听上去，似乎很没意思的答案。
“早就伤心过了，伤心过去的话，还要继续伤心的话，就太可悲了。”
可是……
德拉科忍不住埋怨，他几乎是宣泄地说着：“我不久前知道，我的老师，就是在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收养了我的人，我几乎当作父亲的人，他是逼死我父母的凶手。”
“那些人说，我的父母是坏人，是食死徒，你不知道什么是食死徒，那是一种很坏很坏的人，他们无恶不作，他们被所有人厌恶，他们被所有人认为，死有余辜……”
德拉科哽咽着继续说着。
“他们死掉的时候，其实我还是一个婴儿，我什么都不知道。”
德拉科觉得自己这句话，是为了自己辩解，很苍白无力的辩解，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最可怜的逃兵，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无辜可怜的那个人。
“但是，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们不会那么……一点也不反抗的去死……”
“收养我的那个人，你也认识，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德拉科艰难地说着。
“我就是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很弱……太弱小了……”
德拉科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
他有些语无伦次。
海莲娜轻声地开口说道：“其实，我还瞒着你一件事实，我的爸爸妈妈逃跑的时候，我病了，我拖累了他们的步伐，所以……他没有来得及逃出去。”
看吧，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拖累，是害死你父母的元凶之一。
德拉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对视海莲娜的视线，在她的眼眸中看到那张崩溃表情的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我的父母……他们很糟糕……”
他们甚至就不该活着……
可是……
德拉科真的很想大声说出来。
哪怕马尔福夫妇罪有应得，他也还是好希望，他们陪着自己长大。